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揭穿
()“我眼睛虽瞎,但武功仍在,岂容那衙役任由摆布。在躲闪中,找了个空隙,一掌打去,将其打翻在地。不想却因此惹恼了他,竟是拔出长刀,趁我不备,一刀将我右臂砍去了半截。我在巨大的疼痛之下,当场昏死过去。
“那衙役并不因此罢休,找来一盆水浇在我脸上,见我醒来,哼道:‘怎么样,韩湘水,这断手瞎眼的滋味不好受吧。你现在已是一个废人了,就算认不认罪也无关紧要了。’我挣扎着爬起来,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那衙役笑道:‘韩湘水,有时候我真是不明白,像你这样的人怎么能在这个世上生存这么久。到现在你还不明白,你今天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并非我对你有什么仇恨,而是有人要我这样做。’我摇头道:‘不可能,我韩湘水虽然自持清高,却极少在江湖上露面,因此少有仇家。我想不出来到底得罪了谁,竟要如此害我。’
“衙役又是一笑:‘好吧,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不妨告诉你吧。那害你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正是你那同门师弟左大掌门,是他买通了县官,这才叫我下手的。’我听了更是摇头:‘不可能,他救我还来不及又岂会害我,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才不会相信你的鬼话。’
“衙役也不与我争辩,叹了一口气,道:‘哎,左冷禅果然很了解你,他知道你很信任他,就算是有人调拨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也绝不会怀疑他的。像左冷禅这样狡诈的人,也难怪你斗不过他了。’说完,哈哈大笑了一声,离开了大牢。”
“那么请问前辈,你当时真的就对左冷禅一点都不怀疑?”乔征宇忽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韩湘水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没有。不过,怎么说呢,因为在往后的日子里,我曾将这些天所发生的事情重新又回想了一遍,随着事情的深入,越发觉得这其中的确是一些疑点。我开始对左冷禅有所怀疑,但毕竟证据不足,所有的怀疑只能是个猜疑。
“直到有一天,左冷禅再次来到大牢,对我道:‘师兄,我今天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个?’我想了片刻,道:‘随便了,有什么就快说。’左冷禅道:‘好吧,那我就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就是师兄的命总算保住了,你可以不用死了。’
“我心中略喜,道:‘哦,那么坏消息呢?’左冷禅停顿了片刻,语重心长道:‘坏消息嘛,就是要麻烦师兄受苦了,因为你从今以后都必须呆在这里,而且永远不能出去。这也是我花费了很多的精力,县太爷才答应绕你一命的唯一条件。’
“我听了,却不以为然,故意道:‘哦,那多谢师弟了。若非师弟为我运作许久,只怕我早已不在这个世上了。’左冷禅似听出我话中有话,急道:‘师兄这是何
意?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你我同门学艺亲如手足,你可别听人家乱说,调拨你我之间的感情呀。’
“我冷笑道:‘这是当然,自从我出事后,师弟的行为我都看在眼中。你鞍前马后上下打点,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真是辛苦你了。’左冷禅道:‘师兄言重了,你我既是师兄弟一场,我哪能不出力呢。只是可惜的是,师兄若是肯早点认罪,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哎。。。。。。’
“‘左冷禅!你少在这里装蒜。我之所以变成这样,你心中难道不比我清楚吗?’我尽量控制住情绪,不到最后那一刻绝不撕破嘴脸。左冷禅愣了半会,忽然呵呵笑了起来,道:‘韩湘水,看来你还不笨,原来你早有察觉了,但不知道是何时开始的?’
