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学)
雷记私房菜一时间远近驰名,每天都客来不断。雷让父母加上小云三人里里外外的忙乎,随着生意越来越好,仨人每天都忙得手脚朝天,生意好自然就赚钱,小饭馆开了不到半年,雷让住的老宅子就翻新了,原先的平房被扒掉,改建成了一栋小洋楼。
小云也曾雇过几个伙计,但是都不太遂她的心,先后都辞掉了。后来,小云干脆搞起了饥饿营销,每天的饭菜限量供应,价格也比原先涨了一倍,虽然饭菜卖的比以前少了许多,收入却并不见少,还有许多人因为排不上队而懊恼。这样一来,一家三口还有闲暇时间可以用来休息。
雷让的哥哥、嫂子就住在雷让家前院儿,他二人很少去雷让家,只是逢年过节的时候二人才会去看看两位老人。雷让家的餐馆做起来后,雷让的嫂子找过小云几次,央求小云也传授自己做菜的手艺。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小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培养出一个竞争者来跟自己抢饭碗。她又不想跟兄嫂一家抓破脸,就只传给嫂子几个家常菜。这几个菜能糊弄她嫂子吗,背地里她嫂子见人就说:“小云这人心眼儿多,会讨公婆欢心,我就不行了,做饭不好吃,又生不出儿子,公公婆婆见着我就烦。你看看人家,一手好菜不但把公婆留住了,还做起了生意。”她传这些闲话邻里听了都是一笑了之,暗地里都只是笑话她,她家的情况谁都知道,小云没过门的时候老雷家就已经分家了,是你自己不愿意跟老人过,怨得了谁呢。
这小饭店开了两年,小云打算将餐馆的规模扩大,由原来的小店改建成一座二层小楼。老两口本来也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儿媳妇这么能干,想把事业扩大,二老也就支持了。小云把这两年赚的钱都拿了出来,老两口也掏了两万的私房钱,支持小云扩大酒店的规模。
村口的房子是租的村委会的,岂能说拆就拆呢,老雷本打算跑到村委会问问情况,然后再讨个文件啥的,这样拆起来才合法,但是这两天老雷闹肚子,就没去村委会,而是让小云过去问情况。
小云到了村委会大院儿,正巧那天村支书的儿子和胖子在村委会大院儿值班。这和胖子是村主任和林的独子,也是和林内定的村支书的继承人,和林想让他来个子承父业。和胖子如今也是村委会中的一员,在村里也能说得上话,有一定的权利,再加上他老子是本村的土皇帝,谁都得给他七分面子。
见到小云前来,和胖子的眼就直了,这和胖子跟他老子一样,都是色狼。小云来自西南江城,江城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尤其小云皮肤白皙、身材娇小、五官精致,和胖子没少在半夜拿小云作为幻想的对象。
问明了小云前来的目的,和胖子眼睛转了转,拍着胸脯说道:“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就这事啊,这事我就能做主,原先村口那几间房啊早就该拆了,车来车往的也丢咱们村的脸,既然弟妹你想拆了盖楼,村里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反对。”
小云一听不由得喜上眉梢,道:“和主任,那我就把房子拆了哈,但是还有件事,就是等我把楼盖起来后,我们能用几年啊,这房的产权又该怎么算?”
和胖子道:“弟妹呀,你别主任主任的叫,我跟雷让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叫主任太外道了。”说着话,和胖子有意无意的碰了碰小云的手。
小云赶紧将手缩了回来,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和胖子看到小云娇羞的脸,再回味回味小云那细腻的手,更加春心荡漾。和胖子正了正坐姿,又说道:“至于产权嘛,咱们农村跟城里不一样,城里搞什么三十年、七十年,咱们农村就是终身制的,毕竟房子是你们建的嘛,但是呢,等房子建起来后,你们要到村委会搞个批文,就是房子所在的土地啊,你们要租用,租期嘛,就写一百年吧。”
小云以前没有接触过村委会,更加不知道这所谓的批文是怎么弄的,但是听和胖子的语气,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很容易就能办到。小云对和胖子千恩万谢,匆忙离开村委会,回家将此事告诉了公婆。
公婆听了当然也是长出一口气,看来拆房盖楼用不着担心村委会那一关了。终于,选良辰、择吉日,小云找了施工队,将原先的旧房扒了,盖起了一座小酒楼。
哪知道酒楼刚刚建成,就在开业的当天,村委会的人浩浩荡荡来了十几个,为首的正是村长于泉。于泉一上来,就质问老雷:“老雷,你们有村里的批文吗,怎么随随便便就把原先的房子拆了,拆就拆了,怎么就盖起小楼来了?你们有土地使用证吗?”
小云一看,赶紧上前解释了一番,就把当初和胖子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村长于泉腆着肚子道:“是小和同意的,荒唐,他有什么权利同意呀,这件事我们村委会都不知情。也别说是小和了,就算是村支书也不能一人说了算,占用村里公家的地,这可是大事,所有村委会成员都得参与讨论,然后才能下决定。不管是不是小和的同意的,你们这酒楼不能开业,得等到公文到位了,再开业。”
酒店在当天就没开成,要知道一个酒店可不是小云加上他公婆三人就能忙乎的过来的,小云还雇了两名厨师外加七个服务员,就算是没开业,工资还得照发啊。小云前前后后往村委会跑了十几趟,和胖子就是推脱有事不见,不是开会就是在接待上级领导,找其他人吧,人家说这事不归他们管。
就这么拖了十几天,这天小云听说和胖子在自家养病,也不知道他得了什么病,小云想今天可把和胖子堵在家里了,就提着一些补品,以探病为名,其实就是想讨那个占地的公文。等到了和胖子家,他家里还没有别人,村支书和林跟他老婆也不知道干嘛去了,整个家里除了一条大黑狗,就剩下躺在床上的和胖子了。
这和胖子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见到小云后眼睛先是一亮,而后把盖在身上的被单往脸上一盖,继续哼哼。小云先是客气的询问下病情,没等她说占地的事呢,和胖子一下子坐了起来,和胖子道:“弟妹,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是绝症。”
小云吓了一跳:“和主任,你可别自己吓自己啊,我看你气色也不错,小脸儿白里通红的,怎么能是绝症呢。”
和胖子叹了口气:“哎,这都是表象,我得的是相思病,你想啊,相思病要是不能除根儿的话,还不是绝症吗?”
