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过干活不能再像以前了,要收着点儿力气。”毕竟上了岁数,腿脚容易受伤。
“好的,阿娘知道,”这时阿娘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望着女儿的脸,严肃地说,“对了,以后晚上可不能出门了,林癞子昨晚着了狼啦!你是没看到那样样子哦……哎哟真惨,这十月天里,怎么会有狼?听说还有几个神仙老爷还过来调查了哩。”
“神仙老爷?”西府心里一揪,不会被他们妖主的端倪吧。
“是啊,听说是从什么朱什么宗过来的,反正是一个大仙派,来调查,好啦,起来用餐吧,你下午就要去授课了,上午就要去学馆吧?”
西府一下子跳下床,“是的,上午就去!”管它哩,尽管查吧,相信妖主是不会留下什么线索的。
走进客厅时,包子已坐在桌子的一条边,眼巴巴盯着桌上的饭菜。
两位老人越来越喜欢这条骄傲的小狗了,最近还特意为它准备了一个盆子,盆子里放上的两块肥肉,一个肉包子。
一家四口愉快地用起早餐来。
在吃完两个包子后,西府还是觉得不够饱,又拿了两个。
两位老人的眼神里都有诧异的神色:这孩子怎么突然这样能吃。
阿娘心直口快,说道,“女儿,怕不是上火了吧!”上火的人会觉得一直饥饿。
西府稍微控制了一下吃馒头的速度,微笑着说道:“阿娘,没有,我好得很,只是想着下午就要授课,而我授的又是体术课,都要实打实地运动,现在多吃点,到时候才能有劲儿运动哩!”
女儿的这个理由差强人意,不过她应该不会被自己撑到吧,他们的女儿可不是傻子,可是义学馆的先生哩,可是大能人,肯定不会撑到的。
包子吃完了碗中的食物,轻盈地跳到板凳上,又从桌上跳到板凳上,还欢乐地摇了摇尾巴。
望着包子的可爱模样,西府忍不住说道,“呵呵,你倒底是狗还是猫啊”,包子不过两只手掌长,毛又很篷松,不注意看的话,真的很像一只猫哩。
包子不回头,仿若没有听到似的。这狗子今天怎么回事,刚刚吃饭也对自己不理不睬哩,现在还是对自己爱理不理。
吃过饭后,西府回房收拾好包裹,便由阿爹牵着毛驴送她去义学馆。
临离开家前,包子竟然也没有跟出来,看来它还在生她的气。
半个时辰后,便来到义学馆门口。
阿爹微笑着,将西府扶下毛驴,望着西府走进学馆大门,才骑着毛驴往家走去。
西府一抬头,看到红色朱门上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大匾,匾上写着“伯劳义学馆”五个大字。门旁楹联写的是“于斯为盛”“出将拜相”。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一个乡野学馆而已。
西府叩了叩门环,不一会儿门便开了,一个老头的头出现在门缝里,“小姑娘,找谁?”这个老人是个独眼龙,坏眼上罩着一只圆形的黑布。
西府恭恭敬敬地递过手上的贴子,“老人家,我是林西府,岳馆长聘我为体术先生,今日前来报到。”
老人听完,眼露疑惑,上下打量了一番。似乎不情愿地为西府打开了门。
西府朝独眼老人施了一礼,“烦请老人家,向馆长大人通禀一声!”
“好的,你跟我来吧,我直接带你去典教堂,馆长正在那里看书哩!”