“我听他口气蛮横,知道自己所猜没错,忍气道:‘左冷禅,原来真是你。’摇头走至一旁,道:‘左冷禅,我知道你素有称霸武林的野心,所以,从一开始我就有所怀疑。你武功虽高,但江湖上比你厉害的也不少,那些人自然就成了你眼中钉。因此,你一心想要除去,这其中也包括我。’
“左冷禅呵呵一笑,道:‘嗯,没错,师兄果然了解我。你武功在我之上,但你我既为同门,我若是派人杀你,只恐对我名声不好。因此,我故意请你出山帮忙,实际上是想假借风清扬之手铲除你,然后再假借报仇之名除去风清扬。哎,只可惜。。。。。。师兄,请继续说下去。’
“我接着道:‘不错,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一招的确很厉害,可谓一箭双雕,狠毒之至。事实上也是如此,我也险些丧命在风清扬之手。不过,师弟千算万算仍是算错了一件事,因为风清扬不是你,他竟然手下留情,留下了我的性命。’
“左冷禅冷笑了一声,道:‘这的确是我没有想到的,当时你输在风清扬剑下,我一气之下愤然离场。不是因为嵩山派输了比武而没有面子,而是可恨风清扬没有当场杀了你,因而将我整个计划打乱。不过无所谓,因为我左冷禅有的是办法,这个不行我还有别的办法,照样叫你死得很难看。’
“‘嗯,这一点我绝不怀疑。所以你又想出了嫁祸的法子,先是将我灌醉,然后杀了几个下人,并将罪行部推给了我。嗯,不可否认,这的确是个好办法。不过,你纵是机关算尽,但仍是百密一疏,最终还是露出了马脚呀。’我对他讥笑道。左冷禅脸上略过一丝疑问,道:‘哦,我自认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你又是如何看出的?’
“我冷笑道:‘这还不容易,那些下人都死于剑伤,并且每个人都是一剑致命,可想凶手剑术高超。后来,我又仔细查看了那些剑伤,发现伤口平整,血迹甚少,从而知道那些人并非我所杀,而是另有其人。’
“左冷禅听了,忽是哈哈大笑,打断道:‘师兄,你这番话逻辑混乱,极是荒
谬,好像前后矛盾,自己也说不通呀。当时现场只有你一人,而且所有条件也都与你相符,怎么在证据面前,反倒成了你推辞杀人的借口?’
“我听他口气,知他甚是得意,微微笑道:‘左冷禅,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那日我与风清扬比试剑法,他手中拿的是乌云宝剑。其锋利无比,吹毛断发,削金断银,无所不能。我与他大战许久,剑身因此也被磕了好几个口子,形如锯齿。
“那些下人若是被我所杀,伤口必定流血不止,又怎会只有少许的血。所以,我断定是另有凶手,而整个嵩山派之中,剑术能有如此造诣的只有两人,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师弟你了。尽管如此,但我还是不愿相信,只寄托凶手另有其人。’
“可是,很遗憾,这种寄托只是个愿望,并不能打消我对你的怀疑。特别是在狱中的这段日子里,我从开始的否认逐渐变成现在的肯定,这也主要表现在两件事上。一是你要我在认罪书上签字,二是你毒瞎了我的眼睛,加上衙役的口词,使我不得不相信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就是你,我的好师弟,尊敬的左大掌门。’
“‘好,你分析的很精彩。’左冷禅拍手叫好,走至我跟前,道:‘你既然现在都知道了,那我也不隐瞒了。不错,这一切都是我的安排,可你又能怎么样,你看看你自己,眼睛看不见,手也断了一只,与死人又有什么不同。我不妨老实告诉你,你只要肯乖乖呆在这里,我还能绕你一条性命,否则的话,可别怪我到时不念同门之情。’
“他与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自然再无呆下去的理由,左冷禅说完,大步踏出了大牢。走至门口,回头又道:‘韩湘水,你我终归是师兄弟一场,我劝你还是老实呆在这里,千万不要打什么主意。哼。’便甩手而去。从那以后,左冷禅就再也没有来看过我,这一转眼过去,想不到已是二十多年了。”
韩湘水说道这里,忽然停了下来,满脸悲愤,一个劲的摇头,似心中有无尽的痛苦挥散不去。过了好一会儿,缓缓走至牢门,仰天叹道:“想我韩湘水前半生纵横江湖闻名天下,是何等的英雄了得,想不到后半生竟困在大牢中荒度余生,真是生不如死。呜呜。。。。。。”想到深情处,不禁悲痛欲绝,嚎啕大哭。
乔征宇本想安慰他几句,但见其伤心欲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一时竟是不知所措。在心中思道:“哎,左冷禅做得实在是过分,为了达到目的,竟连自己的师兄也不放过。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下次遇到此人我可要小心点。”
过了好半会,待见韩湘水好受了些,又道:“韩前辈,你放心,我这个人最喜欢抱打不平。日后若是让我遇到左冷禅,我定会向他讨个公道,还你个清白。”
韩湘水听了,收了苦脸,摇头道:“小子,休要说大话,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