小云从和胖子的眼神和语气中一下子就看出他对自己有所图谋,她赶紧站起来,说道:“和主任,看您病的不严重,我就先回去了。”说着话,小云转身就往外走,和胖子忽然从床上弹了起来,一下子将小云抱住,将一条臭舌头伸出来,往小云的脸上舔,嘴上还说道:“小云,我一见到你魂儿就没了,雷让不知道怜香惜玉,让你一人独守空房,我来填补你的寂寞吧。”
小云不断挣扎,张嘴大喊“救命”,和胖子伸手要堵小云的嘴,结果被小云一口,咬掉了和胖子手上一块儿肉。和胖子痛的松开手,小云这才趁机跑回了家。
一见小云衣衫不整、气喘吁吁的样子,老两口就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小云“呜”的一声就哭了。小云的婆婆劝道:“好孩子快别哭啦,不为你自己想,也要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原来,在四个月前,雷让再次回家探亲,这次在老家待的时间比较长,足有半个月,这半月期间,小两口如胶似漆的,小云就怀上了孩子。小云本就长的娇小,孩子四个月了,小腹也只是稍显隆起。
小云渐渐地止住悲声,把自己被和胖子欺负的事说了一遍,老雷一听就急了,拿起铁锹就要找和胖子玩命,老伴儿赶紧将他拉住,道:“你干嘛去,就你个老糟头子能打得过和胖子吗,就算你把他打了,气也出了,你斗得过他老子吗?”
老雷吼道:“他老子是支书能怎么的,还他妈有没有王法啦,到哪儿都得讲法吧?”老伴儿道:“你可算了吧,自古就有话,说什么民不与官斗,你斗得过姓和的吗,村委会就他说了算,你跟哪儿讲法去!再说了,家丑不可外扬,你让全村的人都知道咱们小云挨欺负了,你传我我传他的,没出什么事儿也得传出什么事儿来,你让小云在村子里还能怎么活。老伴儿啊,忍忍吧,等咱们二儿子从部队转业出来了,看谁还敢欺负咱。”
经过老伴儿这么一劝,老雷只能把铁锹丢在地上,蹲在门口抽闷烟。小云道:“爸、妈,我也不想把这事儿传的满城风雨,等让哥回来,你们也千万别提这事。既然文书从村委会拿不下来,明天我就去镇里,找镇长反应情况。”
可是当天夜里,忽然有人敲雷让的家门,听声音很是着急。老雷开门一看,敲门的是自家雇的两个厨师,这两个厨师见到老雷就道:“快去酒店看看吧,要扒你们家酒楼呢,铲车都用上了。”
老雷一听,赶紧拿着手电就往酒楼方向跑,小云也得知是怎么回事了,也穿好了衣服跟着往村口跑。敲门的动静很大,前院儿的雷谦夫妻也被惊醒了,透过后窗户,雷谦老婆偷听到对话,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急急忙忙穿衣服。
雷谦还以为自己媳妇儿转性了,关心起弟弟弟妹一家的生活来了,道:“是该去看看,千万别出什么乱子。”说着话,也开始穿衣服。
雷谦老婆一推雷谦:“你干嘛去,在家待着看家,咱俩都走了,俩姑娘咋办?我关心她们家干嘛,把那小楼儿全推到才好呢,我是去看热闹。”说完,雷谦老婆穿着拖鞋就往村口走。
等小云赶到村口的时候,酒楼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还听到发动机的轰鸣声。老雷正在跟前来拆房的人理论,拆房的这些人中为首的正是村支书和林,另外还有村长于泉、和胖子,还有副村长于敬,本村一个小包工头,人称黑铁牛。再有就是十几个民工打扮的人,那些人小云并不认识,可能是黑铁牛找来的外村人。
老雷本就是个拙嘴笨腮的,跟他们理论,哪里讲得出理来,村长于泉道:“你们未经批准,私自将村里的房子拆除了,要罚款五万元;你们在这儿私自建房,这楼房属于违建,要拆除,没什么可说的了,铁牛,叫上你的人,给我拆。”
黑铁牛答应一声,一声令下,铲车发动,一下子就将楼房掏出一个洞。小云冷不丁的一下子抓住和胖子的头发,哭喊道:“你个臭流氓、骗子,你说可以拆房盖楼,批条可以后面再补的,你个骗子!”小云边哭边挠,把个和胖子的脸抓的一道一道的。
这和胖子还真能演戏,既不还手也不还口,嘴里还劝道:“弟妹、弟妹,你冷静点儿,你是不是记错了,拆公家房这种事我做得了主吗,我怎么敢就让你把房子拆了。你要是有证据,哪怕是有个我写的小字条,我都无话可说,你家的损失我就全赔,你要是没证据,千万别坏了我的名声。”
小云哪里拿得出什么证据,照旧抓挠着和胖子,村支书、村长几个人上前拉扯,其他围观的村民都远远站着,没有一个敢上前劝架的。雷谦的老婆在人群里看着冷笑,有人就说道:“哎,你也该上前劝劝架呀,毕竟是你们一家人,要是闹出事情来,可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