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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 没面子

大剑 九指书魔 9285 2022-10-30 2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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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思豪守了几天不见动静便找來徐渭问计

  徐渭道:“让张齐來投不可能经过多人商议必是徐阶暗中指派因为这是一个要牺牲掉的人若是告诉手下党徒将來还有谁肯为他卖命所以那些爪牙回去禀报张齐已叛徐阶也必不会将内情公之于众相反会对他愈加冷淡把界限彻底划清张齐瞧出咱们要‘投名状’知道若真下手干办就是走上险峰此人名利心重胆子却小权衡之下只有缩首忍了”这几日他得到京师名医的调理身体状况好了许多尤其咳嗽减轻说话声音也敞亮不少

  常思豪点头:“这样一來徐阶的计谋落空必然别有策划先生咱们这回该抢前出手占得先机才好”

  秦绝响拿把洒金小扇靠在门边一边扇风一边冷笑道:“大哥放心青藤先生是何样人物必然早有成竹在胸了先生您说是不是呢”

  徐渭对他理也不理径对常思豪说道:“明天就是徐阶办寿的日子咱们应该给他送上一份厚礼”

  秦绝响笑道:“出钱的事儿自然要找我啦不知先生这厚字要怎么个厚法儿呢”

  徐渭道:“我想送他两个人”常思豪一愣:“人”徐渭点头:“徐璠和徐琨”秦绝响柳叶眼登时翻起:“不成这俩人可是我的王牌”徐渭道:“不打出去又算什么王牌”秦绝响道:“牌交回庄家手里又算得上什么打法”

  徐渭移目轻笑不语

  秦绝响连日遭受他的轻蔑此刻瞧见这副表情更不顺眼皱眉道:“大哥……”

  常思豪一摆手:“别说了一切按先生说的做”

  暖儿在独抱楼后厨正学做菜听说秦绝响归來便托了盘刚做的拔丝西瓜嘻滋滋地送來给他尝上得三楼就听套间里大吵大骂手下人在外廊排成两行谁都不敢进去相劝暖儿走近听里面骂的都是“他他妈算老几”之类的话心里也就明白了她知道秦绝响的脾气挥手让其它人下去自己守在外面直等到屋里动静渐消这才推门而入只见屋中一片阴深四面拉着帘子惟一一扇亮窗边摆着把太师椅椅背太高瞧不见秦绝响的头只看扶手上有半截小臂椅背边缘被一方光斗照亮在地毯上拉出半明半暗的长影

  秦绝响知道别人不敢进來眉眼不睁地抬了抬手

  暖儿会意颠步前掠乖顺地倒进他怀里用小银叉扎起一块西瓜送到他嘴边:“天热火气大尝尝我做的西瓜吧”

  秦绝响闻着熟悉的发丝香气懒懒地一手拢着她腰肢一只手轻车熟路地伸进她怀里**把玩一阵舒气叹道:“又长大了呢”暖儿脸蛋红红地:“谁让你总是揉它”将西瓜凑近去秦绝响张口吃了眼皮撩起目光里却毫无快意这半年來暖儿身材发育得愈发诱人个子也长高了不少眼瞧要超过自己而自己却仍是原來那副样子想來想去一定是那“王十白青牛涌劲”的缘故

  当初郑盟主曾言说王十白青牛涌劲入门第一步即要燃天癸消耗的是先天发育的生机女子十四男子十六岁方可练习否则与龙骨长短劲一样会落得相同的结果就是会导致发育停止无法长高自己当初还以为是托辞不想竟是真的最近尝试着停练观察可是这劲只有一个动势练上之后举手抬足都带着意思抛都抛不掉这才明白:上乘武功不仅仅是在格斗时才起作用更重要的是它提供了一种动作模式能使人的一举一动都更轻松舒适人开始是照规矩练习渐渐的规矩成了习惯便不再是人练拳而是拳练人因此行走坐卧都能使人的功力加深想要弃之不用却难就像小孩学会了走再翻回去用爬的方式便觉别扭之极然而诸剑身死修剑堂典籍又被自己焚烧一空如今想要查一查解决办法都沒可能了其实若是一直保持着童形自己倒不在乎问題是以后纵然把馨律追回來自己这副模样始终无法与她般配那可如何是好

  暖儿哪知他在想什么问道:“你又和那怪先生斗气了”秦绝响道:“哼他也配”暖儿道:“我知道了你是气常大哥待别人比待你亲”秦绝响道:“气我干什么要气人心应无所住念旧本身就是一种错了”

  这句“应无所住”出自金刚经这些日他常挂嘴边暖儿早听得惯了心里却仍是酸溜溜的知道他得闲就翻一翻佛经其实是在想念馨律低头说了声:“念旧也沒什么不好呀”轻轻把瓜盘放在桌上

  屋里一时变得安静阳光透窗而來照得两人身上焦亮暖煦衣色生芒暖儿见秦绝响一副若有所失的样子环臂勾住他颈子道:“响儿哥哥咱们去云梦山玩玩吧”秦绝响皱眉:“我忙得很哪有功夫陪你玩”暖儿道:“你哪有忙盟里和秦家的事有我爹爹和贾伯、许伯、白叔、小蔡哥他们打理你根本都不用过问的”秦绝响道:“他们打理他们的事我是官身子你不知道么”暖儿嘟嘴道:“官身又怎么了人家也只当你是小孩又不派你什么差事”秦绝响眼睛一立:“你说什么”暖儿一噤之下忽觉天地陡转身子被震起來打旋飞出“咚”一声撞到窗棱扑倒在地下

  秦绝响本无意伤她但火起时身上便不由自主地使出了王十白青牛涌劲有心去扶想到这功夫犹如冤魂缠腿挥之不去心里不由得又一阵烦躁拍案骂道:“你他妈算老几也敢瞧不起我老子爱干什么干什么从小到大就沒人管得了我”

