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一职,郑羽音绝对可以胜任,甚至绰绰有余,可也疑惑不断。只是“她管得太宽太细了,不累吗”,马周不得不“劝住”。
长孙无忌的书信可不是现在才送到,这都是几天前的事情了;花十一钱庄的后院可是够宽敞的,修炼姬氏天道剑法也用不着太大的场地,李婉戈执意要去花十一山庄练,且一声“第一师娘”也不是平白无故喊出来的;郑羽音不知曹旦作为诱饵的三十万金给的就是谢大作等人,也不明他们都在自己面前哭穷,才拿出私房钱,。
原封州的小钱庄、商客来源、各路人的底细等事就没人比姬十一、左守右、右守左更清楚;刺客秘团和神域的事情,颜紫菲、金大天和幽冥双使等人心中有数,但能得到指示是最好不过的;一千万金的凭票留的是洛阳五大富商的联合签章,今非昔比,一看就是假的,真正的凭票是窦家自己的印章,已被姬十一亲自收了;“合作关系”,马周根本就没去河北,只是送窦大夏出原封州而已。
郑羽音此时才知一切都是姬十一在搞鬼,心里大喊其变态,但得到一壶好酒就是安慰,尤其是他一直极为关照李婉戈,不免安慰不少,不枉自己这么辛辛苦苦为了钱庄的生意,岂知他的“变态”远不止这些。
花十一山庄里满满都是酒味儿,郑羽音闻着就香,正见周懿茵等人都在喝米酒炖蛋花,个个都面带笑容,还在赏雪,颇感不爽。
糯米和鸡蛋是谢大作在众人的眼皮底下搬来的,酒却是姬十一在教李婉戈剑法的时候亲自酿的。车自石可一点不会去管钱庄的事情,最先发现这里有异样,已经吃了三天独食,再不去请人来,自己都不好意了。
在山庄,姬十一既是修养、修炼,也是在观察,得知她有这样的想法就想抽身而去,理由是“老哥得把多事的音请回来”,被死死拦住,只好与之击掌为誓,却一直没回来。
“这个黑相公就是个骗子,真是信不过,是我的过,对不住姐姐了。”车自石忙奉上好酒,希望郑羽音别见怪。
“相公一向很有原则,不会言而无信,可能遇到什么麻烦了也说不准,车妹妹别多心。”李冯沁绝不认为姬十一会再欺骗自己,且已经为自己和车自石画眉了,极力维护。
“天真!”这几天,车自石心里是挺暖的,但清楚自己和他都是什么样的人,故表现得很不屑的样子。
天真?姬十一说出来,那是拿他没有办法。车自石一开口,李冯沁就坚决抵制,汪潆流不买账,就连李婉戈也没给什么好脸色,只有希子合还能安静坐着。两个女人能开撕,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是十来个都有两下子的女人,很快就大吵了起来。
车自石无意与她们争吵,但一向以掌门之尊示人,免不了说了许多骂人话,最后的淡淡一句“无聊”就是导火索,点燃了众怒。没人会放她走出大门,准备动手,非让她明白人有尊卑、长幼有序不可。
“是车妹妹带我们来山庄的啊,也是她在神域替我们照顾相公的,能把相公逼出来也出了不少力。都是一家人,妹妹们就别为难了,可好?”希子合一改往日作风,突然挡在车自石前面,知道她都是因为姬十一才弄得武功尽失,话是说得有商有量的,但剑也快出鞘了。
“别以为你是大姐,就能随便瞎说,赶紧让开,吃你该吃的,喝你想喝的去!敢帮着外人的,小妹的剑也不会长眼!”一跳出来,屈月就拔剑相向,教养什么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爱和族人,未等希子合的一句“干娘”出口,便已出手。
郑羽音、李冯沁、汪潆流、屈月和李婉戈一队,很有气势。
车自石和希子合就显得太单薄;周懿茵本想先赶跑来分汤之人,但认为如果能把郑羽音等人先收拾了就更好,在受邀之后还装作不得已的样子才加入;梁在玲多少有几分与车自石相同的感受,且不得不听哥哥梁洛仁的话,便愿鼎力相助,百里美瑾自认为还是局外人,并无心加入纠缠的序列,不能见师妹梁在玲被欺负,就与之并肩作战。
米酒也还温着,闻味弥漫了整个庭院。雪还一直下着,落到身上化为雪水,百里美瑾率先出战。很快就是一场十人团战,算是难分难解,至雪停了也都不收手,直到见李婉戈使出了姬氏天道剑法的中十二式的全部招式,人人大惊,都暗骂姬十一太偏心了。
马周是得了姬十一吩咐才去请郑羽音回来的,进了山庄却不见他的人影,单凭直觉就知到处都是火药味,真没法劝和,打起来了才心慌,更怕任何一人受伤,“挖祖坟”还一直在脑海里回响,忙劝道:“都在庄主夫人,都是副庄主,都是一家人,何必动粗呢?万一被庄主兼王爷知道,又该如何?”
屈月直接把剑丢在地上,怒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黑皮哥哥知道是谁在欺负他的好徒弟,就跟你没关系,一边喝酒去!”
关系很大,大到马周不敢想,但见她把剑扔了,心中大安,竟然笑了。
“很好笑吗?知道师兄最关心谁吗?要是他的‘漂亮媳妇’被欺负了,谁来担责任,你来还是你来?”百里美瑾不好直接把梁在玲推出去,就以她为挡箭牌,气却撒在马周身上。
周懿茵似乎也不怎么给脸,淡淡道:“听说李世民已经出手了。哎,人家现在是王爷,看不上小妹的,估计连你们的位置都没有,心里或许还有戈儿。”
太宗得知姬十一擅自改名换姓一事,想想自己为他准备的诏书就同废纸一样,真的很生气,此时,既不好问罪,又不能杀他,那就笼络之,已经在准备把高祖之女九江公主下嫁之事,以求得其心,为自己效死力,还故意将消息传开。
众人唏嘘不已。
马周安慰了几句,劝众人宽心,而被问及“他死哪儿去了”时,一脸懵,主要是无辜,因为最后见到他的人是车自石,便反驳了。
“要不是你派人送粮送肉,老娘能知道吗?要不是你离开钱庄的这三天,黑相公能消失吗?当时要不是你出的骚主意,说不定我们一家人正暖和着呢,老娘还要受这份罪?”车自石也觉得委屈,更不能忍把什么破事都怪在自己头上。不仅如此,其他九人顿时觉得只有马周才是外人,便枪口一致对外起来,完全不在意刚才的“自相残杀”。
“听说这里会很热闹的,还真是闹哄哄的,小妹愿赌服输。继续,等天黑就什么事情都没法办喽。”杨之杺早就赶来,又冷又饿,已将一碟牛肉吃得干干净净,还看了一场好戏,一半是大喜大笑的嘲讽,一半是说反话。
马周一下就明白过来,便又有了可以帮助她们的计策,却希望吃了再走,看着、闻着就饿。“想死啊,人都不知死哪去了,你还想吃吃喝喝,有天理吗,真不怕英年早逝吗?”车自石突然大怒起来,已经扔雪球过去了,若换作从前,术虚门的人早已灰飞烟灭了。
“刚才是谁又在出骚主意?万一又被黑皮哥哥给逃掉了,总得有个人来出气吧?姐姐们,是不是这个理啊?”屈月已一剑指去,正得意朝众人笑着。
这转变也太快了吧?马周不服不行,独自叹道:女人啊,难养!先贤果然是先贤,什么事都能料得到!
“瞎嘀咕什么呢?再不走,听说会被刨祖坟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