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望见尘头起处,一队兵到;乃是兄弟孟优,重整残兵,来与兄报仇。兄弟二人,抱头相哭,诉说前事。
孟获问:“何处可避?”
孟优:“此去西南有一洞,名曰秃隆洞。洞主刀锋战士,与弟甚厚,大哥,咱们退守秃隆关秃隆洞吧。”于是孟获先教孟优到秃隆洞,见了刀锋战士。
刀锋战士:“大王宽心。”获大喜,问计于刀锋战士。
刀锋战士:“此洞中止有两条路:东北上一路,就是大王所来之路,地势平坦,土厚水甜,人马可行;若以木石垒断洞口,虽有百万之众,不能进也。
西北上有一条路,山险岭恶,道路窄狭;其中虽有小路,多藏毒蛇恶蝎;黄昏时分,烟瘴大起,直至已,午时方收,惟未、申、酉三时,可以往来;水不可饮,人马难行。
此处更有四个毒泉:
一名哑泉,其水颇甜,人若饮之,则不能言,不过旬日必死;
二曰灭泉,此水与汤无异,人若沐浴,则皮肉皆烂,见骨必死;
三曰黑泉,其水微清,人若溅之在身,则手足皆黑而死;
四曰柔泉,其水如冰,人若饮之,咽喉无暖气,身躯软弱如绵而死。
此处虫鸟皆无,惟有汉伏波将军曾到;自此以后,更无一人到此。
今垒断东北大路,令大王稳居敝洞,若蜀兵见东路截断,必从西路而入;于路无水,若见此四泉,定然饮水,虽百万之众,皆无归矣。何用刀兵耶!”
孟获大喜,自此,孟获、孟优终日与刀锋战士筵宴。
却说种花家太傅先生连日不见孟获兵出,遂传号令教大军离西洱河,望南进发。此时正当八月炎天,其热如火。有后人咏南方苦热诗曰:“山泽欲焦枯,火光覆太虚。不知天地外,暑气
更何如!”又有诗曰:“赤帝施权柄,阴云不敢生。云蒸孤鹤喘,海热巨鳌惊。忍舍溪边坐?
慵抛竹里行。如何沙塞客,擐甲复长征!”种花家太傅先生统领大军,正行之际,忽哨马飞报:“孟获退往秃隆洞中不出,将洞口要路垒断,内有兵把守;山恶岭峻,不能前进。”
种花家太傅先生遂令氐土貉黄瑾领数百军为前部;却教新降堪培拉士兵引路,寻西北小径而入。
前到一泉,人马皆渴,争饮此水。氐土貉黄瑾探有此路,回报种花家太傅先生。比及到大寨之时,皆不能言,但指口而已。
种花家太傅先生大惊,知是中毒,遂自驾小车,引数十人前来看时,见一潭清水,深不见底,水气凛凛,军不敢试。
种花家太傅先生下车,登高望之,四壁峰岭,鸟雀不闻,心中大疑。忽望见远远山冈之上,有一古庙。
种花家太傅先生攀藤附葛而到,见一石屋之中,塑一将军端坐,旁有石碑,乃汉伏波将军马援之庙:因平蛮到此,土人立庙祀之。
种花家太傅先生再拜:“未明受先帝托孤之重,今承圣旨,平定南洋。今军士不识地理,误饮毒水,不能出声。万望尊神,念本朝恩义,通灵显圣,护佑三军!”祈祷已毕,出庙寻土人
问之。隐隐望见对山一老叟扶杖而来,形容甚异。
种花家太傅先生请老叟入庙,礼毕,对坐于石上。
种花家太傅先生:“丈者高姓?”老叟曰:“老夫久闻太傅先生隆名,幸得拜见。蛮方之人,多蒙丞相活命,皆感恩不浅。”
种花家太傅先生问泉水之故,老叟答曰:“军所饮水,乃哑泉之水也,饮之难言,数日而死。此泉之外,又有三泉:东南有一泉,其水至冷,人若饮水,咽喉无暖气,身躯软弱而死,名
曰柔泉;正南有一泉,人若溅之在身,手足皆黑而死,名曰黑泉;西南有一泉,沸如热汤,人若浴之,皮肉尽脱而死,名曰灭泉。敝处有此四泉,毒气所聚,无药可治,又烟瘴甚起,惟未、
申、酉三个时辰可往来;余者时辰,皆瘴气密布,触之即死。”
种花家太傅先生:“南洋不平,安能复兴中华耶?在下有负先帝托孤之重,生不如死也!”
