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凶险的悟道当中,徐言经历了正反两种截然不同的感悟。
这两种感悟均由内心生出,犹如在互相搏斗厮杀,谁也奈何不了谁,谁也压制不了另一方,长此以往,徐言所有的心神将一点点消耗在这场由心绪所引动的悟道当中。
不知是霉运不尽,还是血光之灾,当徐言陷入凶险的感悟之际,鲛人族的第一勇士冲了进来,以鲛人族特殊的挑战方式,与徐言来了个并不友好的招呼。
鲛人铜头有着巅峰大妖的气息,单凭着境界与徐言其实不相上下,若是真的搏杀起来,这位第一勇士未必是徐言对手,可是如今的徐言不比以往,甚至都无法发觉到强敌的出现。
鲛人族的勇士有很多,越是武勇的鲛人勇士,头颅越坚固,能成为第一勇士,铜头的额头其实比起金铁都要坚固。
撞头礼,是鲛人族特有的礼节,当这份礼节被用上全力,就成了一种挑战。
勇士之间的挑战!
天然的额骨异变,加上多年的磨练,铜头这位第一勇士的战力或许比不得徐言,但是脑袋绝对比徐言还要坚固。
所以这一头下去,徐言的额头顿时鲜血迸溅,额骨虽然没裂,其上的血肉直接崩开。
“呦呵!好脑袋!”
铜头一头下去居然没撞破对方的脑袋,顿时哇哇怪叫,拎着徐言的脖领子这就开始了头锤,轰轰声不断,吓得一旁的黎婆婆面无血色。
“勇士大人饶命,饶命啊!别把驸马撞死了,别撞了别撞了,驸马的脑袋都开花啦!”
黎婆婆拼力拉扯着铜头,可惜没什么用,高大的鲛人勇士岂能被一个人族老太婆拽开。
接连不下百次的撞击,两人的额头全都血流如注,当铜头倾尽全力仰起头,而后轰然撞下最后一击的时候,徐言的额头上明显出现了轻微的碎裂声。
铜头的脑袋不亚于法宝,如此巨力终于伤到了徐言的额骨,尽管徐言的本体被祭炼得不亚于大妖,但是额头骨却是最为脆弱的地方。
额头也就是天灵,不仅骨薄,还拥有一定的灵力,元婴出窍走的就是天灵之处,所以这处头骨除非被刻意加以祭炼,否则将是全身最脆弱的所在。
被伤及了本体,徐言的心神也在感悟中惊醒,一睁眼,眼前满是血色,从头顶留下的血迹将双眼都给遮蔽。
“公主的护卫来了!”门外人影晃动,嘭的一声纱布般的大门开启,冲进来另一个鲛人壮汉,此人急急喝道:“弄死了么,铜头你快些!”
“你们大胆!”嘭嘭声不断,几个膀大腰圆的女鲛人随之冲了进来,为首的横眉立目,呼喝道:“胆敢杀害天赐之身,铜头你不想活了么!”
本该迎娶公主的第一勇士,来挑战天赐的驸马,而后公主的护卫追了进来阻止勇士行凶,徐言虽然刚刚醒来,也能在瞬间断定当前的局面。
抹了把脸上的血迹,徐言现在已经不在纠结何为永恒,何为永存了。
什么真仙,什么英魂,在脑袋嗡嗡声中被震得烟消云散,现在徐言就知道一点,拳头大的才是永恒,他现在很想揍人!
“我没杀他!我在以鲛人族的礼节和他打招呼呢。”
铜头见公主的护卫抵达,讪讪的松开了徐言,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嘀咕道:“怎么没撞碎呢,他脑袋那么结实?”
即将暴起的凶气被徐言压制了下去,现在还不是出手的时候。
鲛人族这些所谓的勇士徐言不在乎,甚至那位老迈的妖王长老他也不惧,身处之地的这头化羽吞海鲸,才是真正可怕的地方。
既然鲛人族能在吞海鲸的肚子里生存,它们一定知道出口在何处,所以现在还不是与鲛人翻脸动手的时候。
压下火气的同时,徐言在心头苦笑了一声。
鲛人族勇士的出现,打断了凶险的感悟,从而让徐言毫发无损的从感悟中挣脱,除了额头的骨头出现了裂纹,徐言的心神完好如初。
铜头的误打误撞,虽说伤了徐言的本体,倒也算帮着徐言离开了险境。
将双眼归于茫然,徐言伪装出一副被人敲傻了脑袋的模样,不言不语,目光发直。
“给他擦干血迹,他什么时候醒的,醒来之后可说过叫什么名字?”护卫首领一边防备着铜头行凶,一边命令与质问着黎婆婆。
“刚醒,刚醒,名字我还没问呢,这不勇士大人就冲了进来。”
黎婆婆急忙帮着徐言擦掉了血迹,小声的嘱咐道:“驸马别怕,马上就能见到公主了,公主很漂亮的。”
不知是害怕徐言逃跑,还是怕徐言给人族丢脸,黎婆婆善解人意的解释着即将成婚的鲛人族公主其实是个美人。
鲛人公主是什么东西徐言不在乎,反正他不会留在鲛国,更不会娶一个异族为妻。
第一次见识鲛人族,徐言暗中打量了一番周围的这群怪物。
鲛人族的上身是人族的形状,下边根本就是巨大的鱼尾,尾巴上遍布青色的鳞片,在地面上一划一划的走动,好似蛇形,看起来与怪物没什么差别。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何处。”
面对女护卫的质问,徐言回以茫然的目光,额头破裂的血肉看起来触目惊心,至于惊人的修为则被彻底收敛,即便巅峰大妖轻易也感知不出。
妖族大多莽撞,只要徐言有意的收敛气息,在对方看来他这位天赐驸马不过是与黎婆婆相差无几的境界,根本不足为虑。
“连名字都记不得,不会是傻了吧?”女护卫查看了一番,转头怒道:“铜头!你这个蠢货,驸马如果成了傻子,公主饶不了你!”
“既然都傻了,不如一不作二不休,把他宰了不就一了百了。”铜头的大眼珠子乱转,盯着徐言说道:“这家伙的脑袋太结实,不似寻常的人族,我们可要小心,别中了人族的陷阱。”
铜头这么一说,女护卫也有些迟疑了,这时候门外传来轻微的震荡声,听起来好似气泡破碎,又好像声音发闷的鞭炮。
“时辰到了!”
女护卫惊呼了一声,急忙命人将徐言架了出去。
穿过一处处气泡般的怪们,徐言的面前出现了一处极其宽敞的所在,成千上万的鲛人在欢乐的舞蹈,许多女鲛人以特殊的铁环吹出气泡,而后又被拍裂,发出的响动就像喜庆的鞭炮。
红草编织的红毯尽头,站着一袭嫁衣的身影,长裙及地,头上带着火红的盖头。
与其他身形高大的鲛人不同,这位鲛人公主的身形十分小巧,站在红毯上犹如真正的人族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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