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墨:本章评点跑題严重。主要说了点喝茶的事】
沈初喃和于雪冰都略有见责之意。将目光向罗傲涵投去。怨她说话直硬。语气有些冲撞。
郑盟主并不在意。呷了口茶。缓缓道:“据传聚豪阁之前多次派人与秦家接洽商议合并之事。秦浪川在日。始终拒绝。加上袁凉宇的事。直接导致长孙笑迟于今秋出手。杀得秦家大伤元气。现在秦绝响执掌门户。他虽然有少年人的机灵。但论智谋武略。想要与长孙笑迟周旋。恐怕还差一些。聚豪阁若卷土重來。威压之下。他们便不弃械投降被其并吞。也有土崩瓦解的危险。如此。则江湖失衡。聚豪阁必将进一步坐大。将触角直插京西。长孙笑迟野心甚巨。得陇岂不望蜀。兼之江湖多有趋炎慕势之辈。望风归顺。汇川成海。席卷天下之势一成。届时我盟实力再雄。亦难抵挡得住。”
几女闻言面面相觑。虽然也知聚豪阁在逐年壮大。却未料在盟主心中。事态已如此严重。危机一触即发。如今大祸竟只在旦夕之间。到了要顾虑生死存亡的地步。
郑盟主续道:“前番高阁老的事情一出。计划被打乱了不少。咱们要在朝野上开展布局。实现剑家宏愿。江湖这一方面绝对不能出岔子。当今时局动荡。你们要懂得分辨大是大非。以大局为重。常思豪深受秦绝响的尊崇器重。也可以说是秦家未來的二号舵手。这人血心仗胆。英雄了得。咱们大家自然该要多亲多近。”沈初喃几人尽皆点头称是。事情既已禀毕。再无闲话。起身告退。
小晴出來送了客。回來将杯盘收拾下去。又捡起那串糖葫芦吃起來。
郑盟主瞧着她吃得津津有味儿。忽然道:“取西贡团龙、秋池茶砚和藤壶來。还有那套滚雪杯。”
小晴微愕:“爹爹。你茶瘾动了。今日竟舍得动这几样宝贝。女儿可要借光一饱口福了呢。嘻嘻。”
郑盟主轻轻哼了一声。道:“当我是要请你么。”
小晴嘟了嘴道:“小气鬼。莫非你要独自享受。却让女儿在一边瞧着。闻香止渴。”郑盟主道:“胡闹。还不把两位朋友请來相见。”小晴道:“什么朋友。”郑盟主道:“还想欺我不成。你下厅去后。半途步音有变。由原來的平稳。转作急促沉重。忽又变轻。继而脚下虚浮。可不差吧。【娴墨:上一章二目微瞑之时。非思索。正是听到此音也】”小晴笑道:“我走路向來跑跑颠颠。那又怎地。”郑盟主道:“今次须与往日不同。步音急促之时。乃是发现什么。向前急赶。步音中透出欢喜之情。忽又变轻。则是怕我发觉。提起了气。脚下变得虚浮。便是前抄时东张西望。鬼鬼祟祟。身体平衡受到影响所致。你向后堂绕去之时。又有两个步音与你的脚步同频响起。虽然轻微。岂能瞒得过我。”
小晴叹了口气:“爹爹。你这‘伏地龙’的功夫可真不能再练了。”郑盟主静静瞧她。小晴道:“你知觉这么灵敏【娴墨:从医学角度來讲。这种灵敏实是一种病态。临床上常有肝脏不好的人。耳音极好。传统理论谓“肝藏魂”。耳音好。什么都听得见。是人体信息过滤功能失调了。行话说就是“肝不藏魂”了。其实不是迷信。是在科学不发达的时候。一种形象的说法。武功这东西本身就是一种逆天术。内经所谓“妄自作劳”。】。竟能从步音中判断出女儿的心绪和身体姿势。半分不差。再练下去。只怕要变成妖精了。”郑盟主道:“你这孩子。整日里沒个正经。还不请那两位朋友出來。”小晴道:“什么朋友啊。你这回倒猜错了。告诉你吧。好不容易下场大雪。刚才小虎和小川两位哥哥找我來玩打雪仗。我说初喃姐和爹爹正在商量大事。所以告诉他们轻声退去了。明早再來玩。”
