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置好方世孝后,方小檀带着王栋一同进入方府,巡视各处情况。
府中大部分佣人和丫鬟还是没有变化,方世孝身边的那十多名仆人是他从山东带回来的,临时接管了府中各处要职。
如今既然方小檀回来了,这些任职自然立马失效,一切恢复原样。
方小檀找来几名府中丫鬟和仆人询问,的确也是不知道父亲大人去辽东要做什么生意。
这让方小檀心中越发有些焦虑,方世谦以前也经常外出谈生意,或者巡视各处的产业,但他是个很稳重的性子,每次出门前都会交代清楚,安排好自己不在时的各项事情。
但这一次方世谦什么也没说就匆匆离去,还把母亲也带着一起,在以前是从没发生过的情况。
如今父亲归期不明,那些宗族亲戚又勾连二叔蠢蠢欲动,要不是自己及时归来,整个方家真的会变天了。
不过既然那些宗亲冒出头来,正好借助张巡抚这座靠山,把方家整顿一翻!
想到这里,方小檀转头望向身边的王栋:“小栋,陪我去账房,我要查一下这一个多月来的账目。”
王栋哦了一声,心里想小檀姐无论到哪里第一个动作都是查账,看来这账目才是一切的根本,自己一定要谨记!
方小檀带着王栋来到后院账房,里面管账的依旧还是苟师爷,他看到方小檀出现,顿时面露喜色。
“少东家,您回来了!”
方小檀点了点头:“把最近一个月的账目都拿出来,我要过一下。”
没想到苟师爷连连摇头:“少东家,账目的事情不着急,老爷临行之时,托我向你转达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方小檀微微一惊,原来父亲走之前不是没有留下信息,而是悄悄留给了苟师爷!
这苟师爷做事稳重,而且在方府中二十余年值得信任,让他转达的确是稳妥之举。
“父亲他去辽东到底做什么生意,搞得如此神秘?”
苟师爷看了一眼方小檀身后的王栋,露出警惕的神色:“少东家,这孩子是……”
方小檀点了点头:“这是小栋,饶州分店王理叔的儿子,现在跟在我身边帮忙,你不用顾虑,有话就说吧。”
苟师爷哦了一声:“老爷临行之前把我找去,和我说这次去辽东,是去见东平郡王。”
方小檀大吃一惊:“冬平郡王安禄山?父亲去见他做什么?”
苟师爷点了点头:“这件事是长安城的三老爷牵的线,东平郡王最近刚刚被杨贵妃收为义子,所以他打算置备一大批贵重礼物敬献到长安城去,那位贵妃娘娘平日里甚是喜欢我们方家的绸缎,所以东平郡王打算向方家买一大批最顶级的绸缎。”
方小檀皱了皱眉:“那贵妃的年级没有东平郡王大吧,竟然收他为义子,这简直有些荒唐……”
苟师爷被吓得一咧嘴:“少东家不可乱说,朝堂上的那些事情,我们还是不要议论,老老实实做生意便是!”
方小檀嗯了一声:“东平郡王统领北方三镇节度使,父亲亲自去见他也是应该的,但这事为何要搞得如此神秘?”
苟师爷哎了一声:“老爷说了,东平郡王如今和新任宰相杨国忠不和,两个人争斗的很厉害,所以这件事必须低调进行,不然被杨国忠知道我们卖绸缎给东平郡王,恐怕要惹出其他事情来。”
方小檀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冬平郡王那边得罪不起,杨国忠也一样得罪不起,父亲的确辛苦了。”
这笔生意不做会得罪东平郡王安禄山,做了又会得罪当朝宰相杨国忠,方家虽然是富甲一方的巨商,但一样会感到头疼。
“父亲的事我清楚了,接下来还是要查这段时间的账目,苟师爷你把账簿拿出来吧。”
苟师爷连忙跑到后方库房里一阵翻腾,随后抱出一大摞账簿出来:“这些是少东家你离开后直到今日的账目,我已经尽力记得详尽了,请过目!”
方小檀点了点头,拿起一本账簿开始翻看,才看了几行就脸色一变:“父亲走之前提了一万两现钱?”
苟师爷嗯了一声:“老爷说这是拿去打点东平郡王的,希望能让此事尽量低调。”
方小檀摇了摇头:“生意还没开始谈,就扔进去一万两,这幢买卖估计是挣不到钱了。”
苟师爷苦笑一声:“老爷走的时候根本就没想挣钱的事,只要能把这件事摆平,双方都不要得罪就已经是万幸了。”
方小檀嗯了一声继续查看账目,随着不断翻看,她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账目怎么如此混乱,这些支出缘由写的都不够详尽!”
苟师爷在边上擦了擦汗:“那个……我已经尽力了~”
方小檀伸手指向其中一页:“这族庆的三千两是什么,过去一个月又没有年节,为什么会有族庆?”
苟师爷一脸苦笑:“这是二老爷吩咐的,我不敢多问,这笔钱好像最终是发给宗族的各个分家去了。”
方小檀哼了一声:“方世孝倒是会做人,拿本家的钱去讨好宗亲,涨他自己的脸面!这笔钱回头要算在他自己身上,你给我记下来。”
苟师爷哦了一声,连忙拿起毛笔在这一笔账目旁边记了一句。
“还有这里,这里,这些地方都记得不够详尽,注明银钱的具体用途,之后再呈给我看。”
方小檀浏览后点出十多处疏漏,之后把账簿还给满头大汗的苟师爷。
“苟师爷你这一段时间辛苦了,但既然我回来了,这些账目就必须搞清楚,接下来这段时间你还要再辛苦一下。”
苟师爷连连点头:“属下明白!”
离开账房,方小檀赶往大厅去和林凡汇合,林凡此刻正陪同张巡抚喝茶,给他讲一些当日在雾龙山中发生的事情。
林凡把彩月公主体内血蛊的事情隐去,只是说了画皮妖的事情,就单单只是这一件事情,就让张巡抚听得目瞪口呆。
“仙人死后的残躯竟然化妖!而且还披上人皮骗了李大哥,挖走了他的心!”
张巡抚一边摇头一边咂嘴:“想不到啊,这世间竟然有如此凶悍险恶的妖物!还好有林先生斩妖除魔,救回了李大哥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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