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浩东见洗手间的灯是开着的,便想去洗手间里把灯关了,在走到洗手间外时,又想如果那个江老师还没走,在里面洗澡的话,自己贸然闯进去,岂不尴尬?
于是侧耳听了一下,确定没有任何声响之后,又敲了敲门,等了几秒没人答应之后,便伸手去开门,不想方才一打开门,就见江老师围着浴巾,坐在洗手间的角落里,直勾勾地看着对面墙壁,双眼无神,失魂落魄地,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当即问道:“江老师,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江老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
时浩东感觉肯定有什么不幸的事发生在她身上,否则她绝不会这样,但想她是一个女子,而且正值如花似玉的年龄,又有正当职业,只怕为情所困的可能居多。就走到江老师身旁,蹲下之后拍了拍肩膀,说道:“江老师,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的肩膀可以借给你。”
话音方落,江老师当真扑到他肩膀上抽泣起来。
好一会儿,江老师宣泄得差不多了,离开时浩东的肩膀,说道:“谢谢你,我没事了。”
时浩东微笑道:“能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不用谢。”这话也不尽是恭维之词,这个江老师戴着一副眼睛,斯斯文文的,但身材丰腴,皮肤白嫩,却是别具一种熟女的味道。说话间瞥眼见到她的大腿,滑如凝脂,灯光照射下,上面残留的水珠便如珍珠一般明亮,禁不住心中一荡,竟然有了冲动!
强自压下冲动,又说道:“你这么伤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说出来也许会好些。”
江老师凝噎半响,说道:“今天我辅导的班级中一个学生因为吸毒过量死了,校方为了这件事召开会议,说是要开除我。我这套房子是借钱买的,还欠了五十万,这下没了工作,更还不清了。”
时浩东却是明白她的处境,本来以她三千块钱一月左右的工资,要还清这笔钱最少也要二三十年,当然若结了婚,或者涨了工资,要缩短一些,但如今她连工作都没了,要还清这笔钱更加遥遥无期了。而且,从她自己借钱买房子的情况,也可以推断出她不是本地人,家境也并不富裕,否则的话,也不用借钱买房子,而她外地人想要在华兴市生活下去,却是异常艰难。
当下说道:“你有没有托人找关系,或许能有转机也不一定。”
江老师摇了摇头,说道:“没用的,我听说前段时间有个家里背景比较好的人,想到我们学校里当导师,但因为没有缺额,暂时搁置了,这次我的班上出了问题,他们肯定会借机把我开除,好让那个人来填补名额。”
时浩东听到这,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哪里都是权势勾结的事情?就连这学校也不例外?说道:“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江老师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只能出去找工作了,可是现在工作哪里有这么好找,我除了教书什么也不会,又有什么单位肯要我。”
时浩东沉吟起来,他和这江老师本来也并没有什么交情,但不可否认,因为对方的相貌和气质确实有一些好感,再加上有一些同情心作祟,便有心帮帮她。想了想,想到薛振海和八爷等人在华兴市均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说不定能帮她一把,便说道:“我在华兴市还认识几个人,我让你打探打探吧,不过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帮到你。”
“真的么!”江老师喜叫道,随即又黯然下来,却是想到时浩东只怕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毕竟自己和时浩东只不过是见过一面,谈不上有什么交情,而且看时浩东的样子也并不像是什么豪门子弟,否则的话岂会租房子住?
时浩东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家里有背景的人叫什么名字?”
江老师摇了摇头,说道:“我只知道那个人姓徐,其他的都不清楚。”
“姓徐?”时浩东狐疑起来,莫不是冤家路窄,那个有背景的豪门子弟就是徐子翔吧?
江老师经过刚才的相处之后,对时浩东大为改观,于是觉得时浩东并不是华兴大学的学生,总称呼自己江老师显得陌生,说道:“我叫江玉媛,你以后就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时浩东见对方比自己大,点头说道:“好的,江姐。我扶你起来吧。”说着站起身递出了手。
江玉媛搭着时浩东的手站了起来,随即又为难道:“如果我的工作没有了,学校那边的房子住不成了,能不能暂时在这儿住一段时间,等我找到房子再搬出去?”