郑盟主哈哈笑了两声。道:“还在瞒我。來者分明是荆零雨。”
小晴干巴巴地眨眨眼睛。似乎脑中急速转着弯。
郑盟主道:“來人之一的步音飘渺轻盈。明显带着恒山派的痕迹。虎履和小川的步子是这样么。荆零雨要替他表哥查明真相。自然要到案发的所在。难道还能到什么不相干的地方去查。她知道沈初喃回來后必会向我禀报。岂能不趁夜尾随而至探听虚实。但她又知我耳音灵敏。不敢靠近。平日里你二人交情最好。经常联合起來游戏别人。她入总坛。信得过的还能有谁。你刚才去而复返守在厅外探听。必是受了她的委托。若是以常态走路。倒也罢了。偏偏提着气加了小心。反而露出破绽。”
“啪。啪。啪。啪。”
厅后荆零雨拍着手儿。现出身來。轻笑道:“郑伯伯明察秋毫。小雨可真是服了。”
郑盟主瞧见她光头戴暖帽。虽听过沈初喃的禀报。却也打了个愣神。随即作色道:“哦。原來还在。你不是说什么也不愿见我么。”
荆零雨道:“哪有。侄女儿在外面。天天想的都是郑伯伯。我就想啊。郑伯伯是胖了呢。还是瘦了呢。照说您每天处理的事太多。必是瘦了。又一想。有小晴在身边照顾您。哎。那是多么贴心的大闺女啊。俗话说。闺女是爹的小棉袄。嗯。肯定是伺候胖了……”
小晴道:“咦。我只听过闺女是娘的小棉袄。什么时候又变成是爹的了。”
荆零雨嘻笑道:“啊。对。闺女嘛。确实是娘的小棉袄。不过。也是爹的小坎肩儿啊。小棉袄小坎肩儿一样的暖和。不分彼此。”
郑盟主一笑:“你这丫头。还这么顽皮。在江湖上走这一圈。个头可是窜起了不少啊。怎沒历练得懂事些。”
荆零雨故作忧容道:“漂亮的女孩子走到哪里。都有人殷勤照顾。侄女儿也想要历练历练。偏沒遇上这机会。也苦恼着哩。”
郑盟主瞧她展袖遮额半扶鬓。故作姿态。仿佛那里仍长着头发似的。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荆零雨身边转过一人。道:“小雨。咱们走吧。”
郑盟主搭眼扫去。只见此人生得眉目棱岸。栗色皮肤黑中透红。一对眼白泛亮生蓝。衬得眸瞳恍若黑星。随随便便这么一站。却显得气壮神雄。浑身上下散发出强烈的雄性味道和异常旺盛的生命活力。看在眼里。不禁暗暗赞了声好【娴墨:酒楼二文士看人。专看衣衫。郑盟主看人。不看衣衫专看神气形态。作者将小常人与衣进行两番描摹。不是在避免重复。是画两种观者之别】。又见他腰间挎一柄长刀。白鲨鱼皮鞘。银龙吞口。柄上盘花。雕工精细。一望便知是秦逸的“雪战”。当下起身笑道:“常少剑雪夜光临。郑某未曾远迎。失礼之至。”
常思豪在秦家时候。对往來迎送这些事体耳濡目染。也记在心上不少。知道怎么应对。然而此刻却面色冷冷。说道:“什么迎不迎的。在下不请自到。闯了你家的空门。对不住啊。”【娴墨:不但闯空门。还走后门來着】
