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仿佛将整个夜幕撕裂了似的,连大地都在颤抖。
牧放已经拼了命的闪躲,但长枪还是势如破竹的从他的左肩直穿而过,在其背后露出了一节明晃晃的枪头。
血,顿时如山泉般从两边的伤口涌出,转眼便染红了半壁衣衫……
此时的韩腾,状态却十分诡异,他站在那里动也不动,脸上呆如木板,没有任何表情,那一双瞪大的眼睛里不时泛起一丝淡淡的紫色,完全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他握着长枪的手无力的垂了下来,嘴角微微的抽搐几下,似要说些什么,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紧接着他身体一歪,就如一只木偶似的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牧放咬着牙,一点一点的将长枪从身上抽出,然后报复性似的用力扔出,长枪准确无误的直接刺入了韩腾的左胸。可即便是这样,韩腾依旧没有一丝反应……
也不知是不是用力过猛,牧放又张口吐出了一大口鲜血,他连肩膀的伤也顾不上处理,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拿出一枚黑色丹药吞下后,便盘膝坐下,运气疗伤。
树上,辰风如同石化般愣住了。
事实上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在他转过头的瞬间,生死立判,一个趴在地上生死不知,一个伤势惨重,看似离死也不远了。
他吞了一口吐沫,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了。
“现在离开应该是最好的时机,等此人缓过气来,就不知会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如果放手一搏……”
辰风内心有些挣扎,心想,看这牧放的伤势,就算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不然,他也不至于什么也不顾,就立刻坐下来疗伤。毕竟这样留在现场是极不明智的,即便这里看似空无人烟。
“连炼窍境武者对拼死争夺的宝物啊……”辰风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得像一个小皮鼓,有激动,更有慌张……
他双眼紧盯着正在地上盘膝打坐的牧放,看着他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乱点,脸色一是青一时白,毫无血色,不时还有一小口鲜血从口中涌出,样子无比凄惨。辰风的目光渐渐的变得狠辣起来……
“反正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人……”
辰风把心一横,慢慢伸手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一把短匕,纵身一跳的落了树。
既然有作了决定,心就需要立刻抛弃所有的借口和思绪。
这是一场豪赌,性命是他唯一的赌注。赌,需要运气,更需要勇气。没有勇气走出那一步,再好的机缘也会与你擦身而过,但勇气却往往与理智无关……
一阵山风吹过,带来了淡淡湿气,每一朵树叶都开始轻轻舞动,发出莎莎的音声。
夜,却变的更深,更冷了。
“你是何人!”
在辰风落地的瞬间,牧放已然张开了眼,他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辰风冷冷的看着牧放,并没有说话的意思,既然选择了动手,说再多又有什么意义。然而,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目光的闪烁间还是藏不住那一丝惊慌之意。
牧放咧嘴笑了笑,洁白的牙齿沾满了夺目的鲜血,样子十分妖异。他的呼吸稍微加重了一些,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手上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辰风一步接着一步的前行,步伐有些慢,力度也稍重了一点。
“嘿嘿,原来是个新手。”牧放似笑非笑的看着辰风,又道“小子,你身上连半点煞气都没有,也敢来杀人夺宝?才走几步路而已,腿脚都开始哆嗦了,丢不丢人?我给你个机会,你现在离开我就当做没有见过你。”
辰风脚步微微一顿,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了一片。正如牧放所说,杀人夺宝的事他听得多,可落在自己头上,真是第一次。尤其是杀人,第一次杀人呢,心理稍微正常一点的,谁能平静得下来!
辰风吞了口吐沫,沉声喝道“你把那朵碧天灵莲给我,我可以放你一命。”
“放我一命?哈哈哈……”似是听到了十分可笑之事,牧放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辰风银牙一咬,他被牧放的笑声激怒了,喝道“既然如此,那就去死吧!”
说罢,只见辰风身影一闪,人便如飞箭般从牧放左侧擦肩而过,转眼出现在他背后。辰风举起匕首,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向着牧放背上直刺而下。
“区区一个凡人小子,身法倒有些门道……”牧放喝了一声。
他略略皱眉,眼看匕首已经刺到,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闪避是不可能了。他轻喝一声,居然不退反进,挺起身以自己的左肩挡住了匕首的去路。
“嘶”的一声,瞬间鲜血四溅,匕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刺入了牧放左肩。牧放却是一声怒喝,转身一拳打在辰风的腹部。
嘭!
这一拳力度十分惊人,直接把辰风打飞出丈余外。
而牧放也好不到哪里,喉咙涌了涌,一口鲜血便直喷而出。他根本不顾肩上的伤势,急忙从怀里拿出一枚龙眼核般大小的淡金色丹药,直接一吞而下。
辰风趴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挣扎了几下也爬不起来。他感觉体内的五脏六腑仿佛被撕裂了一样,硬生生的咳了几口血出来。
“好霸道的力量!”辰风心中骇然至极。
他跟拓脉境武者交过几次手,打自然是打不过的,但凭着他敏捷的身法,并没有吃多少亏,谁想到一个垂死的炼窍境武者会如此危险。
辰风顿时明白自己失算了,他刚才急于求成,一心只想重创牧放,连自己命门暴露在外也在所不惜,还想着自己身强力壮,有足够的资本跟人家对砍,却不想……
重重的喘了几口大气后,辰风终于勉强站了起来。他抬头望去,脸色却顿时大变,原来此时牧放已站在丈余外冷冷的看着他了。
牧放的脸色依旧苍白无血,但气息已经平稳了很多,尤其是那双闪着冷光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有一种胁人心寒的气势,这哪里是刚才那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