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者是熊赐弼,仇恨之心甚重,一直注意着这四人的位置,见熊万里在大笑声中坠崖,忙俯倒在地,哭喊已为父报仇。卫文多少知道一些实情,未及安慰便去看姬十一的伤势,认为这是没救的,哀伤道:“卫某医术浅薄,恐怕回天乏术了,请夫人们节哀。”
节什么哀?黑相公是有大福的,怎么可能初入江湖就……呸,呸,呸!车自石愿献出灵蛇之力,求张小虎和梁洛仁相助。只要有人能救他,周懿茵等人也愿做任何事,在无望的边缘都哭成泪人了。
“不必忧伤,有老夫在,一定救回姬侯爷。”来人是万成义,自从被姬十一痛骂之后,一直活在懊悔之中,无颜见吕家人,在吕岱山的大仇得报后才出来,本来就是孤身一人,此时已了无牵挂,觉得该向吕岱山请罪了,请卫文施针,以毕生功力救之,在形容枯槁之际,只希望众人能助吕巾等人重建吕剑山庄,却不让说舍命相救一事,在一声“万某不义,对不起庄主啊”之后也纵身跳下绝壁,令人惋惜。尤其是自小得他照顾最多的吕帼,声泪俱下。
……
姬十一终于醒来,无神无气。这令周懿茵等人大喜过望,忙问其该怎么办。项勇忠真想他们再多滞留几日,最好没行一步行动,施礼并正声问道:“对丐帮、对吕剑山庄,我们的姬侯爷都可谓是劳苦功高,如今伤势未愈,怎可轻动?人生在世,难道就如此薄情寡义吗?”
熊赐弼把话听得极为清楚,忙奉上三柄名剑,感谢之意都在脸上,却行以退为进之计,恳求道:“我丐帮现已群龙无首,如果不弃,请姬侯爷接任帮主之位。”文卫也忘了姬十一当时所说的太宗之抱负,只知丐帮现在是大不如前,也是穷苦人的一个集体,不能像一盘散沙一样在无声无息中消亡,与众弟子一道跪请。
智慧的卫先生、深藏的熊小儿、隐忍的第一长老,还有能力非常的吉吉,丐帮必定是卧虎藏龙之地,别闹!姬十一以家训为鉴,绝不会迈出这一步,吃力道:“历来是无功不封侯,侯爷只是暂时的,不是你们的什么保护伞。在下心里只有美美的媳妇们,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此番来海州只为干将剑,不过运气真的是好,还兼着花十一钱庄的特使,如果愿意,就好好合作,如何?”
这是之前商议好的,看着他身体如此,什么时候能好起来也不知道,行事还这般莽撞,且丐帮终归是不要改姓为好。卫文不能也不敢对不起熊万朋,与项元昕商议后,决定当众奉熊赐弼为新一任帮主。
刚才还救人来着,现在又……这是不是太现实了点?屈月等人肯定快不下去,就连希子合也不能忍,都觉得姬十一目前至少先静养几天,其他事情容后再说。他可不这么想,搬出杨之榕的苍岩仙子的头衔,强颜道:“依在下看,这是最好不过的,但我南阳公主府也不能白忙活,对不对?”
杨之杺此时才知他意欲何为,再担心也毫无办法,忙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与南阳公主府合作的一纸契约。这绝不是什么契书,而是表明归顺之意的投降书,在心有不愿的人看来,这更是耻辱。众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更不知深一层意思便是断山两三的心思,然而让姬十一也没料到的是太宗对此极为不悦。
卫文看得懂局势,劝道:“南阳公主府也是当今皇上赐封的,又有姬侯爷作证,帮主但签无妨。”
挥笔之际,熊赐弼还不满足,也是担心不能服众,且丐帮还有与海纳勾结的前罪,不知道太宗是如何看待海州事件,故希望当着姬十一的面与吕剑山庄和好,却意在吕帼。
“别争当貔貅,贪婪之人必死无葬身之地!”张小虎发怒了,也有怨恨姬十一,更不想与丐帮有过多的交集,一出手就将祠堂的前院毁坏殆尽,然后拉着吕帼扬长而去,这足以震慑整个丐帮。
项勇忠暗喜,严肃道:“姬……大侠也是明白事理的生意人,难道要让万老掌柜白死吗?”
难道卫先生错看人了?姬十一还不知道自己为何人所救,但见车自石都狠狠盯着项勇忠,强笑道:“车妹子也是在下的家人,特别喜欢好剑。项庄主先行一步,如果想较量一番,就请以逸待劳,我等不日就到。”
项勇忠也不愿交出太宗所赐之莫邪剑,且从未忘记失子之痛,却笑道:“姬大侠乃富贵之人,车掌门亦是天仙,真是少有的绝配。只要您们二位吩咐下来,项某一定恭候大驾。”话音刚落,就见周懿茵等人醋意十足,他以为找到了对策,在保证见人奉剑之后,也急忙离去。
……
还是在长孙客栈落脚,原则上是最多休息三天,因为姬十一除了喝些米汤就是睡觉,众人既不舍,又不愿多打扰,故基本都与吕巾等人一起视察吕家的生意,才知吕氏三姐妹一个个都是好手。最值得一提的是吕帼,不仅掌管着蔷薇河的所有船只,还横行于黄海和东海之间。项氏山庄的盐铁生意想通行天下,都得有求于她,这便是项勇忠愿意与丐帮勾结的最重要原因。
姬十一是想好好休息,但也只有一天的时间,因为不知实情的幽冥白使匆匆赶来了。他带来梁在玲有喜的好消息,却唯唯诺诺道:“教主,也有不怎么好的事情需要您拿主意。”
幽冥白使在洛水河畔的神域多年,故一直在蔷薇河附近寻求藏身之所,恰在绝壁的腰部发现了一个安葬熊万朋的洞穴,大惊之余以为阿史那火砸下来是信号,虽来不及反应,但救了阿史那蓝,见之如上天所赐的尤物,比出水芙蓉还令人心动,全力施救后就表明心意。
劫后重生,既是答谢救命之恩,也是难以在赵德言把控的护汗教熬下去,阿史那蓝爽快答应,还补充了许多梁洛仁不知道的突厥之事。
他天真的以为都是一见钟情之故,在相拥的那一刻,整个心都舒化了,却见奄奄一息的熊万里挂在一颗不老松上,看着熊万朋的灵位便救下了,也只能暂时稳住其心脉。
姬十一知一时也摆脱不了神域,以自己与屈月为例,希望他也别介意年龄差距,又补充道:“任何一个林子,都不可能完完全全齐心的。大战在即,如果能分化北方狼,那不是更省力吗?反正都是好事,不必担心,先恭喜白叔终于抱得美人归啊!”
至于救人,他只想骂人,淡笑道:“不急,白叔先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