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王府之内,一天的哀悼葬礼,终于告一段落。
只是,王府之中,依旧遍布哀切悲凉的浓厚氛围。
而且,看似风平浪静,内中又透露出一丝诡异。
一间宽敞的厅堂之内,宁王妃,宁国三位世子,皆身在此处。
那年长的宁川双手倒背,立于窗边,望着窗外乌云遍布的天空,面色阴沉,久久不发一言。
宁王妃面色凄凄,另外两位世子,也都面色各异,沉默着没有出声。
过了好一会儿,那宁川转过身来,口中淡淡开口道。
“父王身死的消息,是谁透露出去的!”
那年幼的世子宁守心听了这话,蓦然站起身来,一脸怒气的说道。
“大哥,父王被人所害,你不想着追查凶手,为父王报仇,反倒在这里质问是谁透露了消息!怎么,父王身死,还要秘不发丧,让我等像平日里一般表现?大哥,你的心当真这般无情吗!”
那宁川眼见三弟暴怒出声的样子,依旧面色冰寒,冷冷盯着那宁守心,缓缓开口道。
“三弟,父王平日里娇纵你,但你也早已成年,也该明白事理了。若真是你将消息透露出去的,休怪大哥翻脸无情,以军法处置你!”
那宁守心听了这话,面色越发铁青,手指着宁川,大笑着开口说道。
“哈哈哈,好,好!好一个大哥,枉费父王平日里如此看重你。现如今,父王身殁,你满意了,你终于可以继承王位,成为宁王府的主人了!”
那宁川听闻三弟这番话语,面色不变,身上却陡然爆发出一股慑人的杀意。
那双脚残废,坐在轮椅上的二世子宁温,眼见大哥与三弟就要动起手来,眉头微皱,轻声开口劝道。
“大哥,三弟年少气盛,血意少年,何必怪他!若是你也因为父王身死,悲痛之下,失了分寸,如何处理眼下危局!”
那宁川听了二弟宁温的话语,缓缓闭上双目,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平复下来。
而那宁守心听了这话,面色一变,露出一丝悲戚神色,沉声开口道。
“二哥,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那轮椅上的宁温听了宁守心的话语,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三弟,二哥自然是相信你的。父王被人所害,我与你大哥心中的伤痛与愤怒,并不比你少。只是,那背后凶手所谋划的,只怕是为了挑起宁国战乱,我等怎能让其如愿?我宁王府世代忠良,守护宁国,父王平日里的教诲,你都忘光了吗?”
那宁守心听闻宁温的话语,面色一阵变换,而后,忽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颓然坐回了椅子上。
这时,那轮椅上的宁温眼见三弟冷静下来,又望向大哥宁川,开口道。
“大哥,依我之见,只怕透露出这消息的,不是别人,正是幕后凶手。此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潜入宁王府,一招击杀化液期初期的父王,并且不留痕迹,悄然遁走,只怕只有相熟之人,在父王没有防备之下,才能一击得手的。”
那宁川听了宁温这番话语,缓缓点了点头,轻声开口道。
“二弟分析的不错,只是,我宁国之内,除了皇上以及北凉王达到了化液期,便只有三宗宗主了。究竟是何人,要掀起战争,杀掉父王?”
那宁守心听了这话,眼中怒火熊熊燃烧,怒声说道。
“依我看,不是那皇帝老儿,便是北凉王此贼,除了这两人,父王怎可能对他人毫无防备?况且,以父王的修为实力,纵然没有防备,又岂会被寻常的化液期修士所杀!”
那轮椅上的宁温听了这话,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三弟,皇上怎会自毁基业,对父王痛下杀手?而北凉王世叔,与父王乃是世交好友,更无可能的。”
那宁守心听了这话,依旧满脸怒色,冷笑着开口说道。
“哼,除了这两人,还有什么可能性?总不可能是父王自杀身亡的吧。”
大哥宁川,以及宁王妃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继而面露古怪神色,均沉默着,没有出声。
那轮椅上的宁温听了这话,轻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
“三弟之言,确实有理。不过嘛……”
那宁温说道此处,语气一顿,身子微微前倾,冷声开口道。
“另一种可能性,便是此人具有化液期后期的修为!”
那宁守心听了这话,顿时摆起手来,开口道。
“二哥,你这话未免太过离奇了。放眼我月牙州境内,大大小小上百国家,有化液期后期修为的修士,不超过十人,而且,具是在大楚国五大宗门之内。总不可能是五大宗门要对付我宁国,还作出这等暗杀举动吧。”
那轮椅上的宁温听了这话,面色不变,依旧慢悠悠的说道。
“若是此人不是我月牙州之人,又当如何?”
其余三人听闻宁温此言,具是面色一变,蓦然心惊。
那宁川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捏入椅背之内,口中缓缓开口道。
“二弟,依你所推测,这背后凶手,要对付的不是我小小的宁国,而是大楚国五大宗门!你一向有诸葛之智,有‘小诸葛’之称,可这番推测,也未免太骇人听闻了!”
那宁温叹了口气,有些疲惫的开口说道。
“唉,无论凶手是何人,只怕其图谋不小的。而且,现如今,宁国战乱将起,我等先不要考虑追查凶手。必须先稳定宁都之外的长宁帝军,以免战争爆发,殃及万千黎民百姓,毁我宁国基业,让父王泉下不安的。”
……
在宁府三名世子交谈之中,那宁王妃始终不发一言。
话到最后,那宁温抬起头来,望向宁王妃,轻声开口道。
“母妃,父王身死,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了,千万要保重身体啊。”
那宁王妃听了这话,依旧愣愣出神,并不答话。
那轮椅上的宁温叹了口气,开口道。
“三弟,先不要母妃住在原先房间休息,以免母妃触景伤情。打扫出一间新房,扶母妃前往歇息吧。”
那宁守心听了二哥的话语,答应一声,便起身搀扶着宁王妃,向屋外走去。
等二人走到门口,那宁温又开口道。
“对了,三弟,加派府中侍卫,并命王府中供奉的门客严加护卫,以保母妃安全。”
那宁守心点了点头,便扶着宁王妃走了出去。
等到二人走后,那宁川面上露出一丝冰冷杀意,淡淡开口道。
“二弟,二娘并非你我生母,乃是父王续弦之妻。也不知父王究竟看上了她哪一点,对她那般疼爱。依我看,此女不洁,父王身死,便让其陪葬吧。”
那轮椅上的宁温听了这话,面色不变,半晌之后,才开口道。
“多事之秋,实在不宜横生枝节。况且,此女毕竟是你我的母妃,又生下三弟,纵然此女有坏我门风的举动,也该有个体面的死法。”
那宁川听了这话,缓缓点了点头,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