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混迹
“怕他？”那青衣香主嘿嘿笑道，“倘若咱们集中兵力，莫说是打狗大阵，便是他丐帮实力再强，也一发平了……”
雷天鹰呵呵一笑，摇头道：“老兄切莫如此说，那中原武林中五大门派，却是有他独到之处，莫说咱们拜火教只有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门，便是再来八十门，只怕也无法将丐帮那数十万弟子一网打尽，咱们如今之计，主要是挫其主力精锐，便是大功一件，老兄切莫小窥中原武林。”
二人正说间，忽然听到有弟子在外面大声叫道：“二位香主，属下有机密要事相告。”
那青衣香主听说那说话的声音乃是自己赤黄门的一个弟子，当下吩咐道：“进来说话。”
立刻有一个白袍弟子快步走进，禀告道：“回禀二位香主，呼科摩令主发出求援信号，咱们有数百弟子前去救援，却全军覆没。”
“？”那二位香主一惊站起，.雷天鹰怒道，“怎么回事？你快些原原本本的说来。”
那弟子回答道：“详情弟子也是不.知，适才有弟子前来报信，说呼科摩令主在山道中巡视，却发现有无数中原武林人士，通过少林密道进得少林，呼科摩令主率众赶去，却不料对方一涌而下，将我教数百弟子一举歼灭。”
“这个傻蛋！”那青衣香主怒道，“我.明明吩咐让呼科摩好生把守山道，却怎么被人混了进去？这下可好，咱们来的三门弟子，转眼之间只剩下赤黄门一门，折损过半，再要牵制中原武林赶来援救的好手，只怕大大的不易了。”
“老兄不必动怒，”雷天鹰却沉吟道，“你不曾听他说，敌.人乃是从密道中进入少林，这些中原武林人士自幼生长于斯，少室山中有密道，却也是极为平常之事，不是我说，此事你便是少于算计了。”
几句话说得那青衣香主面红耳赤，当下挥手将那.弟子驱赶出去，这才问道：“老雷，这番却如何是好，倘若当真是中原武林人士并分两路，前后夹击，只怕咱们的计划得好好的变上一变才好。”
雷天鹰沉吟半晌，忽然开口问道：“现在山下与咱.们交手的那些中原人，又大约有多少？”
那青衣香主倒.是丝毫没有迟疑，开口道：“大大小小约二十二个门派，其中以全真、丐帮实力最为强大，咱们赤黄门竭尽全力，也不过拼个略占上风。”
“只是略占上风？”雷天鹰听得眉头一皱，苦笑道，“少室山中咱们有足足一门的人手，竟然还被一举全歼，只怕实力也并不弱上多少，倘若当真是从山上冲下来，咱们腹背受敌，那可麻烦的很了，只怕把这点家当全部送在他们口中也不够填的。”
“咱们倒是不怕！”那青衣香主也是眉宇中有忧色，摇头道，“只是倘若折损了三门，回头教主怪罪下来，却也是一桩麻烦事情。”
雷天鹰也沉吟道：“果然是麻烦的很，以我之见，实在不行，咱们也就……”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却听又有弟子快步赶来，在外面叫道：“二位香主，有重要军情禀报。”
两个香主均是对视一眼，雷天鹰急忙道：“进来说话！”
一个白袍弟子快步走进，开口道：“刚才有咱们一个教众过来报告，说咱们在华山吃了大亏，损失极为惨重。”
“？”两个香主顿时一惊，雷天鹰眼中神光一闪，一把抓过那个弟子，怒道：“你怎么知道的？是来报信？怎么不是用信鸽传讯，反而派弟子前来？”
那弟子吃了一吓，战战兢兢道：“这个属下倒是不知，不过那弟子全身多处受伤，又是浑身浴血，穿了便衣，他说已经咱们派往华山的教众已经是腹背受敌，别说是突围，便是连信鸽也会被人用暗器射下来，他说现在他们已经被围在一处山坳中抵抗，请求咱们快带人去援救，迟了只怕援救不及。”
“这……这怎么可能？”雷天鹰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华山派在中原五大门派中实力最弱，咱们派了地字门前去，怎么可能会败？纵然是佯摆，也好歹会全身而退，怎么还会被人围攻？”
那弟子不知该说些，只得唯唯诺诺，那青衣香主伸手替雷天鹰解了围，皱眉问道，“报信的人呢？”