“哈哈哈。”郑盟主道:“常少剑说话真是直爽。來。请來近坐。”常思豪不再理他。只是想走【娴墨:想走已是给脸了。不是给郑盟主脸。是给小雨脸。】。荆零雨使个眼色笑道:“小黑。你也不用太客气。今儿这雪下的不小。咱们來之则安。也不着急的。跟郑伯伯讨杯茶喝聊聊天儿。”小晴也笑道:“是呢。是呢。这么大个人。还腼腆。自家人客气什么呢。快來坐下。我去泡茶。”说着过來拉了常思豪胳膊。帮他款衣褪鞋。常思豪表情不悦。但见她一个小女孩如此热情。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顺着荆零雨的眼色行事。入厅坐了。
小晴自去内室取茶具。郑盟主也转回主位。在软垫上盘膝坐下。笑道:“小女顽皮。让少剑见笑了。”
常思豪用鼻音冷冷陪了一笑。不再作声。
郑盟主觉得他这势头有些不对。眼神定了一定。却也沒作声张问疑。见荆零雨还站着。便笑道:“小雨怎不一同就座。”荆零雨道:“我是带罪之身。盟主家中。哪有我的座位。”郑盟主作色佯嗔:“癫丫头。刚刚捧完。又來讽刺我么。”荆零雨这才笑嘻嘻地坐了。这时帘笼起处。小晴背身钻入。手中捧着个托盘。
她來至厅中。面向常思豪跪下。将托盘放在几上。托盘中有一只倒扣着又糊了泥的鸟巢。旁边是一只黄泥壶、一只白瓷壶、四棵胖墩墩桔子大的小白菜、一个极小的竹筒、一支竹镊和一方黑色石砚。常思豪瞧那鸟巢有些奇怪。也不言语。只见她提起白瓷壶冲洗了石砚。打开竹筒用镊子小心翼翼夹出三个褐色圆球來放入砚内。又提起黄泥壶來。这泥壶边缘有一圈荷囊炭室。仿佛莲瓣包蓬。内中盛有橄榄核炭【娴墨:真好炭。世人谓茶喝的是水、是茶。殊不知火更重要。煤气炒菜。就是不如柴草火炒的好吃。何况是茶。今人更有用电壶煮茶者。火力极尖。那茶更喝不得。现在很多人喝茶喝出满脸斑來。就是不懂用火。未能去茶中寒性。你看蒙古人有几个喝茶喝出满脸斑的。这些话如今都说不得。说來人人都笑。】。蓝焰绵绵幽幽。恍若莹光。故而虽离炉火。内中水仍是滚开热烫。她往砚中注入少许。顿时热气蒸腾。
那圆球表面皱皱巴巴。一遇热水冲入。立时如花朵绽放开來。缓缓伸展成叶片形状。脉络不伤。异常完整。小晴目不转睛盯着这三片叶子。待到叶脉稍呈绿色。立刻夹出晾在砚边无水浅处。只将叶柄仍浸入水中。
只见那三片叶子仿佛由叶柄入吸收着水分。绿色如水洇宣纸般由叶脉处扩展开來。片刻之间恢复了生机。翠色盎然。仿佛春日里刚摘下來的一般。这时小晴已将那鸟巢用白瓷壶水冲过。捏着顶部一个小枝向上一提。露出洞口。原來这鸟巢也是一只茶壶。壶壁似乎是先用小藤枝编插成型。又内外糊泥烧制而成。简陋中透着古朴的趣意。小晴将壶涮过。放入三片叶子。提黄泥壶将热水注入。然后扣上藤壶盖。仍在外面用缓流冲着壶身。
一时室中但闻水声微响。清音悦耳。令人顿生思古之幽情。郑盟主面带笑意闲闲相候。荆零雨心怀期待目不转睛。
常思豪瞧瞧她。瞧瞧冲水的小晴。眉头微皱。颇不耐烦。
