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的少年低头看着昏迷过去的林夕仪,嘴角上扬,肆意嘲弄着,以不喜的话说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看你狼狈的样子,真是极品!终究是抵不过天道啊,明白吗?少年!”
桃花飘落,月亮是新月,让人想要高歌一曲,对月举杯。
淡淡的粉色头发垂落在少年白嫩的锁骨上。
“安慰自己的话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在心里想一想就行了,明白吗,少年。”
“不可能不明白吧。”
少年宛如孤魂野鬼,随着桃花飘散。
……
注视天边浓重的乌云,一丝丝炽白雷霆在滚动,一条条雷霆之龙藏于乌云中。
中年道士掐指一算,发现这天边非同一般,这方天地已经徐乱,呈现出天怒之相。
再过不久必将大雨倾盆,天河倒悬,星辰都可能被冲刷而下。
代表老天爷正在生气,脸色阴沉,此为天怒。
与之相似的一下为天哭,不过天苦是天道哭泣啼血,落下的雨为血雨,仿佛天在流血。
天怒不同,雨是神罚的一种,是天灾人祸,洪灾冲垮良田给予人考验,古有水劫一说,实际上指的就是天怒,大地之水哪里比得上天空之水。
虽无垠,但也无惧。
无垠之水只有一次生命,短短一瞬间就会死亡,积累大量死气、怨念,毕竟为天地灵物,夹杂天道之怒的雨水更是如此。
“倒霉催的,这老天爷好死不死偏偏在这时候天怒!”中年道士甩着青衣长袖,指天大骂,恨不得立刻冲上去。
可惜他做不到,不是修为不够,而是他的师门有禁忌,在天怒之时切不可动用自身灵气,免得惹祸上身,引得天道雷霆劈下,只有魂飞魄散一途,此为天灾人祸中的人祸。
兮福兮福兮祸兮。
此时也是修士最好的感悟时机,祸福相依就是这个道理,老天爷就算是发怒,修士也能从中获得好处。
“幸好前面就是一个小村庄,在这里避雨先,天道感悟可遇不可求,能不能感悟到还是两说,最要紧的是躲雨。”双手抱头,青衣道士急急忙忙向小村庄跑去。
“不知道约来见面的道友到了没?会不会早已经到小村庄中等待了。”跑着跑着,道士忍不住想着自己的那位道友,他们应该是一条路的人,算得上是知己。
……
“头好痛……”
摸了摸还在阵痛的脑袋,少年就得自己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恨不得马上大喊大叫一番。
意识不清晰的感觉,就好像是喝烈酒喝多了,可是少年从来不喝酒,因为不喜,当然也可能是不喜独自一人饮酒。
“我修炼着……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扶着额头,少年回忆着之前的事情。
在昏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顺手拿起放在额头上的布条,有点奇怪摸起来手感怪异,不过湿湿的刚好能让头脑清醒一点。
断断续续的记忆在头脑中浮现,少年记得自己是一位暗杀者,接了一份暗杀皇位继承人的任务,目标是一个小女孩。
这没什么,暗杀者不会因为对方是小孩而手下留情,对于目标赶尽杀绝就是了。
暗杀者不需要多余的感情。
然后自己被目标的保护人击杀,以足以见识炼狱的手段硬生生的折磨至死。
记忆中充斥着鲜血淋漓的画面,回忆不起真实的景象。
不过他杀死只是一道剑外分身而已,脱胎于天外飞仙剑法的道身。
其神通诡异,以一丝神识控制分身,分身就是一具身体,以一心二用之法操控。
“该死,仅仅是反噬就如此可怕。”欧阳明灭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恐惧,但是很快就消散了。
暗杀者的恐惧只有在最后一刻爆发出来,才能击杀目标。
“不对!我怎么躺在这里,这里距离我修炼的地方相差数尺,就算是倒下也不会平躺着,还有最诡异的是放在额头上的布条。”
捏了捏布条挤出一丝水分,欧阳明灭平静的说到:“来过这里的人还没有走远,布条还是湿的……这是不是布条而是手帕,难怪有点怪异。”
噔噔噔。
山洞外有人在接近,考虑自身此时此刻的状态,欧阳明灭闭上眼睛,躺会原本的位置。
“还没有醒来吗,明明都过了一天一夜了。”
——是女性,声音比较稚嫩,年纪应该不大,比自己小一点。
在少女将手帕重新浸湿放在欧阳明灭额头上时,他的呼吸平稳起来,就像是做着的恶梦突然消失一样。
“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山洞里昏倒。”陈情绮罗不知道第几次看着欧阳明灭躺着不动,自言自语着。
一天前上山采茶时不小心跌倒,可能是因为最近下大雨的缘故,地面有点滑,就像是母亲叮嘱过的一样。
……
“路滑小心一点,可能会滑倒。”
母亲停顿了一会,开口说到:“要不然今天就不要去采药了吧?”
