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木兰城,伴随着炽烈的光芒,一时间所有修行者都闭上了眼睛,脑袋里猜测结果。
胜了,御剑飞升?
输了,形神俱灭?
小花木槿抬头望向天空,光芒刺眼,刺得眼泪不断往下流,一发不可收拾,但她死死盯着那团恐怖的爆炸波。
终于,光芒散去,露出一个身影,衣衫褴褛,脚下踩着那把黯然失色的太阿剑。
“轰—”
又是一声轰鸣声,这次不是爆炸,是躁动的人声,兴高采烈,议论纷纷。
“哇哇,太帅了,我以后要嫁给剑仙!”
“丽丽,你要认清现实!剑仙都飞升了,你怎么嫁,追得上么?”
“那那,我要嫁给剑修,把他培养成剑仙!”
……
“如此剑仙风采,肯定招妹子喜欢,俺要改修道剑,御剑飞升!”
“大宝,就你这衰样,还想御剑飞升,太阳除非从西边升起!”
“狗剩,想打架是吧?俺用俺杀猪刀砍死你,信不信?”
……
“我辈楷模啊,不愧为我们木兰城的人,下一个木兰城飞升的就是我!”
“雨生,还真敢往脸上贴金,不怕被打脸啊?”
“惠安,我辈书生,胸中自有豪气,打脸怕个毛!”
……
山外纷乱嘈杂,山内欢声笑语,院里却是无声哭泣,花藤野想要御剑飞下,拭去小花木槿脸上的泪痕,一道通天光柱降下,身形不降反升,他只能伸出手,隔空做出一个擦拭眼泪的动作。
脸上扯出温情的笑容,大声喊道:“小槿,爹爹和你娘亲在天上等你,要快点来哦!”
小花木槿再也控制不住,嚎嚎大哭,哭喊道:“爹爹,小槿不要你走!不要不要!”
上升速度越来越快,眨眼已到天幕,花藤野张张嘴,最后只是做了个鬼脸,食指往左右拉眼角,小指往左右拉嘴角,拉得很长,很是搞怪。
要是以往,见到这个鬼脸,小花木槿百分之百破涕为笑,可这次例外,只顾着哭了。
花藤野身形消失。
“爹爹—”
小花木槿站起身来,伸手去抓,身形一个摇晃,跌落树洞树。
此时的树洞树高达数十米,小花木槿还没修道,摔下去会摔死的。
一直飘浮其身后的卫平吓得脸色大变,飞身而下,伸手去抓小花木槿的小手,手与手相触,他的手却是穿过了她的手。
摔死了吗?
显然没有!
小花木槿伸手一抓,抓住一根树枝,翻身而上,流着泪望着花藤野消失的天空。
滚滚乌云散去,通天光柱散去,缥缈天幕散去,满天繁星出现,一闪一闪亮晶晶。
卫平犹豫一下,飞身到她身边,陪她仰望星空。
花木槿一生,目前为止,还未遇到过心死境遇,所以说心死秘境对她来说,只是再经历一次伤心断肠而已。
两人心神回到心舟之上,相望无言,心舟一震,穿过天之极处,进入虚空之中,头顶之上是璀璨星河。
如此良辰美景,特别是再经历一次生死之后,卫平觉得要是浪费了,该活活把自己掐死,他拿起船中的一半沙漠玫瑰,意念一扫玫瑰数目,换成纳虚戒中的另一半沙漠玫瑰,递到花木槿面前,嗯嗯两声,正要说话,她已将沙漠玫瑰一把拿过。
“哎哎,木槿,我还有话要说,你先把沙漠玫瑰给我。”卫平面露尴尬,这跟他想的剧情不一样。
花木槿月牙眉一挑,横眼看他,疑惑道:“这不是要送给我的吗?”
“是的,可我有话要说。”卫平感觉自己脸有些烫,节奏被打乱,让他心跳加速。
花木领咧嘴一笑,眉心中飞出飞虹剑,掰下一片沙漠玫瑰瓣,一边炼化一边说:“有话就说呗!”
“呃,传说在浩瀚的沙漠里,有一种生长了千万年的石头,它是一种植物的结晶体。这种植物的种子天生成对,开花后根茎相连,花如玫瑰,如果其中一株死亡,另一株也不再开花,并且慢慢枯萎。无数年后,它们的躯体与沙子结晶成一种奇异的花朵,没有生命但永不凋零,成为象征恒久爱情的'沙漠玫瑰'。”
卫平注视着花木槿的脸,声情并茂,述说着沙漠玫瑰的由来,这是从天材地宝纲目看来的。
花木槿手上炼化动作一停,而后若无其事继续炼化,嘴上不动声色说道:“嗯,我知道!”
“木槿,我送你的沙漠玫瑰有十三朵玫瑰花,寓意一生所爱!虽说只有一半,但它是你的一半,另一半在我这里,合二为一即为沙漠玫瑰,是永不凋谢爱情的象征,我希望我们的爱情也能像这沙漠玫瑰,永不凋零,直至海枯石烂!”卫平目光闪闪,很是动情。
花木槿眼睫毛微颤,将手中炼化完的沙漠玫瑰瓣丢进飞虹剑中,抬起头来,正视卫平眼含深情的双眼,冷着脸说道:“卫平,你有你爱的人,我也有我喜欢的人,我们没有爱情。”
卫平神色一愣,眼中滑落两行泪水,激动地伸手去抓花木槿的手,被她躲开。
“木槿,郭倩就是你,你就是她。”
“她是她,我是我,她不是我!”
“木槿,她真的是你!”
“她不是我。”
“木槿,你相信我,你们长得一模一样,性格也一模一样,她就是你!”
“她不是我。”
……
璀璨星河悬挂天际,无言为一叶扁舟照亮前路。
心舟一震,停在一道黑色结界前,两人默然走到船头,一步跨进结界中。
西竞技场上一圈圈石座上空空如也,没参加竞技的神仙人早走得一干二净,黑色结界什么也看不到,留下做甚,还不如回屋好好修炼,第二天夜半钟声时再来。
光头女子从黑暗中走出,双手合十,对两人躬身一礼,声音纯纯说道:“恭喜两位,成为此次竞技赛的胜利者!”
“谢谢!”
卫平心情不好,冷着一张脸对她点点头,和花木槿走上分列四方的石梯,走出塔楼圆拱门,外面人声鼎沸,叫卖声不断,正是一天中即将正午时。
回到街尾客栈,各回各房,颜朗花木柳相问去了哪里,都不回答。
卫平修炼,可心烦意乱,如何修炼,只是一味枯坐。
花木槿睡觉,翻来覆去半天,好不容易进入梦乡,却做了一个奇奇怪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