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欢愉
天光渐渐明朗,朝阳欲升未升。
慕玹刚睁眼不久就听见窗外的响动,想必是南宫杔来找自己了。
慕玹淡笑着把被子给锦栎盖好,然后随意地趿着鞋,套上衣服就往外走。
慕玹见到南宫杔时,南宫杔已经在躲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
“尊上。”南宫杔朝着慕玹行礼。
慕玹睡眼惺忪,完全不像是令六界众人闻风丧胆的魔尊,他朝着南宫杔摆了摆手,哑声道:“何事?”
南宫杔回道:“有件事情,属下有些在意,是关于炽妧公主的。”
听到炽妧的名字,慕玹的脸色顿时就变了,他收起了先前的慵懒,神情变得肃穆起来。
慕玹沉声道:“你说。”
南宫杔依旧冷静,道:“公主爆体的事情我与北宫鳌已经知道了,所以带着一些魔族士兵寻找公主的尸块,可是……除了已经干涸的血渍,我们什么都没有找到……”
慕玹眉头微皱,昨天炽妧就是在自己的眼前爆体身亡的,尸块与内脏齐飞,是在场所有人有目共睹的事情,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的确可疑。”慕玹说着望向南宫杔,“你暗地里调查一下这件事。”
“是。”南宫杔顿了顿,又道:“另外,边桀和炆姬也不见了。”
这两个人都是炽妧的亲信,现在炽妧的尸身找不到,这两个人也不见了,若只是用“树倒猢狲散”这样的说辞作决断,慕玹自己都无法相信。
慕玹道:“我知道了,我也会注意的。”
慕玹又叮嘱了南宫托几句话,无非就是叫他这几天替自己看护一下魔界之类的。
南宫托是魔族人不方便在清珏山多待,在听完慕玹的话后便下了山。
慕玹一路想着炽妧主仆三人的事情进了揽月阁,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太阳已经从东边的山脊处探出了头,而屋中,锦栎也已经醒来了。
锦栎端坐在镜前轻轻梳着头发,慕玹暗自偷笑,轻手轻脚地走到了锦栎身后,趁着锦栎不察蒙住了她的眼睛。
锦栎心知肚明身后是慕玹,她扬唇轻笑,柔声道:“阿玹,别闹。”
慕玹也笑,他收回了手,撩起袍子坐在了锦栎身侧,一把夺过锦栎手中的木梳,道:“我给师尊梳头。”
锦栎淡淡笑着,背过身去,任他摆弄。
慕玹一边给锦栎梳着头,一边把南宫杔告诉他的事情告知了锦栎。
锦栎微垂着眸子,声线清冷:“所以阿玹觉得,是边桀和炆姬带走了炽妧的尸体,对吗?”
慕玹把白玉簪子插入锦栎的发髻中,轻轻拨动着发簪上垂下来的小玉珠,说:“对。”
锦栎转身看了看镜中的自己,道:“可我们现在并不知晓他们身在何处,也没有一点线索。”
慕玹把梳子搁回桌上,揽着锦栎的肩抱上,他把脸埋在锦栎脖颈间,肆意呼吸着,少顷,他闷声道:“我已经派南宫杔去查了,很快就会有线索的。”
锦栎轻点着头,说:“那便好。”
锦栎深知炽妧与边桀、炆姬三人在六界之中都是出了名的祸害,现在他们三人同时消失了,锦栎不得不多想。
虽然慕玹已经派了南宫托去查看,可锦栎始终觉得放心不下,回头还是得派些弟子下山才好。
屋外传来沉闷的钟声,辰时到了。
锦栎轻轻把慕玹的手臂扯下,又安慰似的摸了摸他埋在颈间的头,轻声道:“阿玹,我去给你熬药。”
听到“熬药”二字,慕玹脑中已经浮现出了医仙和蔼可亲的笑容和那一碗碗浓郁的黑色灵药。
慕玹陡然身体一滞,慢慢抬起头来,一只手摸向后颈,苦笑道:“师尊,怎么还要喝药啊……”
锦栎细心地拍了拍他肩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的蛛丝,笑道:“你的伤还没好,当然得喝药了。”
慕玹看了看锦栎的裙摆,瘪嘴道:“师尊的伤不也还没好吗,师尊怎么不喝药?”
锦栎想到了什么,突然红了脸,说:“师尊……自己好得差不多了……”
“诶?师尊可不要撒谎,夺魂索的伤,哪里是轻易能好的?”慕玹说着就撩起了锦栎的裙摆。
可眼前的一幕却让慕玹大吃一惊,原本血淋淋的伤口,竟然……
竟然已经好了!
连结痂的过程都基本绕过了,竟然一夜之间就好了!
