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用木剑引动水面漩涡,从水底逼出一条巨大的怪鱼,四周围观人群惊恐后退,一时间哭爹喊娘。
聂隐娘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到在这怪鱼的腹鳍下方夹着一团黑影,正是一个六七岁大小的孩子!
“找到了!”
聂隐娘从栏杆上冲身而起,整个身形化为一道黑色虚影,和空中的怪鱼擦身而过,随着一道剑光凌空闪过,怪鱼发出一声厉吼。
随后这庞大的身躯在空中一个转折,轰然砸落在水中,激起十余米高的巨大水花。
满天水花纷飞中,聂隐娘身形宛如飞雁穿林般轻巧落回岸边,把怀中的孩子轻巧放在地面上。
后方那边孩子母亲惊喜的冲过来:“孩子,孩子你醒醒!”
聂隐娘站起身来:“孩子晕过去了,但应无大碍。”
母亲激动的热泪盈眶:“多谢侠女救我儿性命!”
聂隐娘摆了摆手,转头望向林凡:“我刚才斩了那怪鱼一剑,不过应该杀不死它。”
林凡点了点头,向前一步走到栏杆边缘,低头望向下方水面:“这怪物受惊遁入水底,想再逼它上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就在这时,河面上一条游船从远方缓缓驶来,船上彩灯高悬,照耀的四周水面一片灯火通明。
身后的人群中有人发出惊呼:“是圣僧!”
“是金蟾圣僧!”
“圣僧来了!”
……
河岸两侧不少行人直接跪倒在地,对着船头上的一个身影顶礼膜拜,行为虔诚之极。
林凡向游船的船头望去,神色却是微微一变。
站在船头上的那人身披金纹袈裟,手拄九锡禅杖,单手合在胸前做出法诀,口中正在念念有词,神色庄严无比。
正是林凡前几日在潍城遇到过的那名妖僧!
聂隐娘此刻也看到了船头上这僧人:“这家伙一身正气凛然,怎么和当日相差如此之大,难道是孪生兄弟?”
林凡摇了摇头:“就是他,这人的气息我不会搞错,没想到他在长安城中如此有名。”
两侧堤岸上跪倒的行人越来越多,这时游船缓缓驶到近前,站在船头的金蟾望向水面,神色庄严。
“妖孽,竟然赶在长安作乱,我今日便要替天行道。”
话音落下,金蟾单手做出一个法印,口中开始念念有词。
“于诸有情,皆起慈悲,乃至蚊蚁,皆无害心,轮圣王名,七宝具足,获四神通,我为求无上正觉……”
声音越来越急速,其间夹杂着大量晦涩难明的发音,令人不明所以。
聂隐娘一脸警惕:“这和尚在念什么?”
林凡眉头微皱:“是天竺的经书,小阿含经,这其中有很多梵文的发音,看来他的确在这部经文上下了不少功夫。”
两人交谈之际,下面水面突然开始翻滚起伏,还泛起大片水泡,在水底深处隐约又金色光芒闪动,令人目眩。
四周那些围观的百姓脸上纷纷显出惊讶之色:“圣僧施展神通了!”
四周满是赞叹和惊呼声,聂隐娘凑到林凡身边:“其实他这手段比不上你刚才卷动漩涡那一剑,不过他出场气势很足,倒是把你比下去了。”
林凡有些无奈:“我又没要和他比。”
聂隐娘望向林凡:“那你觉得自己能不能胜过这僧人?”
林凡显出若有所思之色:“之前在潍城时,我不是他的对手,但如今有了这柄龙吟松涛,倒是可以和他一较高下了。”
聂隐娘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便不用怕他。”
两人谈话之际,下方水面越发沸腾,到最后宛如烧开了的水壶一样,发出哗啦声响,而且近百米长的河面都散发出金色光辉,简直宛如一条流淌的黄金河!
金蟾僧停下口中经文,低头望向脚下水面,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蹲下身子将手探入水中,随着手腕轻轻劳动,便从水中捞起一条半尺长的鲶鱼。
“妖孽,随我回灵山去受罚吧。”
金蟾将鲶鱼放入身边的钵盂中,之后站起身来双十合适,向两岸围观的百姓施礼。
“诸位施主,作乱的妖物已被降服,大家无需担忧。”
轰的一声,两岸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圣僧”、“神僧”的叫喊声连绵起伏,甚至有不少人把身上的金银配饰等贵重之物扔向河中,以此来表达对这位圣僧的敬爱。
一时间大大小小的金银饰物落入河中,宛如下起了一场饰物之雨。
金蟾僧站在船头面带微笑,目光扫过四周人群,有意无意的在林凡处停留一瞬,随后便挥了挥手。
后方船夫得到命令,连忙再度将船撑起,沿着河面缓缓向远方驶去了。
聂隐娘望向四周还在向河里扔东西的百姓,眉头微皱:“这些人好狂热!”
聂隐娘凑到林凡耳边,压低声音:“你说,那僧人会不会是和鱼妖串通好的,故意在这里演这一场戏?”
林凡摇了摇头:“以那僧人的修为,应该不屑于做这种事,不过今天的确有些巧,竟然一进城就遇到了他。”
聂隐娘点了点头:“刚才他望向你那一眼,眼里带着杀气,看来他还记恨着之前的事。”
林凡嗯了一声:“我也察觉到了。”
“这里没什么热闹了,我们走吧。”
林凡和聂隐娘退出人群,来到后方的马车前,阿狸正站在车上焦急等待。
“公子,你怎么说走就走,这里这么多人,我都怕找不到你了!”
林凡伸手拍了拍阿狸的头:“刚才去除妖,但是被另外一个人捷足先登了。”
阿狸惊讶的瞪大了眼睛:“长安果然不一样,连除妖都有人抢着来!难怪河边那么热闹,我都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了!”
“下次还有机会,看来这长安城中的妖物比我想象的要多。”
林凡翻身跳上马车:“走吧,我们去见虬髯客。”
……
此刻,在河面远方那条逐渐远去的游船上,金蟾僧望向钵盂中的鱼精,沉吟不语。
后方船篷的阴影中浮现出一个人,正是那只面目狰狞的猴妖。
“师父,这鱼精神智未开,并无用处。”
金蟾点了点头:“等到郊外后便将其放生,之后再寻便是了。”
“师父,刚才岸上那书生就是我们之前在潍城遇见过的那个。”
金蟾僧沉默片刻后开口:“这书生给我的感觉颇为危险,还是找机会将其除掉为上,免得坏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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