“那报信的弟子说，他们兄弟都在那里受苦，他一个人却是万万不能苟且偷生，牵了咱们一匹马，快马加鞭的赶过去了。”
“这人倒也忠义！”雷天鹰勉强挤出一点笑容，又沉吟道，“那他来时又是怎么回事？从华山到泰山，相距如此之远，他又是怎么赶过来的？”
这个那弟子倒是知道，急忙道：“他一路上跑死了四匹马，赶来的时候，弟子亲眼见到远远的他的马匹便倒毙身亡，然后奔跑过来，全身都是尘土，咱们起先只当是敌人，又不认识，瞧见他亲手摸出拜火令，这才确认是咱们的兄弟。”
“此事该如何是好？”现在十万火急，那青衣香主也顾不得面子了，转头去问雷天鹰，“咱们虽然损失不小，好歹也有一个黄字门主力尚在，是否前去救援？”
“千里驰援，便是咱们赶过去，只怕他们也死光了！”雷天鹰苦笑摇头道，“咱们的暗探一直便在中原活动，却没想到中原武林的实力竟然强悍如斯？这样下去，岂不是八门尽损？”
那青衣香主皱眉道：“这可如何是好？咱们拜火教辛辛苦苦的远征中原武林，难道就这样灰溜溜的退回去？咱们这次八门齐动，倘若将这八门人手都折损在中原，咱们这些香主回去，只怕教主也是大大的不高兴。”
“你还不知道？”雷天鹰叹息道，“教主只怕已经到了……”
此言一出，那青衣香主顿时一愣，皱眉道：“教主既然已经到了，却为何迟迟没有动静？依我之见，倘若八门齐出，猛攻一派，只怕早已经灭了他们，现在分兵六路，反而将咱们一点点的损失干净，这样下去，咱们拜火教可就式微得紧了。”
雷天鹰挥手命那弟子退下，在房中走动半晌，皱眉沉吟不决，那青衣香主看着雷天鹰走来走去，早已经是心急如焚，却也不敢催促。
“咱们去峨眉！”雷天鹰忽然抬起头来，冷笑道，“不管教主现在在哪里，咱们倘若继续在这少室山呆着，只怕还会损兵折将，本来咱们只剩下黄字门一门主力，再消磨下去，只怕连个完整的编制都凑不齐全，华山既然已经兵败，只怕老东也难逃其责，咱们即使赶过去，也救不得地字门，以老东的身手，纵然兵败，却也尽可逃得掉，丐帮有打狗大阵，全真有天罡北斗阵，纵然是普通弟子，也足以应对一般好手，峨眉、昆仑、丐帮、华山、全真五派中，昆仑派地处昆仑之巅，易守难攻，这样算来，倒是峨眉最容易对付，有荒字门在那里，再加上咱们的黄字门，有三位香主在侧，击败峨眉派反而轻松，这样一来，纵然咱们六路人马全部失礼，总算也是有所收获，教主那里，咱们也好交代得多。”
那青衣香主迟疑半晌，也重重的一点头，开口道：“既然如此，便这般行动吧，只是咱们远道而来，打的旗号便是对付这少林寺，倘若便这样灰溜溜的撤走，只怕有些麻烦，倒不如……”
“你还打算怎地？”雷天鹰苦笑道，“既然少林中已经有中原武林人物镇守，他们说不定时候便会下山，与山下的中原人联手夹击咱们，咱们现在还不走，难道要把一个黄字门全部折损在这里不成？”
那青衣香主苦笑道：“辛苦一场，竟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嘿，教主算无遗策，没想到却错误的估计了中原实力，咱们栽了一个大跟头，又不知要花费多少日子来恢复元气了。”
“你懂？”雷天鹰笑道，“只要咱们六个青衣香主都在，有若干令主在侧，拜火左右使者镇守总教，这些教众，死了也便死了，花了一两年时间，八门又能建立起来，咱们那里民风彪悍，要找出几千号亡命之徒来，难道还不容易么？”
那青衣香主点头笑道：“雷兄说的极是，既然如此，咱们便快些去吧，从嵩山至峨眉，虽说不如昆仑等地如此之远，总算也是相隔颇有些距离，咱们去市集上抢一批马匹来，日夜兼程，或许还能赶得上那边的攻势。”
“你知道便好！”雷天鹰笑道，“既然想通了，咱们现在便召集一干弟子，即可启程罢。”
二人在房中商量停当，立刻过来调遣教众，立刻开拔，自然不提。
却说那二十二个门派的弟子，原本已经陆续集中起来，与那机关陷阱诡计层出不穷的拜火教抗衡，正打得互有攻守，一时相持不下之时，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发出紧急信号，对手立刻跑了个一干二净，那些正派人物哪里肯放？自然是在后肆意掩杀，只是对方诡计手段不少，这逃命的功夫也是相当不错，一直追到少室山西侧，见到数百名白袍人断后，还以为是对方又有急促，当下顿时士气沮了，回转过来，与大队人马会和，却见那些白袍人并不上来，反而是引兵断后，拜火教教众竟然缓缓退去，不由得让这些中原人物心中暗暗称奇。
