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孙将军的带领,苏明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了齐将军的军帐中。
“老齐,今天我给你带了一个稀客过来。”
一进军帐,孙斐就朗声说道,神色里满是笑意。
“哦?你还能带人过来?怕不是酒瘾又犯了,才来我这要酒的吧?”一个柔和的磁性声音回应着。
“哪能啊?!这不,人给你带来了。不过么,酒的话,就算是酬劳了。”
孙斐说着,就将身后的孙明让了出来,向其齐无胜介绍着。
苏明正眼打量着齐无胜。面前的齐无胜,同样是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可和孙斐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与孙斐的粗犷相比,齐无胜就显得有些温文儒雅了。
儒将。这个词语忽的就出现在苏明的脑海中。浓浓的书生气,却又有着不凡的大将之风,也唯有儒将一词能够形容了。
“你就是苏明?了不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年轻些。”齐无胜捋着山羊胡,毫不吝啬的赞叹着。
苏明微微躬身,抱拳道:“将军严重了。一切成就,不过侥幸而已。”
“好了,你们慢慢谈。我先去解解馋。”孙斐说着,就熟门熟路的走出了军帐,似乎早有目的。
“酒我已在老地方备好了。饮去那些,便够了,莫要贪杯。”
“就属你老齐最小气。”孙斐回头不满道,随即去了那所谓的老地方。
苏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从这些小细节里,不难看出,这两位大将军的关系莫逆。
齐无胜伸手请苏明入座,然后才道,“苏明小友,你找我有何事?”
坐下后的苏明,神情开始变得肃穆起来。他尝试着说道:“齐将军,应该对秘藏岛一事不陌生吧?”
神色泰然的齐无胜,听到苏明的话后,双眸微微一凝,声音有些沉重,“苏明小友,有话只说便可。”
“齐将军,我对你兵家之事了解不多。仅仅知道你们兵家有韩孙齐三大家族。而我想知道,齐将军可认识一名叫齐鑫之人。”苏明开门见山,直接提出了齐鑫的名号。
齐无胜倒茶的手骤然一顿,片刻后,他才继续将茶水倒入杯中。
“若是齐家之人的话,那便是犬子无疑。”
“犬子?!齐兄是你的儿子?”这次,轮到苏明一阵惊讶了。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前的齐无胜居然是齐鑫的父亲。
听到苏明的称呼与语气,齐无胜已然猜出苏明和齐鑫有所交集。“苏明小友,可是要告知犬子的消息?”
苏明认真的点了点头,却有些犹豫。
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可悲。苏明无法感同身受,却也不难想象。
“说吧。”似乎看出了苏明的心思,齐无胜神情很是平静。“家族中只是告知我,鑫儿尚未从秘藏岛中归来。其他的,倒是不甚清楚。”
“齐兄他...他死了。”
齐无胜神情不变,可苏明分明看到他的双手攥得发白。
良久后,齐无胜才悠悠问道:“他死怎么死的?”
前不久还潇洒淡然的齐无胜,此时沉沉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悲凉。
“齐兄欲推开秘藏岛上的石门,而另辟他径,独闯了虚空通道。不料被命魂境的嗜血虫王附身,吞噬其神魂。最终,齐兄临死前苏醒,突破到了地魂境,与重伤且境界跌至天魂境的虫王同归于尽。”
齐无胜面无表情,而苏明继续道,“我因为一场意外,也被卷入了虚空通道,才得以见到了齐兄,才得知了这一切。”
苏明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如实地告诉了齐无胜。
“此话属实?”明知道结果,齐无胜还是不由问了句。他内心里是多么希望苏明时在欺骗他。
苏明深深在心中叹了口气,随即拿出了两枚双鱼玉佩。
看到熟悉的双鱼玉佩,齐无胜的话音里都带着颤抖,“两枚?难道...”
“抱歉,齐将军。你猜的没错,齐立也在虚空通道中丧生了。他为寻找许久没有消息的齐兄,也独自前往了虚空通道。最后,也就....”
说到最后,苏明都不忍心在继续说下去了。
丧子之痛,本就巨大无比。而接连得知两名儿子都双双死去,这种痛苦又岂止是加倍就能描述清楚的。而苏明也选择性的将齐立是死于齐鑫之手的事实隐瞒了下来。
毕竟,这也算是个善意的谎言。
“让小友见笑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齐无胜才缓缓恢复了常态。他的目光放在了苏明手上的双鱼玉佩上,“不知小友可否...”
齐无胜本想着苏明能不辞辛苦的告知他消息,这双鱼玉佩,自然也会得以归还。不料苏明却摇了摇头。
“真的抱歉了齐将军。我理解你的心情。可这双鱼玉佩真的不能给你。这是齐兄生前的嘱托。”苏明脸露歉意,“我来找你,也是为此而来。你可听说齐兄与一位叫苏小小的女子有所交集?她此时又在何处?”
“苏小小?呵,原来如此。他还是忘不了这个女子。”齐无胜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而后摇头道,“苏小小是他的发小,他们两人两小无猜,后来因为一场联姻而分开了。唉,都是族中族老的安排。自大他们分开后,这苏小小也就没消息了。我也不知她身处何处。”
“这样啊,那...”苏明听到这个回答,倒也有些意外。他自知自己时日可能不多,若是再去寻找那女子,怕是更加遥遥无期。“虽然齐兄曾嘱托我亲手交给她。然我有心无力,不知齐将军能否代劳?”
齐无胜有些疑惑的看了苏明一眼,旋即点头接过了双鱼玉佩。
“还有一物,需要转交给齐将军。”就在齐无胜以为一切事了时,苏明继续说道。
“这是齐兄临死前,突破地魂境而创立的拳法。我命名为破命,以敬佩齐兄的大气魄。现我将其交给你,也算是替齐兄向你表示一番孝意吧。”
说着,苏明将一段神念传给了齐无胜。齐无胜惊异的收下,旋即站起了身,拱手道。“小友,多谢了。”
苏明立马站起了身回礼,“举手之劳,不必客气。齐将军节哀,我就先告辞了。”
“好,慢走。”
齐无胜将苏明送出了军帐。望着苏明离去身影,他喃喃自语道:“你说,这都是真的吗?”
“老齐,节哀吧。这苏明看着的确没有恶意。”
“唉,为何天道如此残忍,竟一连夺取我两儿性命!”齐无胜的声音里满是苍凉,他的中年人面庞一下子苍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