陈情绮罗自然明白这时候上山十分危险,但是危险与机遇并存,刚刚下过大雨,将埋藏于泥土下的采药冲刷出来。
雨过天晴是灵气最浓郁的时刻,各种灵草总是趁机出来透个气,呼吸一尘不染的新鲜灵气。
夹杂着阴雨过后特有的水灵气气息,这种灵气是灵草最喜欢的。
土壤被冲刷后变成薄薄的一层,方便灵草冲破,当然踩上去容易脚滑。
在雨后山里行走一不小心摔倒,可能就会滚到平时隐藏起来的地方。
于是少女就滚到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身上,少年充当了少女的肉垫。
……
少女几乎将前因后果都讲了,看了看依旧昏迷不醒的欧阳明灭,走了。
“被看出来了吗,是那个老混蛋说天下的平民都是傻子来着,我看她就一点都不傻,简直是细心的过分了,真的过分了……恐怕是有原因的。”听到娇小玲珑的少女离去的脚步声一点点步入寂静,少年拿下手帕,静静地盯着四周的灰尘。
自己之所以被发现是清醒着的,就是因为周围的灰尘变化了,距离自己约一寸的土地上是干净的,少女就是从此看出异端。
要不然她会面对一个失去意识的人讲述那么多事情吗?
嗅着少女残留的花木香气,有一丝丝水气,欧阳明灭基本确认了少女的身份,沙哑到自己都奇怪的声音,“是冥鬼,木与水招阴物,而人气属火,不可能有水气,少女可能非人。”
还不能完全断定救自己的少女是否真的是冥鬼,如果不是一定回报,如果是,只能杀。
修士与冥鬼相见只有一条路,生死路。
可是还有一线可能,救自己的少女不是冥鬼。
——我,欧阳明灭可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如果不是冥鬼,那就不是。
“反正在发现她的真实身份之前,我会离开的,只可惜没法报恩了。”在心里欧阳明灭已经基本确定娇小玲珑的女子是冥鬼,正常人绝对不会有阴木的气息,更何况加上冥水的清香。
“再过一天,等到恢复到能拿出符剑时就离开。”体内的灵气空空如也,全部用来恢复精神上的疲劳,那噩梦般的记忆重创心神,如果不及时解决恐怕心魔劫不好过。
暗金色气流飘起,将脸色苍白的少年裹住,与外界隔绝开来。
……
“女儿最近怎么药草变少了?”一位体态丰满的少妇拿起陈情绮罗这一次收集的灵草,看了看采药篓子里面还不到三分之一的灵草。
“母亲,最近刚刚下雨,路滑所以采得不多。”小巧的少女漫不经心的说到,其实大部分时间都花在治疗少年身上了,这个原因怎么也不能说出口。
陈情绮罗忙着捣灵草,父亲在她记事之前就去世了,剩下母女两人相依为命,这些活总要有个人来做的,要不然只要母亲一个太辛苦。
“绮罗你不会是因为贪玩吧,告诉你最近小村庄里来了一个算命道士,你千万不要过去凑热闹,算命什么的,不准。”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出现在少女面前,直直地盯着她,仿佛一不小心她就会消失。
“知道啦。”柔弱的少女依旧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她似乎在想着事情。
“唉,女儿最近都不理我了。”陈情韵伤心的摸了摸自己白嫩的手指,二十几快三十的人还有着二八佳人的芊芊玉指,像是葱白有着健康的白润。
看着看着,陈情韵绪抬起头看着旁边的旧木桌,仿佛感同身受的说到:“感觉没有女儿的关爱,自己都变老了,唉,岁月不留人。”
“母亲才不老呢!在我的心里母亲永远都是一个样子,永远青春靓丽。”会过神的少女赶紧安慰自己多愁善感的母亲,听说小村庄中的每一个母亲到达一定年龄都会这样,有一种不安全感,更何况母亲又没有伴侣,只有自己这个做女儿的来安慰她。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最近母亲常常感伤,估计是到了那个年龄。
听到女儿千篇一律的夸奖,这个好哄的母亲立刻喜笑颜开,搂过女儿,将她放在自己的腿上,双手从后绕过放在她的前面,就这样静静地抱住她,开心地说到:“果然生了一个女儿就是好,女儿就是父母贴心小棉袄,柔软又暖暖的。”
少女双手还拿着药杵,上面沾着碧绿的药渣,被母亲这一抱,药渣掉的一地都是,少女有点心痛,“母亲这一抱,我努力半天都白费了。”
“没事捡起来就好,那些大老粗才不介意这些事情,只要是草药就可以了。”一想起小村庄那些壮汉,少妇的神色就不太好,他们一直惦记着少妇还是寡妇这件事,恨不得立刻当她的丈夫。
如果不是她的那些好姐妹管着,指不定哪天回来就看到一个大汉躺在自己的床上。
当然少妇的好姐妹也是依靠养颜的药剂进行交流,在背地里肯定没有少说坏话。
姐妹情深不深还要看药剂的效果好不好。
“也是,给他们掉在地上的草药就好了,谁让他们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我们。”作为女儿,少女十分赞同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