慕玹的表情已经可以用目瞪口呆来形容了,锦栎脸颊微烫,从慕玹手里拉下了裙子,道:“你看,已经好了。”
事实上,锦栎发现在与慕玹双修之后,自己身上的灵脉的确比从前更加顺畅了,尤其是在昨夜之后,她在今早醒来就发现自己脚腕上的伤已经全然恢复了。
“师尊,这也太离谱了,是我看错了吗?连疤都没有留下。”慕玹倏然垂下头,想再看一眼锦栎的脚腕,然而锦栎却快步起了身。
锦栎失笑,道:“我去给你煎药。”
慕玹想到药就头疼,他可怜巴巴地仰视着锦栎,道:“师尊可以顺便给我熬一碗粥吗,我好想吃师尊熬的粥。”
锦栎笑容一凝,正想问他是不是饿了,然而慕玹又皱着眉,开口道:“师尊若是觉得麻烦就算了吧,我只是单纯想吃师尊熬的粥了而已,但也不能累着师尊了……”
锦栎一时被他这话弄得手足无措了起来,她摆着手,道:“没有,不麻烦。”
慕玹脸上顿时豁然开朗,他连忙站起,扑到锦栎身上将她抱住,然后贴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就知道,师尊对我最好了。”
锦栎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轻轻推着慕玹的胸膛,道:“真是惯会撒娇的。”
慕玹得意地笑着,道:“的确是师尊惯会的。”
锦栎不好意思地淡笑着,慕玹又抱着她亲亲咬咬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她离开。
还没过多久,慕玹正翻阅着从前未看完的书,就突然嗅到了一股十分熟悉又难闻的药味。
慕玹略显无助的合上了书卷,轻捂着口鼻到了楼下的厨房里。
揽月阁的厨房并不大,由于锦栎自身只会煮面和熬粥,厨房里的厨具也少之又少,甚至连一把刀都找不到。
锦栎刚好掀开了粥锅,难闻的药味里登时多了一缕糯米香。
锦栎的余光扫到了慕玹,她手里拿着锅铲往锅里搅了搅,道:“很快就好了。”
慕玹难得见到了如此有烟火气息的锦栎,便凑上前去,从锦栎身后抱住。
锦栎盖上锅盖,淡然一笑:“这么急啊?”
慕玹在锦栎脖颈间蹭了蹭,他小心地摘下了锦栎耳垂上的玉质耳环,生怕会弄疼了她,然后咬上了锦栎的耳垂,道:“急。”
痛痒的触感传遍了整个耳朵,锦栎的脸顿时就红了,即使自己与慕玹已经亲密接触过不止一次,可每当慕玹来撩拨自己时,锦栎依然感到无所适从。
锦栎窘迫地别过头,小口地喘着气,道:“药应该熬好了……”
慕玹嘴里的动作倏然停下了,锦栎的话像是一桶由千年寒冰化成的水,无情地浇灭了慕玹心里蠢蠢欲动的小火苗。
慕玹含着锦栎的耳垂,略有些重地咬了一口,随即道:“师尊怪会扰人兴致的。”
慕玹叹着气松开了锦栎,有些为难地盯着那个熬药的瓷罐。
锦栎指尖沾了凉水,碰了碰还在发烫的耳垂,她走到慕玹跟前,微微蹲身拿起了药罐。
浓黑的药液被锦栎从罐中倒出,满满当当地装上了一整碗。
慕玹望着那药,喉中骤然哽咽。
锦栎洗了勺子一边轻吹着一边在碗中搅动着药,少顷,她感觉药已经不烫了,才把碗递给了慕玹。
慕玹笑容里透着苦涩,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想从锦栎身边逃走的冲动。
“师尊,我不想喝……”慕玹难为情地说道。
“嗯?”锦栎搅动着药,把药碗递得离慕玹的脸更近,沉着脸道:“怎么,魔尊在魔界待了几天就娇生惯养起来了,现在连为师熬的药都不愿意喝了?”
慕玹见锦栎脸色不对,料想她许是生气了,立马接过了透着温热的药碗,勉强地笑着辩解:“师尊,不是的,只是药太苦了……”
锦栎目不转睛地盯着药碗,示意他赶紧喝下去。
慕玹捏着汤匙,望着黑乎乎的药液里面倒映出来的自己的脸,顿时脸笑都挂不上脸了。
“别磨蹭了,今日你无论如何都得把这碗药喝下去。”锦栎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灶前,掀起锅盖,搅了搅里面白花花的粥,“等你喝完,就可以吃粥了。”
慕玹望着药,微抿着嘴。
不管了,不过是一碗治病的药而已,又不是害命的毒药!
慕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闭了闭眼,如壮士赴死一般把碗挪到了唇边,随后,一鼓作气地灌入了口中。
药碗里面见了底,慕玹迅速捂住了嘴,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只感觉舌头都快苦得没有知觉了。
锦栎已经给他乘好了粥,见他有苦说不出的模样顿时忍俊不禁。
锦栎捂嘴偷笑的模样正好被慕玹受尽眼底,慕玹望着她,心中的坏心思陡然一生,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
只见他快步走近锦栎,强行拽开了锦栎的手,在锦栎满眼惶恐中,慕玹揽着她的腰朝着她的唇瓣逼近。
苦得出奇的味道顿时在二人口中散开,锦栎瞪圆了眼,双手不受控制地推搡着慕玹,慕玹却心中却感到愈加爽快,朝着锦栎发起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良久之后,慕玹才放过了锦栎。
锦栎捂着胸口处大口喘息着,她腾出一只手来,指着慕玹,眼里满是怒意:“慕玹,你……”
慕玹擦了擦嘴角,却爽朗地笑了起来,他慢慢走近锦栎,贴在她的耳边,低声道:“师尊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