时浩东想到这套房子的房间反正也有好几间,自己一个人也住不下,而且与美女同居,也是一件赏心悦事,便答应道:“没问题,只不过我的作息时间很不稳定,希望不会打扰到你才好。”
江玉媛听时浩东一口答应下来,心中已经是喜出望外,哪还会计较这些?连忙说道:“没事,没事!我这个人睡得比较沉,不会受到干扰的。”又想到还不知道时浩东是干什么的呢,问道:“对了,我还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时浩东知道她是正经人,随口说道:“我在这附近开了一家酒吧,为了方便管理酒吧,才会在这儿租房子住。”
江玉媛道:“酒吧?酒吧可不好开,这两天学子路的两家酒吧因为争生意打起来了,听说还死人了呢,你有没有黑道上的关系,如果没有的话,还是做其他比较好。”
时浩东知道她所说的两家酒吧打架的事情,便是指自己和丧狗干架的事情,心中一笑,口上却道:“也还有一些关系,应该可以做下去。”随即说道:“时间有些晚了,你早点去睡吧,我今天晚上睡沙发。”
江玉媛道:“那可真是太谢谢你了。”
时浩东笑道:“没事。”说完走出了洗手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脱了鞋子,躺了下去。
躺了一会儿,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拿起手机接听了电话,不想才一接听电话,便听一个人的声音没头没脑地道:“时浩东,你很好啊。”当即淡淡说道:“你是谁?”
“我是谁?嘿嘿,东哥,你太健忘了吧。”
“杂毛?你他么这么晚打电话来吵老子瞌睡到底要说什么?”时浩东听出声音是杂毛,却是火起。
江玉媛在洗手间里洗了一把脸,正好在这时走出洗手间,当下就听到了时浩东的话,她心中一阵狐疑,杂毛?不是沙尖子区黑道上的大哥,他怎么认识?而且好像和对方不对盘的样子,于是便停在洗手间外面的转角处,倾听起时浩东的谈话来。
“你还睡得着?不错,不错!老子混了这么久,还没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扫老子的场子的,时浩东,你他么是第一个!”
“没人敢扫你场子么?那我时浩东做这第一个也不错。杂毛你要怎么玩,老子陪你就是,少他么的来威胁老子,老子可不吃这一套,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吧。”时浩东冷笑道,却也知道杂毛的话多有吹嘘的成分,他当年被罗浩然砍过,又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被人大明大白地扫场子?
“行,你等着,我保证你以后天天晚上睡不着觉。”
“我等着。”时浩东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便要拨打时攀等人的电话,叮嘱他们当心一点,就听江玉媛道:“你是时浩东?东哥?”
江玉媛之前见到时浩东的身份证时只觉有些耳熟,又因为时浩东温和有礼,所以没联想到如今沙尖子区炙手可热的东哥,这时听到时浩东打电话的语调,登时想了起来。
时浩东看了江玉媛一眼,说道:“你都听到了。”
江玉媛听时浩东肯定地回答,心下也自复杂得很,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不想和道上的人物有任何瓜葛,但眼下面临要失去工作的危机,以时浩东的身份要是肯帮忙的话,说不定能挽回来也不一定。走向时浩东,在时浩东侧面的一张沙发上坐下,也不知说什么好。
时浩东还以为她是为将房子租给自己而感到为难,笑着说道:“你要是真的不想把房子租给我的话,我可以把房子退给你。你放心,我答应帮你的忙,也一定会尽力。”
江玉媛听时浩东这么一说,反而下了决定,急忙说道:“东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没有要收回房子的意思。”
时浩东倒有些意外,愕然道:“你不是不想和社会上的人有牵连么?”
江玉媛道:“那也看什么人,我相信你,你是好人,你绝对不会害我。”
时浩东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亲自杀了丧狗,刚刚才带人去砸了青山帮的场子,不禁失笑道:“好人?我也算好人?”
江玉媛想到这次自己要被开除,虽然说有自己的因素在内,但何尝不是那些自诩为正人君子的人在推波助澜?反观时浩东,高下立判,肯定地道:“没错,你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