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虽然不知道这个宋天浩和所谓大刀门有多厉害,不过也看得出他身上的气势强过旁人,甚至比昨天见到的明月姐妹还要强。
“不愧是帝国王都,果然是人杰地灵。”
心下暗叹一句,说是高看一眼,实际上在楚焕所见过的人中这宋天浩完全就排不上辈分,只不过在如今这年头,这小子的确算是排头的那一批。
另外一边,宋天浩也在打量着楚焕。
相较于楚焕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的气势强弱,宋天浩此刻却完全无法将楚焕看透。
“你是哪儿的人?”看了两眼,宋天浩心里完全没有头绪,下意识的问了一句,自然也没有期待楚焕会如实回答。
毕竟寻仙问道同归一处,最后难免会碰一碰,谁又愿意和一个陌生人推心置腹?
“海城。”
“海城?”宋天浩愣了一下,“海城的话,我只知道一个陆家。”
元阳城在明宗帝国四境之中都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这里有帝国王都的名头。
相对而言,海城的名气则要小很多。
海城地处东南,依山伴海,地势狭长,米面不丰,昔日可谓是穷苦偏远之地。
如果不是后来云耀皇帝登基,带出了一个陆家和陆南昭,单单就海城的名头的确是没什么话可以聊的。
想到陆南昭,宋天浩再一细看楚焕怀来的楚翩翩,除去了那妖冶的装扮之外,他隐隐却是认出了她的模样。
“这是……陆家少夫人?”
“翩翩。”
“什么?”
“她叫楚翩翩,我是楚焕。”
简单的介绍一句,楚焕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反倒是宋天浩明显惊了一下。
现在楚焕虽然就这么站着,但是楚翩翩大半个身子都依着他的胸膛,好像是个树袋熊一样。
瞧着这腻味的劲头,再加上都是楚家人,眼下宋天浩的表情也的确是精彩。
“她有病。”似乎是看出了宋天浩眼里的诧异,楚焕画蛇添足的解释一句,更是让宋天浩极不自在的说道。
“别和我解释,陆家的事和我无关。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
“那是最好。”楚焕淡淡的应一句,说是没什么情绪却惹得宋天浩直挑眉头。
一番话说到这儿,好像也没什么话可聊了,宋天浩直接和二人错身而过,一句话都没留下。
踏云阁整体是一座七层的小楼阁,越是往上面积就越小,当然买卖的东西也就越珍贵。
楚焕现在所在的第二层还属于一个普通修士就可以消费的地方,来往的修士络绎不绝,朱红的扶栏之上装饰着锦绣花团,四周的店面也是一派大红喜气。
热闹的气氛中,一些挂着丹药坊名头的店面最是热闹,换做是一般修士,见到这样的丹药店铺都会去看一眼。
独独楚焕算是其中的例外。
道门并不禁止药石,甚至还有专门的丹道,但是相较于一般修士遇境服丹的传统而言,道门弟子对于丹药并不那么苛求,当然这也和道门的修为境界有关。
道门弟子的修为是九霄神庭的仙人给予的神力庇佑,无论是求雨祈风还是搬山御岭都是借仙家道行,自己的修为仅仅是作为辅助,自然对于自身的境界要求没那么高。
一般的修士不信神祇,唯信天地一道,天地唯我,自然会更加偏执。
当然楚焕不重药石也与他自己的习惯有关,他自小资质平平,一直是在外门做杂役也很少接触丹道,天然的没有这个习惯。
如今在这踏云阁之中见着所谓的丹药店铺,他也仅仅是略略看了一眼并没有带着楚翩翩进去逛逛的意思。
芸芸众生,皆以急功而好利,这也算是自然。只是楚焕没想到的是这些丹药店铺竟然会这么畅销,一路兜兜转转绕了一圈,大部分都是些丹药店铺。
“这里竟然还有一家刀铺?”就在楚焕心里觉得有些厌倦的时候,却见着不远处有一家刀铺。
明晃晃的各式刀剑就挂在店门前,门前的小桌上也摆放着几十把长刀。
刀的种类多样,大部分都是长横刀,刀柄竖直,刀身狭长,寒光凌厉。
另外一部分的刀具则是以奇门兵器为主,环首刀,九环刀,斩马刀,数量并不多,隐隐可以看出元阳城修道之人的路数。
如今的年月毕竟不比当年,那时人族中兴,人皇初立,千门百派各显锋芒皆是一心向道之人。
那时的孩童也都是以入道修仙为傲,想的不是苦读入仕也不是从戎带甲,而是一入仙门,白日飞升。
每年都会有各种牛车马车从山坳里面带出一个个灰头土脸还在玩泥巴的小孩,远走千里只为见一见所谓的名门正宗。
如今的修士圈子则是大不一样,大部分都是以武入道,炼体为本,灵气衰竭之后的世界虽是形散了,其本心却还是没变。
想着昔日修道的种种,楚焕径直走到那刀铺面前,随便打量了几眼,顺手敲了敲摆在外面的几柄长刀。
弹指之间,声响清脆,质地平实,的确是难得的好刀。
“买刀?”
“随便看看。”
简单的应付一句,楚焕下意识的转过头,正好见着那拿着抹布擦手的店家走了出来。
“是你?”
走出来的店家,好巧不巧正好是先前在楼梯口见过的大刀门弟子宋天浩。
楚焕对大刀门不熟,见到宋天浩走出来,下意识的歪着脑袋看了看刀铺的门头,好奇道。
“你们这大刀门原来是一家刀铺?”
“好好说话,我大刀门的威名岂能让你辱没。”
话语之间,宋天浩的言辞虽然严厉,语气却还算是平和,显然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
他随手抚过台面上的诸多刀柄,说道。
“用刀先要会锻刀,如果不能对手中的刀每一分每一毫都清楚明晰,又何谈拥有什么高深的修为?”
“倒也不全对。”
楚焕随口反驳一句,看着桌上的长刀道。
“善刀者不一定会锻刀,锻刀和用刀终究不是一回事,怎么可以一概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