过了一会儿。小晴搁下泥壶。又取白瓷壶冲那四棵小白菜。水流到处。嫩色盈盈。常思豪原无心看。此时方才瞧出那是四个浅浅的小玉杯。只不过雕成了白菜的模样。小晴将这四个小杯一字排开。提藤壶柄略倾。水出如线。凌空三沥。略覆杯底。她放下藤壶。翘指捏起小杯。挽花略涮。一一将水泼掉。这才侧壶口对向无人处。正式斟茶。每杯只斟到二分即止。捏起其中一杯。双手呈奉。先送至常思豪面前。荆零雨在旁故意正襟危坐。笑着等她伺候。
常思豪接过來。只见杯中茶水澄明透澈。直若清泉。闻不到半点香味。仿佛未经泡过一般。更奇者。自己两手虽未颤抖。可是这水却在杯中自行流转。形成一个小涡。边缘处滚雪翻银。浪花朵朵。似一片自有潮汐起落。缩小了千万倍的海洋。
此时小晴已将两杯茶分别送到父亲和荆零雨手上。郑盟主托杯微微一笑:“请。”
常思豪扫了他一眼。低头又瞧瞧这一小汪茶。皱皱鼻翼。嗤地发出一声冷哂。扬起來往嘴里一甩。把杯还给小晴。
荆零雨接杯闻香时便闭起眼來。因此沒有瞧见常思豪的动作。轻呷之间。只觉热流入口舒暖自由。浑身的骨头都像是要跟着香起來、暖起來。享受良久。发出长长一声感叹。这才睁开眼睛赞道:“藤壶冲滚雪。秋池起团龙。这茶家四神物。果然不负其名啊。”
小晴笑道:“秋池茶砚有回春之妙。古藤泥壶有解秽之能。滚雪杯夺造化之机。团龙茶凝天地之神【娴墨:取第二字为池藤雪龙。取每句倒数第三字为春秽化地。可谐音为池腾雪龙、春回化地。作者惯用倒置法。读春回化地、池腾雪龙亦可。正应后文第二十九部事】。可是若缺了一样东西。亦冲不出这等好茶來。”荆零雨泛起眼白望着屋顶。眼珠转了一转。忽然落下:“是水。”盯着她道:“莫非你取了郑伯伯珍藏的腊雪水。”小晴嗔道:“什么他的珍藏。明明是我攒的。他白白拿去待客人。我倒喝不着。”荆零雨眼里闪出光芒。甚是欣喜。道:“寻常雪花都是六瓣。而腊月雪则是五瓣。腊雪之中。又以腊月十五夜子时。天地阴阳交泰时所降的雪为最佳。其性寒凉内敛。能将茶香含住不散。今次亲口得尝。果然不虚。【娴墨:茶要香。则用天水。要含香。当用井水。天水者。雨、雪、露、冰雹也。天水落地就有根了。在半空接住的叫无根水。取其阳气足故。或谓阳气之说是虚言乎。曰不然。昔王安石难苏学士。让他带长江中峡水。结果苏错过中峡。取了下峡水。则煮出茶來就不是味道。实因水流缓急不同。气也不同。不信者可以去找山溪。手伸进去。水滑手。是柔的。如绸带。像加过洗衣粉后的样子。和自來水的水是不同的。所谓阳气。就是动力、是能量。不是玄虚。传统医学讲一缸水用舀子淘千遍。性状不同。药性就不同了。这些文化如今人都不知。天天喝瓶装矿泉。还自以为享受高科技现代生活。真俗不知贵也。老井水寒凉。阴气重。烧开前会响鞭。如冰之炸。现在自來水多是水厂截的江河水。哪能烧出响鞭声來。有也很弱。井水用來淬剑则佳。泡茶则嫌硬。男人能喝。女人实实喝不得。言腊雪水。则是取阴阳全气双得。可谓兼美。然当今俗世。谁有这等福也。空气更污染。说不得。叹】”又冲身边一笑道:“郑伯伯这些茶家宝贝是外邦友人所赠。平时少见动用。沒想到我今天借别人的光。倒一饱了口福。小黑。这可得谢谢你哩。”
常思豪喝得很急。当时并沒感觉到什么味道。然而香茶入腹。气返重楼。此刻也有了一种贴心暖肺的舒服。觉得这茶确实非同一般。但听她们这样大谈讲究。心底又颇不以为然。淡淡道:“什么茶叶、茶具。我是不懂的。我只知道渴了有口水喝便成。你觉得好就喝你的。可也不用谢我。”