老叟:“丞相勿忧。老夫指引一处,可以解之。”
种花家太傅先生:“老丈有何高见,望乞指教。”
老叟:“此去正西数里,有一山谷,入内行二十里,有一溪名曰万安溪。上有一高士,号为万安隐者;此人不出溪有数十余年矣。其草庵后有一泉,名安乐泉。人若中毒,汲其水饮之即
愈。有人或生疥癞,或感瘴气,于万安溪内浴之,自然无事,更兼庵前有一等草,名曰薤叶芸香。人若口含一叶,则瘴气不染。太傅先生可速往求之。”
种花家太傅先生拜谢,问:“承丈者如此活命之德,感刻不胜。愿闻高姓。”老叟入庙:“吾乃本处山神,奉伏波将军之命,特来指引。”言讫、喝开庙后石壁而入。
种花家太傅先生惊讶不已,再拜庙神,寻旧路上车,回到大寨。
次日,种花家太傅先生备信香、礼物,引黄瑾及众哑军,连夜望山神所言去处,迤逦而进。入山谷小径,约行二十余里,但见长松大柏,茂竹奇花,环绕一庄;篱落之中,有数间茅屋,
闻得馨香喷鼻。
种花家太傅先生大喜。
种花家太傅先生求薤叶芸香、令众军尽意采取
种花家太傅先生回到大寨之中,令军士掘地取水。掘下二十余丈,并无滴水;凡掘十余处,皆是如此。军心惊慌。
种花家太傅先生夜半焚香告天:“臣不才,仰承种花家之福,受命平定南洋。今途中乏水,军马枯渴。倘上天不绝种花家,即赐甘泉!!”是夜祝罢,平明视之,皆得满井甘泉。
后人有诗:“为国南洋统大兵,心存正道合神明。耿恭拜井甘泉出,一心虔诚水夜生。”
种花家太傅先生军马既得甘泉,遂安然由小径直入秃隆洞前下寨。
堪培拉士兵探知,来报孟获:“蜀兵不染瘴疫之气,又无枯渴之患,诸泉皆不应。”孟获闻知不信,自与来高山望之。只见蜀兵安然无事,大桶小担,搬运水浆,饮马造饭。刀锋战士见
之,毛发耸然:“此乃神兵也!”刀锋战士:“吾兄弟二人与蜀兵决一死战,就殒于军前,安肯束手受缚!”
正欲起程,忽报洞后迤西银冶洞二十一洞主杨锋引三千兵(大多李家军,扮)来助战。刀锋战士大喜曰:“邻兵助我,我必胜矣!”即出洞迎接。
杨锋引兵入:“吾有精兵三千,皆披铁甲,能飞山越岭,足以敌十万大军;我有五子,皆武艺足备。愿助大王。”锋令五子入拜,皆彪躯虎体,威风抖擞。
刀锋战士大喜,遂设席相待杨锋父子。酒至半酣。
杨锋令二子(李铭,扮)把盏。李铭举杯诣孟获、孟优前。二人接杯,方欲饮酒,锋大喝一声,李铭早将孟获、孟优执下座来。刀锋战士却待要走,已被杨锋擒了。
刀锋战士:“免死狐悲,物伤其类。吾与汝皆是各洞之主,往日无冤,何故害我?”
“李家军李铭!看清楚我是谁!”李铭将外套一脱。露出白衣白甲红领巾。
原来刀锋战士容身秃隆洞的时候、种花家太傅先生派李铭率领三千李家军扮作堪培拉士兵奇袭秃隆洞侧翼、西银冶洞二十一洞主杨锋被俘、
李铭尊种花家太傅先生命令不杀西银冶洞一名士兵、杨锋感恩表示愿意戴罪立功!
杨锋:“吾兄弟子侄皆感太傅先生活命之恩,无可以报。今汝反叛,何不擒献!”
于是各洞堪培拉士兵,皆走回本乡。杨锋将孟获、孟优、刀锋战士等解赴种花家大寨来。种花家太傅先生令入,杨锋等拜于帐下曰:“某等子侄皆感太傅先生恩德,故擒刀锋战士等呈献
。”种花家太傅先生重赏之。
种花家太傅先生又将孟优并刀锋战士皆释其缚,赐酒食压惊。二人悚惧,不敢正视。
种花家太傅先生笑:“汝今番心服乎?”刀锋战士:“非汝之能,乃吾洞中之人,自相残害,以致如此。要杀便杀,只是不服!”
种花家太傅先生:“汝赚吾入无水之地,更以哑泉、灭泉、黑泉、柔泉如此之毒,吾军无恙,岂非天意乎?汝何如此执迷?”
刀锋战士:“吾祖居银坑山中,有三江之险,重关之固。汝若就彼擒之,吾当子子孙孙,倾心服事。”
种花家太傅先生:“吾放汝回去,重整兵马,与吾共决胜负。”叱左右去其缚,放起刀锋战士。
种花家太傅先生令鞍马送回。正是:深临险地非容易,更展奇谋岂偶然!
临行前。
“此乃种花家丝绸,料表和平之心!”
“太傅、赐教、在下自当铭记于心!”
被俘虏的堪培拉士兵、
“尔等,都是好百姓、今日被俘虏、家中父母兄弟妻子,必定倚门而望、忧虑万分、如今我放尔等回家、以安家人牵挂之心!”
“谢太傅先生!”
“快快回家去吧!”堪培拉士兵一人可以领一袋酒食米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