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呆在二楼的古春兰听见苏伟柏的叫声,骂骂咧咧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与此同时,另外一个人,终于撬开了他家的大门,闪身进来埋伏在隐蔽处。
“你……你是什么人!”古春兰被站在老公面前的那个人吓了一大跳,但还是强装镇定地大声说:“我警告你啊!不许伤害我老公!你现在出去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要是不走的话,我可就要报警了啊!”
说着,古春兰还故意虚张声势地冲着楼上大喊:“吴妈!赶快准备报警!”
吴妈是这里的佣人,平时晚上也是住在这儿的,不过今天并不在,是苏伟柏特意让她回去的。如此紧急的时候,古春兰已经顾不上去责怪苏伟柏迷信坑人了,只一心盼望着对面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可以赶快离开。
然而,对方却只是扯开嘴角阴阴一笑,说:“你要是能有信号打得出去,就尽管报警吧!”
如此嚣张的态度,让古春兰心里一惊,暗想着对方该不会是信号给屏蔽了吧?
就在此时,埋伏在暗处的另外一个男人,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冲向了她。古春兰吓得慌了神,手脚全都不听使唤,很轻易地就被对方给制服了。
她被困了起来,跟苏伟柏一样,丢在沙发上。唯一的差别,就是她虽然面无人色,但至少还是清醒着的,不想苏伟柏那个没用的老废物,居然晕过去了……她并不知道,苏伟柏其实是头上挨了一下,才会如此的。
袭击她的那个男人随后将所有的房间全都搜了一遍,回来以后,对另外一人低声道:“晨哥,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女儿不在这儿。”
顾逸晨听了以后,瞬间皱紧了眉头,旋即摆出一副凶相,冲着古春兰恶狠狠地问道:“说!你们女儿为什么不在家!”
古春兰吓得打了个激灵,但还是被母爱的本能驱使着,奓着胆子撒谎道:“她……她今天去朋友家里住了,不会回来的。”
听了这话,顾逸晨立刻跟另外一个年轻男人飞快地了一下眼色,旋即冷笑道:“你撒谎!今天是什么日子,她怎么可能会夜不归宿!”
今天非年非节,日期并不特殊,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就只有“姜傲月头七”这么一条了。
可是,这两个人,又是如何得知的么?
古春兰心里充满了问号,却又觉得对方有可能是故意在诈自己的,于是便依然奓着胆子强装镇定,开口说道:“今天能有什么特别啊?我女儿朋友多,经常在朋友家里住的,我骗你干什么。”
顾逸晨呵呵冷笑,说:“你不用装了,今天是姜傲月的头七,你老公难道没有跟你说过,天黑以后绝对不可以出门的话么?”
古春兰的脸色瞬间一变,隐隐地猜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你跟我老公说那些话的?”
“我找人随口编了几句瞎话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相信,到时给我省了不少麻烦。”顾逸晨满脸讥讽,又忽然故意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这也难怪,毕竟是亏心事做多了么,容易疑神疑鬼的倒也正常。”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姜傲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古春兰终于意识到来者不善了,她已经不敢期盼自己和老公今天是否能够或者逃过此劫,只希望女儿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回来。
不,最好是今天一整晚都不要回来!
顾逸晨冷冷一笑,说:“什么关系都没有,我们不是冲着她来的。”
“那……”古春兰虽然觉得对方不太可能是冲着钱来的,但还是心怀侥幸地说道:“如果是想要钱的话,就请你们说个数吧,我一定会尽量满足你们的。拜托了,请别伤害我和我老公。”
虽然平常的时候,她挺不耐烦和苏伟柏交流的,但是真的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古春兰才发觉,其实自己心里一直都是挺在乎这个老公的。
但愿,她现在意识到这些还不会太晚吧。
顾逸晨呵呵冷笑,眼神当中多了一抹疯狂的神色,他说:“钱?呵呵,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我要来有什么用?我要你们全家的命!”
古春兰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撑着跟对方打商量:“你是不是弄错了啊?我不认识你啊,咱们应该没有仇吧?无冤无仇的,你就放我们一马吧,我们不会报警的……”
“无冤无仇?”顾逸晨的脸色突然冷了下来,恨恨地说:“你们养了个好侄女!她可真是把我耍惨了!”
