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城墙上狂风依旧,雨虽然还在下,但却小了许多。
墙外的滔天巨浪还在连绵不断地冲向城墙,但势头比之前小了许多,每一波浪潮之间的间隔时间也长了一些。
城墙上的武者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晚上熬到现在,他们差不多都到了极限,总算现在压力没那么大了。
任义仍然奔波在城墙上,随手发出刀罡将那些威胁较大的巨浪打散。
他的精神倒是不错,似乎这一晚上的劳累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负担。
“任兄,这一晚上真是辛苦你了!你也休息一会吧,时间差不多了,换班的人应该就快到了。”
齐思雨走到任义身边,面色轻松地摇了摇他手里的折扇,他现在已经基本恢复过来了。
元神境武者的回复速度是非常快的,昨晚在任义接手之后他就轻松了很多,虽然没有专门停下来休息,但只要不是满负荷运转,对他而言就没有什么压力。
任义没回头,他的目光一直盯着城外那些汹涌澎湃的浪头,嘴里问道:“东极城每一次遭遇海啸都是这样应对的吗?”
“也不一定,海啸跟海啸也不一样,这次主要是持续时间有点太长了,如果是那些只持续半天的小海啸,城墙上放几个人看着就行了,我们东极城的城墙也不是放着好看的,一般的海啸根本没什么威胁。”
齐思雨淡淡地说道,言语间充满了自信。
任义默然点了点头,他早就发现了,这东极城的城墙坚固异常,偶而有被漏过的巨浪打上来,也只是引起一些小范围的震动罢了,对城墙的根基根本丝毫无损。
如果不是担心在海啸长时间的冲击下出问题,根本用不着人守着。
而且他还在城墙上感觉到了一些细微的阵法波动,这城墙不愧是东极城的根基,远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两人正说着话,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来了,我们总算是解脱了。”齐思雨对任义笑道。
数百个武者正依次走上城墙,走在最前面的两人,一个是身高八尺的昂藏大汉,面容粗豪,穿着一件不知是什么皮制成的粗皮马甲,裸着双臂,一对戴着黑皮拳套的拳头足有小孩脑袋大。
另一个则是一位身穿黑袍的年青公子,冷着一张脸,从内到外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任义面色一凛。
这两人都是元神境,而且任义从他们身上清晰地感受到了危险,这说明这两个人都有能力伤害到他。
这是他在同为元神境的齐思雨身上都不曾感受过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齐思雨的实力就比他们差,这大概跟齐思雨的性格以及他所领悟的意志有关,在他身边只会让人感觉到春风化雨般的舒适,而不会有什么威胁之感。
齐思雨快步迎上前去,双手抱拳道:“多谢冷兄和付兄前来支援,正好我们也快熬不住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
转过头来看见任义和两人间正在互相打量,于是笑了笑开口介绍道:“任兄和冷兄付兄还未见过面吧?
这位是天河宗四大真传弟子之一的冷无情冷兄,这位是浊浪门年轻一代三大高手之一的付惊涛付兄,这位是东海散修高手任义任兄,三位都是我们东海之地年轻一代的俊杰,又正好都要去参加这次的天河论道,在此相见也是缘分,海啸结束之后,我做东,大家正好可以亲近一下。”
说完之后,仿佛觉得对于任义的介绍有些草率了,又补了一句:“昨晚全得任兄鼎力相助,以一己之力护住500丈城墙足足一个时辰,才让我们撑了下来,要不然,只怕我早就不能站着跟你们说话了。”
果然,这句话一说,冷无情和付惊涛二人顿时对任义另眼相看。
一个人护住500丈的城墙,而且还长达一个时辰,这其中的难度他们都是知道的,他们也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做到,看来这个叫任义的散修确实不简单。
海啸还在继续,所以齐思雨介绍完之后几人并未寒暄,只是互相点了点头,然后便开始换防事宜。
把累了一晚上的武者全换下来之后,齐思雨和任义便带着人下了城墙。
其它武者就地解散,齐思雨把任义送回迎宾馆,约定了晚上过来找任义后,也告辞离开了。
他是缥缈剑宗在东极城的长驻弟子,海啸来袭,城内需要他处理的事务还有很多,估计这一天都闲不下来了。
任义一个人进了屋子,卡卡到天亮也没有回来,也不知道跑哪去了,不过任义对它的安全并不担心,只是有些好奇吸引卡卡注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晚上虽然紧张,但任义并没有感觉到太累,这种强度距离他的极限还有一定的距离。
现在闲下来,正好把对于海啸的感悟整理一下。
盘膝坐到床上,他开始了深层次的入定。
…………
“黑潮,这是黑潮……”
“都不要乱,等城主府的命令!”
一阵嘈杂声把入定中的任义惊醒。
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出门去看了看。
整个迎宾馆灯火通明,所有的武者都在向着几个地方集中。
雨似乎又大了起来,漫天的暴雨在狂风的作用下,打着卷四处肆虐。
咦,这雨水似乎有些怪异。
发现异常的任义把手从罡气护罩中伸了出去,接住几滴雨水仔细观察。
他手中的雨水居然是黑色的,而且重量也比正常的雨水重了近一倍。
一滴小小的雨水还无所谓,但如果整个海啸带来的海水都变成这样呢?
他终于知道那些武者在说的是什么了,他自己也不禁有些担心,如果冲击城墙的海水都变成这样,今晚怕是要有麻烦了。
“任兄,出事了,快跟我走。”
就在这时,齐思雨脚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任义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向外走去,一向淡定从容,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的他现在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