琴声响,人断魂。
「不知这位女侠,来我百音楼有何时?」
手指拂过琴弦,琴音绵绵不绝,好似春雨来临,万物复苏之象展露在眼前,天下公认的美男子——俏凡人,在雨中亭等待着那位不速之客。
「取你手中之物。」
「莫非是这断魂琴?要知道我俏某人可是爱琴如命,怎么可能将此琴让给你,不过,这么说必然会惹得女侠不高兴,所以不妨听俏某人弹奏一曲之后再做决定吧,如果自愧不如就不要再来了。」
「琴声?这种乐曲有何作用,我只是想要使用断魂琴,用以杀人之事。」
「女侠,你的杀气太重了,不过,似乎有什么顾虑,可以感受到你在刻意抑制自己,这样的心弦之声,并不美。」
弹一曲高山流水,让人落入山川流水之间,感受自然之美,削弱对方的战意,但是,那位女侠志不在此,听曲?这样的事情,在她看来一点作用都没有。
即便她的名字是——赢悦。
「废话少说,出手吧!」
不愿意再等待下去,踏步疾行,手中以灵气汇聚出来的利刃,有着音叉剑之名,同时,丝线延伸出去。
「琴声,就是我的武器,乐曲就是我之攻伐,请仔细聆听俏某人的琴声吧。」
音色一转,高山流水之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军士的杀伐,此为战争之音,此曲名为十面埋伏。
弹奏而出空气刃切割而过,丝线被斩断,前冲之势停止,足尖点地,如凤凰腾空而起,翱翔于天空之中,踏击着密布天空的丝线,进行着常人无法想象的移动方式,步伐变化,闪躲开接二连三的音刃,来到俏凡人的面前,一脚踢出,想要踢翻那摆放断魂琴的紫檀木桌。
嘭。
虽然一脚踹翻木桌,但是在俏凡人灵巧双手控制下,翻滚一圈的木桌再一次平稳落地,此过程之中乐曲不断,加快节奏,伴随着挑之手法,断魂琴发出萧瑟之音,秋风落叶的战场杀气瞬间浮现,化作斩马、刀斩向前方的少女。
king!
音叉剑鸣响,音刃与音刃碰撞,比起中和,更是排斥,弹飞的音刃穿透木桩,切割水滴,划破湖面。
「声音太过于急切了,明明可以演奏出更好的音色来,可惜可惜。」
出言叹息,但是手中杀伐之势并没有如此停止,琴音化作利剑,成为飞枪,向前方的目标袭去。
挥舞手中长剑,其身姿犹如月下舞般空灵绝伦,飞驰而来的杀伐之音被少女轻易化解,随后,长剑向前一点,剑气激发。
嘭!
断魂琴翻转,铁木制成的琴身防御住疾驰的剑气,同时,俏凡人一脚踢出,踹击在紫檀木桌上,让这已经无用的木桌成为炮弹,撞向追逐而来的少女。
剑光一闪,木桌闻声裂开,化作齑粉。
同时,少女操控音之弦射向目标,穿透空气的隐秘之声,以刁钻至极的角度,瞄准了俏凡人的各个要害,如果击中,恐怕会当场陨落。
守阵曲出,军队切换阵式,转守为攻,盾牌堆积而起,阻挡在音之弦前方,在完全防御住之后,俏凡人的手法一变,盾牌收起,长枪击出!
躲避不及,不过即便如此,前方纵然是枪林,少女的脚步也依旧慢下来,脸颊被划破,手臂被刺上,但是在精密的操控下,穿梭于长枪阵的缝隙之中,这一剑仿若灵蛇,突破防御,直驱要害!
「都说了,你太过于心急。」
被击穿的是幻影,而已经等候已久的琴音在此刻爆发,炸裂的乱响轰鸣直击少女那瘦弱的身躯。
轰————!!