郑盟主手抚膝头笑吟吟地道:“哈哈哈。本來么。解渴的东西。花样过多。也确是不胜其烦呀。”
荆零雨点头:“嗯。伯伯说的是。我爹也说过。茶字是草上木下。人在中间。取的是人在草木间与自然相处。其乐融融的心情。只要喝出了这份心情味道就行了。什么茶道。都是笑话。【娴墨:茶即草。木即炭。煮豆焚萁正相宜】”
小晴笑道:“说笑话。可也真是笑话。本來大唐年间曾有烹茶道。讲究灸、碾、罗、煮。使茶色呈黄绿之色。出的是真味真香。宋时有点茶道。所制茶汤呈白乳状。茶沫成面。并借此判定茶质优劣、茶道艺能之高下。故谓茗战。等到了咱大明啊。一切简化。任是什么茶。什么水。什么手法。都不那么讲究了。冲了泡。泡了喝。简简单单‘泡茶道’。嘻嘻。沒了文化。可不就成了笑话了么。”【娴墨:人谓武侠是成人童话。正是一大笑话。沒文化的武侠可不就是笑话。作者有意借茶叹侠道不兴乎。】
郑盟主见常思豪表情仍是冷淡。坐在这儿有一种疏离隔心之感。便微笑着直了直身子。转开话锋:“郑某在京师早闻消息。说山西出了位了不起的少年英雄。一出世便斩了聚豪阁八大人雄之二。与明诚君沈绿拼了个势均力敌。又远赴大同府助守城防。抵御鞑靼西侵。水夜跳城。舍身炸掉尸堆。令鞑子望城兴叹。无功而返。俺答仗铁骑势猛。横行无忌。数十年來未尝受挫。却被这少年率百骑冲营。杀得大败亏输。堪一堪丢了性命。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江湖上谁不称赞。在下只以一杯清茶相款。还怕嫌简陋了些呢。【娴墨:山西打仗时。你在哪里。一笑】”小晴在侧点着头。笑眼盈盈地打量常思豪。似乎对这些也早就耳熟能详了。
常思豪冷冷道:“我久居边城。深受番邦欺凌之苦。遇到外族入侵。当然是有一分力便使一分力。军旅之中。如我这般的人放眼皆是。更不知有多少好男儿荒山为冢。草掩残躯。不曾在世间留得一个名姓。这些人里。有的武功或不及我。但各自胸中那一腔热血却不比常某人冷了半分。若论英雄二字。除了他们。别人又有谁能当得。我自认不是什么英雄人物。但偶尔想來。这世上多的是无耻虚伪、豪杰自命的小人。嘴里头境界纷飞。牛皮乱吹。背地行的却是龌龊之事。表面侠剑客的声名在外。暗地里却亲近官府谋结权柄。干些肮脏勾当。这样一算起來。我在军中虽只充马前一卒而已。却也自觉着比这些人强得多了。”
郑盟主二指摸挲杯缘默听。目中光芒闪忽不定。待常思豪说完。淡淡一笑:“郑某与秦老太爷乃是望年之交。不论是武功还是做人的道理。都在老爷子身上受益良多。百剑盟与秦家数十年友好往來。同损共荣。亲如一家。大爷秦逸以及当年的五爷秦默都是郑某人的至交好友。常少剑既是绝响的结义兄长。郑某也就讨个大不多客气。刚才贤侄所说言语。似乎话中有话。既都是清水淘心磊落光明的汉子。何妨讲在明处。”
“呸。”
常思豪霍然而起:“谁是你的狗屁贤侄。你想找骂。老子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