  门外响起人声:“总理事人已带到”

  秦绝响气鼓鼓地甩手:“老子逮的人凭什么说放就放给我押回去”门外武士押着头套黑布袋的徐璠和徐琨一时比他俩还摸不着头脑答应一声要走秦绝响忽然眼睛一弯急急唤住心里冒出一股坏水來暗想:“什么青藤绿藤东南第一军师屁用不管大哥拿你当个宝你他妈就拿腔作调当老子是生瓜蛋、小娃子这回老子就玩手绝的让你瞧瞧天魔神尊的手段”

  他心中盘算着细节越想越乐扎起块西瓜搁进嘴里嚼得汁水横流越发觉得甘美异常忽然发现暖儿在旁扶地揉腰小嘴嘟着两腮起鼓好像只憋着泡不肯吹的金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转过天正是徐阶大寿之期徐府里外张灯结彩上下更换新衣仆从往來穿梭接引一派洋洋喜气

  张齐这两日憋闷得紧被冷落许久后忽蒙阁老委用本來喜出望外却不想是这么个怪差要想把事给阁老办好就得接近常思豪取得其信任可是要取得信任又要翻过头來告徐阁老想來想去觉得侯爷这“投名状”实在难取还是跟着阁老更为稳妥一些如今赶上阁老办寿自然要表示表示

  他好容易从夫人那求出來五两银子又偷偷找人借了五两到银号换成十两一锭的锞子用手绢包了穿上头三天就洗得干干净净的旧官服揣上银子赶往拜寿來至徐府外街只见各色轿子插满巷口前面到贺官员犹如成团蚂蚁拥挤不动他知道大官手底下的轿夫也不好惹陪笑容商量着好容易扒开轿阵钻进來正一挪一蹭地往前挨却忽然听见有人喊:“礼部沙大人玉狮子一对珍珠玛瑙手串一副……”仔细瞧去这才发现徐府管家早派下人來坐在门房边所有礼单唱接唱收左一位某大人“纹银五百两锦缎二十匹玉镯十对”右一位某大人“纹银八百两明珠十串金猪一头”贺寿的官员们交上礼单也不即刻走远在庭院里三五成群地围拢谈笑听听别人送的什么相互攀比

  张齐在袖中捏着这手帕包的十两银子往前走不是往后退也不是只听身边有些小官低声闲聊说道:“往年阁老办寿也沒唱接唱收今年不知是怎么了呢”有知情的便道:“阁老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只怕也照不到底下这些事了”周围就有人会心地笑了起來一人道:“唉咱这小门小户的比不得人家待会儿就腆着脸往里进吧”另一人道:“孙年兄您上多少”那人伸出一根手指道:“唉拿不出手啊”张齐以为是一两心里登时敞亮不少却听另一人窃笑道:“哎哟那可也不少了我是六十六两凑个吉利”张齐听得正自难受忽然身后乱了起來有人喊道:“哎哟这不是邹大人吗是邹大人到了让一让让一让请邹大人先进”

  街口外轿子哗然四散一匹高头大马昂然挤入张齐被人拥着退到路边只见蹄声止处一人正从马上翻身而下五尺身材细眉凤目透着精干官靴上浮浮绒绒蒙了不少灰尘张齐一见心头透亮暗道这不是我的老同僚邹应龙吗当初和自己的关系还很不错此人原也是个小小御史后來在徐阁老授意下第一个上疏弹劾严嵩倒严之役他可算是居功甚伟去年放出去以副都御史总理江西、江南盐屯政绩斐然沒想到这大老远的他也赶回京师來给阁老拜寿了

  张齐知他是徐阁老的心腹给自己递句好话便有大用赶忙连扒带挤奋力前拥跳脚摇手召唤道:“云卿云卿”

  周围官员也都晓得邹应龙的根底知道倒严之后他虽沒有额外加官进爵不过是因徐阁老怕落人口实特以雪藏方式掩人耳目而已去年外放出去想必狠捞了一笔大得实惠于是纷纷上前施礼献笑希望套近关系张齐身单体薄被挤得左歪右斜不留神脚下绊蒜跌了个跤抬头看时只觉满眼都是深缎子裹圆的官屁股和官靴底好像马棚炸窝正集体撩蹶子人声如此嘈乱人家邹应龙哪还瞧得见自己他赶忙爬起來上面挤不过去便在底下扒着腿往前钻免不得连踢带踩挨了好几脚

  邹应龙面带微笑向两边拱着手穿过人群到桌前将礼单呈上管事的将下人挥去陪笑亲自來记帐高声唱收道:“副都御史邹大人高安腐竹两板江西小菜一坛庐山云雾茶十两黎川干蘑菇半斤”

  徐三公子笑着从里迎了出來:“哎呀云卿兄你这大老远的能回來一趟就不容易了还带什么东西啊”

  他身形瘦下來面目也与往日有了天壤之别邹应龙乍一看还沒认出來愣了一愣忙揖手道:“一点土特产不成敬意给阁老尝个新鲜罢了”话尤未了身后张齐从人腿中间挤出來用力过猛“吭哧”一声抢在地上來了个狗啃屎袖中银子落地脱绢而出骨碌碌穿过桌腿滚到管事的脚下

  张齐手膝并用去追银子爬到中途忽然感觉周遭一片安静侧头看时所有人停止了说话围成一圈正朝自己望來他保持着单手前伸、脖子后拧、两膝一前一后、臀部撅高的样子僵在那里一身脚印满面通红

  管事的往地上瞄了一眼身板拔得溜直唱收道:“御史张齐手绢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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