叶云站在山脚不远处，亲眼见到拜火教离去，顿时心花怒放，老实说，这计策尽管是自己用上的，但是却并没有太大把握，没想到这些蛮子竟然如此不知变通，丝毫不做打探，便就此撤兵，反而让叶云对拜火教的智商起了一点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练武练得满脑子都是肌肉，难道有消息过来，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相信了不成？
其实叶云使用的计策极为简单，先是随便擒获了一个拜火教的教众，拉上山去，故意让李君集和黄家兄弟布置一番疑阵，然后再让那个教众逃脱，那教众捡了一条命，哪里还敢细看？当下急忙一溜烟跑下山去，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一说，给那两个香主造成中原武林大队人马已经进驻少林寺镇守的错觉，接着自己亲自出马，冒充是赶来报信的教众，用拜火令取信了那个报信的教众，未防破绽，特意说完就走，装出一副忠义勇烈的模样，原本这两样信息，只要对方采信一条，便不会轻易攻打少室山，没想到对方竟然两条全部采信，这反而大出叶云的意料之外，甚至还以为是不是拜火教的计策，还一路跟在身后，一直等到确实见拜火教主力出了少室山的地界，这才满腹疑惑的回转来。
只是如此轻易便迷惑了拜火教的一门主力，直到叶云回转少室山，脑中还有些迷糊，难道这年头的人智商都是如此之低？这样弱智的计策，倘若第一条还有可说，这第二条分明便是后世中几岁的小孩子也知道的调虎离山，怎么就偏偏采信了？这可当真是咄咄怪事一桩。
回转少林中，叶云将事情原原本本的与李君集一说，便是李君集也有些疑惑，沉吟半晌，李君集这才缓缓开口道：“按理说，拜火教的六大青衣香主，武功智谋都是不错的，就算出一两个只懂得武功的愣头青，那雷天鹰却是连续几次来到中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那第一条中计，还有话可说，这第二条……当真是古怪的很，倘若不是他们两个香主的脑袋突然之间出了问题，便是那雷天鹰故意在协助咱们。”
“拜火教的六大香主之一会故意协助咱们？”叶云更加觉得不可思议，摇头道，“你觉得呢？”
“这个只是猜测，做不得准，李某也是觉得极为古怪，”李君集摇头道，“不过他们退走了便是好事，当真是有怪异，和咱们也没关系。”
“他们退走的方向乃是西南，”叶云开口道，“西南那边，可并不是他们拜火教的老巢，倒是如果入得川中，去找峨眉的麻烦，倒也是有些挠头。”
李君集点头道：“这个倒是大可放心，峨眉青城均在川蜀之中，倘若峨眉遇袭，青城自然也不会轻易观望，不过此事还得早早通知他们才好。”
叶云点头道：“如此便是，行了，李兄弟，你便在此地吧，我可得走了。”
“走？恩公上哪里去？”李君集顿时心急，一把拉住叶云的衣袖，连连摇头道，“中原武林各大门派，只怕这两日便要上山拜山门，倘若你不在，难道要李某来接拜帖不成？”
“没错，就是你！”叶云哈哈笑道，“我可不愿意当这出头鸟，嘿，李兄弟，这少林派乃是你们兄弟三人一手一脚创立起来的基业，我可是连一点忙都没有帮上，日后少林重振声威，你们乃是首要有功之臣，因此这个新少林派，还是由你们三位执掌最好！”
只听“扑通”一声，却是李君集跪了下来，一脸惶恐道：“恩公说哪里的话？我三人都是深感恩公的大恩大德，怎敢窃据少林之位？咱们只是代恩公行事而已，这少林门户，还非得恩公执掌才可。”