“苏暖?”古春兰大惊失色,怎么都料想不到,这一切居然会跟苏暖有关系。
她和苏伟柏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不上苏暖了。后来去学校打听了才知道,苏暖早就已经休学。再后来,他们甚至尝试着报警,结果却被告知,苏暖好像间接牵扯进了一桩命案里面,具体的情况警方说是要保密,她也不是非常清楚,只知道苏暖现在下落不明,连警方都不知道苏暖究竟在哪里。
顾逸晨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来,用刀背在古春兰的脸上轻轻地划着,嘴里缓缓地说:“我听了她的话,把冷寂当年干的好事全凑放到了网上,结果却遭到了他们的报复……我爸的十根手指全都被人切下来了!后来还因为心脏病发作,死了!他死了!”他歇斯底里地大喊着,双目通红,像个魔鬼。
古春兰吓得说不出来话,艰难地消化着顾逸晨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讯息,试图想办法让对方冷静下来。
然而,还不等她想到办法,顾逸晨就忽然将手中的尖刀掉转过来,用力地在她的脸上划开了长长的一道口子!
剧痛传来,古春兰大声地尖叫着,再也没有办法维持正常的思考。
可是顾逸晨却像是被鲜血激发了兽性一般,神色愈加疯狂,大声地叫着:“我报复不了冷家,就只能报复到你们的头上了!哈哈哈……你们很害怕姜傲月是么?那就去阴曹地府里,好好地跟她叙叙旧吧!”
说着,他将手中的尖刀高高地举起,森然道:“我这就把你们也送下去!”
他说了一个“也”字。电光火石之间,古春兰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然而,一切都已经太晚了。她的视线被鲜血彻底染红,心中的最后一个念头,就是——
浅浅,你千万不要回来!
从某种角度来说,苏伟柏应该是比她幸运一些的,至少,他一直到断气都没有清醒过来,应该是没有感受到疼痛才对的。
顾逸晨看着面前的两具尸体,眼中的疯狂之色渐渐地冷却下来,他听见自己的兄弟在耳边说:“晨哥,咱们要在这里等着他们的女儿回来么?”
“不用了,你赶快走吧。”顾逸晨叹了口气,说:“我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差不多做完了,你不用再继续陪着我了。趁着没人发现,你赶快跑路吧,钱我都已经给过你了,省着点花的话,应该够你过一辈子了。”
“那你呢?”
“我?”顾逸晨神经质地笑了一下,说:“我再收几条命,就下去陪君儿。”
可惜啊,不管他杀多少人,都没有办法杀死最应该给君儿偿命的那个人。他真的……不甘心啊!
“晨哥,我不走,我要陪着你!”
顾逸晨脸色一冷,说:“赶紧走!别等我跟你翻脸!”
“可是晨哥……”
“滚蛋!”顾逸晨暴喝,旋即语气又立刻缓和下来,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说:“你已经帮了我不少忙了,没必要陪着我一起死。你走吧,以后清明节的时候,记得给我烧点纸钱就行了。”
窗外,终于下起暴雨来。
顾逸晨终于把自己最好的兄弟给赶走了,他一个人对着苏伟柏夫妇的尸体发了一会儿呆,忽然用刀尖沾着他们两夫妇的血,在地板上写下了四个大字——
“血债血偿!”
写完之后,他仰头狂笑三声,脱下沾了血的外衣,匆匆离去。
暴雨持续了很久,在临近午夜时分,才终于渐渐地停了下来。
某家高档酒店的套房里,苏浅伸出纤纤玉臂,想要去搂住面前男子长着赘肉的腰,却被对方冰冷的眼神给定格在了空气里。
“你可以走了。”男人冷冰冰地甩了这么一句话过去,语气里再也不复方才的温柔溺。
苏浅怔了怔,心里有些发凉,但还是娇嗔地说道:“哎呀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人家把整颗心都给你了,你还这么冷冰冰的。”
男人讪笑一声,讥讽道:“别装了行么?不过是你空虚我无聊,大家碰到一起了互相玩玩儿罢了,难不成你还打算当真?别逗了,小姐!”他的腔调实在有些怪异,苏浅听得心里一阵不痛快,但是考虑到对方的背景,还是不得不强自忍耐下来,低眉顺目地柔声道:“可是……可是人家是真心喜欢你的啊。慕少,你不要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嘛。”
“打住!”慕少冷冷地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趁着我还有耐心,赶快穿上衣服滚蛋,别等着我叫保安把你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