逸散的音波划
过水面,一时之间,大量的水花绽放,与下起的雨滴交织在一起,同时在这雨色之中,一抹朱红显现而出。
「你已经输了。」
俏凡人停下拂过断魂琴的手,乐曲结束,而狼狈不堪的少女就这样停留在雨中,大量的鲜血从她的身上溢出。
不管是谁看到的是一幕,都会知晓两人之间的差距,胜负已分。
一位心乱如麻的人,又如何可以全力以赴对敌,并且她的出招之中还混杂着矛盾。
「杀与不杀,虽然就在一念之间,但是——你无法迈过,不管是如同秋风萧瑟般的杀意,还是春天万物复苏的仁慈之心,你都没有做出选择,比起现在你的杂乱的声音,我更加愿意听到你确定心声之后,乐曲,即便那是寒冬一般的残酷,亦或是夏日般的炽热之心。」
极端一点的思绪,比起这半生半熟,想要寻找平衡点的思绪要好的多。
俏凡人没有杀少女。
而赢悦,虽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但是事实如此,就只能选择暂时离开此处。
「希望下一次可以听到更加美好的音乐。」
琴声再起,只不过是四周的景物略有些残破而已,不碍事。
……
为了帮助同伴,解决战争,一位已经完成愿望的老父亲选择了插手这一场战争,拿起已经不知道闲置了多久的刀刃。
往昔的回忆重新涌上心头,那也许并不是一段令人快乐的回忆,但是快意恩仇的日子却是如此的令人向往,那时候的他相信着只要有这把刀在手,世界上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那时候的他那么优秀,风流个傥,玉树临风,放荡不羁,要不然也不会引起圣女的兴趣。
只不过这一次他变得沉稳了许多,这一次手中握住的刀,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自己想要守护之物。
意义不同。
感觉不同。
为了自己的女儿——陈怡,他甘愿赴汤蹈火,即便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不会退缩。
时间的沉淀,让他从玩世不恭之中蜕变成现如今这幅沉稳。
相信此刻的他能够逆转战局,成功刺杀莎布·阿荼(shub·ahtu),那万恶的根源。
他的名字是——愿悔尽。
陈怡之名,自然是随其母姓,之前的她是如此憎恨着自己的父亲,怎么可能愿意继承他的姓氏呢?
事到如今也不必再改。
「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此去可能一去不回……即便如此,我还是放心不下你。」
「……早去早回。」
这对父女还是没有如同平凡的家庭一样,但是这就是他们之间相处的方式,只要他们能够理解彼此的关心就好。
「那是自然,相信你的父亲一定会凯旋归来。」
说完,愿悔尽就踏上这条必然是布满荆棘的道路,谁又能够知道这条道路的前方有着什么存在?
出现悲剧的可能性,并非没有,而且,心中所出现的这一股不详之感,让愿悔尽难以平复心情,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看漏了?
为什么会心神不宁到这种程度?
自己到底在担心些什么?
自己一去不回吗?还是说自己女儿知道自己战死时会出现的伤心表情?
自己要再次抛下女儿?
——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让它发生的!我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不可能再失败第二次!已经有过这样的和平与幸福,我不会让它轻易的从手中流走。
这一次的父亲下定了决心,绝对不容许自己的失败。
……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到底是为什么会感到心神不宁,感到如此在意?
同样产生这样想法的人不仅仅只是愿悔尽他一个,苏尔也出现了这样的担忧。
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
作为间谍应该如何出手?
用利益去收买对方吗?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的实力,并非是自己所给出的那些利益所可以收买的,毕竟再有的那样的实力之后,那些利益只不过是触手可及之物。
给予对方利益只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那么应该如何去做呢?
去刁难对方,去怀疑对方,去排挤对方。
尽情的展露自己的丑态,自己的愚昧,自己的短浅,让他对自己感到彻底的失望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不要忘记了此时此刻自己的身份是什么。
间谍。
间谍之后呢?
是塞尔特帝国的国民,是塞尔特帝国位高权重者,这样的自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这个国家的做法。
让隹对塞尔特帝国感到失望,然后选择离开这个国家。
作为间谍的自己第一要义并不是让隹加入圣凯恩帝国的势力,而是让隹不要加入塞尔特帝国。
只要做到这种程度就已经足够了。
在更上一层的做法虽然也可行,但是并不是现在去争取,此刻塞尔特帝国占据上风,虽然屠龙大公确实棘手,但是只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就可以将其解决。
只要继续保持着这样的战局下去,就能够看到圣凯恩帝国胜利的希望。
这才是自己这个间谍应该完成的事情。
那么行动起来吧,用古惑的话语让其他人对那漆黑的巨大机体产生不必要的想法,想要将那战略性的武器占为己有。
挑起他们的嫉妒,挑起他们的愤怒,挑起他们的不满。
「这就是自己这位间谍所应该要做的事情。」
不需要被知晓名字的人行动了起来,隐藏在黑暗之下,顺着流言蜚语的传播,将自己的恶意化作他人的行动,一点点的蚕食这个国家。
也许有人已经开始怀疑了,但是他们没有任何的证据。
不为人知的计划在悄然的实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