叶云急忙伸手将李君集拉了起来，心中却是苦笑不已，自己虽然是得了易筋经与洗髓经两样少林至宝，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太多时间修行，倘若自己武功大成，便是得了少林牛耳也无所谓，只是现在武功未成，倘若有人上来指明挑战少林老大，自己岂不是吃得大亏？当下笑道：“李兄弟，这事你听我慢慢与你说，我的武功还不算好，倘若有人上来比武较量，我落败事小，毁了少林名誉事大，因此我得找个地方，好好的磨练一番，至于少林现在的执掌，你暂且替我接下便是，哪怕是切磋输了，也总好有个念想，你说是也不是？”
这几句叶云说得有些急了，颠三倒四，不过李君集倒也听懂了叶云的弦外之音，迟疑半晌，也实在难以找到语言来辩驳，当下只得苦笑道：“恩公所言也甚是有理，李某也不知该说些，只是恩公须知，少林只是我等三人临时执掌，时候恩公武功大成归来，这少林依然是恩公的。”
叶云不由得满心苦笑，当下欲言又止，也只得由他李君集去了，刚要再问些，却听到门外有人朗声拜山门，想必是中原各大门派追击一阵，见拜火教已然退去，便一个个上山来，打算跟李君集攀攀交情，当下心中偷笑，当下便伸手拍拍李君集的肩膀，密密嘱咐几句，便从少林后门溜达了出去，果然见到前门有不少武林中人，那些人不少人眼力如炬，远远的瞧见叶云，只当是闲人，也不以为意，叶云心中一乐，偷偷的溜下山去，至于这些烦心的事情，还是交给李君集去头疼好了。
刚走到山下，叶云这才想起一事来，那曾经手持李君集亲笔书信，来找寻自己，满身都是古怪的黄卫，到底是何方神圣，却忘记问及李君集，原本打算回头再去问，只是见到山道上不少武林中人来来往往，也只得再寻机会问便是，心念一转，便扬长下得山去，换了一身青布长衫，往西南方向追去，路经集市，却听到大呼小叫，不少人哭天喊地，顺口一问，这才知道拜火教大队人马经过，将马匹一窝蜂全部抢走，不禁心中疑惑，这些人难道真的要去峨眉吗？自己可是明明说华山出事，怎么干峨眉的事情了？
叶云心中疑云大起，只觉得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当下也默不作声，赶到下一个镇子，买了一匹好马，辨认方向，一路追了上去。
叶云一路追赶，日夜兼程，一直奔到峨眉山下，却见这里分明经过了一场大战，死伤惨重，峨眉弟子与拜火教众均是尸横遍野，却不见一个活人，心中更是诧异，莫非峨眉当真实力如此强横？以拜火教两门的实力，竟然还拿峨眉几百弟子不下么？
心中既然起了疑心，叶云当下问了几个路人，这才知道前几日这里经过几场大厮杀，接着拜火教的残兵败将便往华山方向而去，不由得更是好奇，拜火教两门的实力，当真是非同小可，怎么就这样败阵了？这可是咄咄怪事，当下默不作声，查看了痕迹，跟着一路追赶过去。
这一番叶云可是辛苦得狠了，千里追击，却扑了个空，等赶到华山，却只是见到华山众弟子正在打扫战场，掩埋尸体，不禁心中顿时起了另一个疑团，莫非拜火教中有人，故意损耗拜火教的实力，竟然打算将拜火教八门弟子全部葬送在中原不成？
想到这里，叶云不禁心中一动，不顾自己的连日疲劳，跟着那踪迹一路再往西北而上，渐渐出得玉门关，终于在关外见到了拜火教的残余人马，叶云虽说没有见过全盛时期的拜火教究竟是模样，只是也知道任何一门，人数都少说也在五百人以上，只是现在见到的拜火教，仅有二三百人而已，一个个极为狼狈，倒拖兵刃，有气无力的慢慢走着，显然是经过了一场惨败。
到底怎么回事？叶云心中颇为疑惑，难道真是拜火教出了问题，竟然有人打算利用中原武林削弱拜火教不成？想到这里，叶云便去附近集市上采购衣物，打扮成西域人的模样，混在人群中，慢慢的跟着拜火教后面走，等到入夜，叶云便趁机混入拜火教教众中，拜火教连经惨败，自然也不会对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叶云只是谎称自己是大洪门的弟子，大洪门早已经被丐帮剿灭，因此也堂而皇之的混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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