西府跟着独眼老人走过小花园,走过一进学堂——门匾上写着“经术馆”,学堂与过道之间只以一道屏风隔开,西府能清清楚楚地听到里先生授课的声音,讲解的好像正是《三字经》。
穿过学堂,来到一处小花园,又来到一进学堂——门匾上写着的“算术馆”,从过道绕过一个屏风,就看见三十来方的空间里,摆了二十来张桌子,桌子的尽头是一个讲台,讲台上一个人正在噼噼啪啪地拨弄算珠,那人正是岳金霖。
独眼老人穿过一排排书桌,西府紧紧地跟在其身后。
二人来到岳金霖身旁,他依然在全神贯注地拨弄算珠,皱着眉,似乎遇到了什么难算的账目。
独眼老人呼唤了两声:“馆长、馆长。”声音轻微,生怕惊扰。
岳金霖抬起头,脸上残留着思索之色,看清来者是何人时,瞬间展开笑颜,白白胖胖的脸上满是惊喜,“哎呀,林先生、林先生,不好意思,刚刚在算一笔账目,一时合计不上,故而未能及时发现……”
说罢朝西府拱了拱拳,以示致歉。
“无妨,无妨,馆长专注之力,令人钦佩!”,西府朝岳金霖深深地鞠了一躬,这专注力不得了啊,我要是也能这么专注,修仙进度必会加快。
岳金霖朝独眼老人轻声说道,“龙伯,你自先去门房,我这边陪林先生熟识熟识馆中情况。”
龙伯朝两人鞠了个躬,转身来路走去。
岳金霖引着西府往北走了几步,穿过一排竹丛,竹子长得很是厚密,宛若一道绿墙,竹丛后是一道朱红色的木墙,朱红因为时间的缘故已显出黑色,木墙正中有一道门廊,门廊匾额上写着“体术馆”三个大字。
跨过门廊进入一块开阔的广场,青砖地面,青砖墙前摆放着兵器架,上面插着几柄刀枪木棒,并没有西府授课所需的剑。
广场另一半用木墙隔开了一个半封闭的课堂,那是课堂,摆着二十几张桌子,课堂后面一角是一个房间。
“林先生,外面的空地与这间课堂以后就是您授课之所,原定您授的是剑技,不过教学所用之剑实是难购,真剑又不敢用,学子毕竟年幼,您可否授其他内容?只要能增进学子体质即可。这间小房间,就是您休息之所,条件简陋,望先生海涵!”
“馆长不必客气,如此安排甚好。”临时改变授课内容,确实有点不合理,但也无须慌张,西府自有打算。
至于说这房间,确实是够简陋的,房间不过四步宽、六七步长,只摆得下一张小床、一张小桌,一只小柜而已,好在它外面就是一个广场,晚上练起功来,很阔绰。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岳馆长便起身告辞,“林先生,你先休息一下,午时末食堂开饭,我再来寻你。”
西府将所带的物品放在相应的地方,又整理了一下房间,便在房间里练起虎戏来。五轮下来,身体只是微微出汗,比第一次进步了不知有多少。
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勤奋差强人意,招式差强人意,内视欠奉得很!”这声音冷若冰霜,分明就是妖主的声音。
寻声望去,就见包子正坐在她的身边,双眼清冷地瞥着她。
西府高兴地跳起来,一下子扑过去,双手握住包子的身体,“你不是不理我吗?怎么来了,哈哈!”
包子气得身体乱扭,它的身体毕竟不过才两掌长,哪里挣脱得了。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不对,是犬落平阳被人欺。
挣脱不得,妖主也只好认了命,不再挣扎。扭过头去,不看她。这还要问,不还是不放心你吗?要是你被妖怪吃掉了,我怎么办?
“好了。我知道错了!”西府将包子托到自己眼前,盯着它的眼睛真诚地道歉。
“说,错在何处?”包子终于拿正眼看她了。
“错在,错在不该认为你对我有不轨之举。”
“就这个吗?”包子又将头扭向别处,不看她。
“错在、错在不该拿你的好心当驴肝肺,你耗费灵力替我施行清洁术,我却误会了,对不起!”是咱的错,咱就认,不是咱的错,咱也认,咱才不跟一条小狗计较。
“这还差不多!”包子这才将脸又转正对着西府。
西府盯着包子圆乎乎的小脸,忍不住将它抛起来,来个抛高高。
包子一纵身就跳落在床上,终于离开了这个丫头的魔掌,她是真把他当成了一只宠物了吗?看来哪天必须要给她点儿教训看看,免得她忘记他的真实身份。
西府就见包子落在床上,便炸起全身的毛,炸得像一只刺猬,甚至还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从它身上传来。
西府立码脸色大变,这家伙发怒了,“对不起,妖主大人……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就……”
包子双眼都快突出来了,眉头皱起,嘴巴里发出呼呼声,一副“别惹我”的架式,这哪是道歉,这分明是第二次欺负。
西府只好以手捂嘴,知道刚刚又说错话了。
忙找个话题转移妖主注意力,“大人,听说有一个修仙门派来调查林癞子……”
过了好一会儿,包子才回答到:“怕它作甚,早清除干净,无妨。”
“那就好!那就好!我待会去食堂吃饭,大人可要同去?”最好别去,一个新先生带着一条狗来入职,有点不像话呀!
“自然要去,何须问。”包子又给了她一个免费的白眼。
“你说我教学子们五禽导引术,如何?”她似乎习惯了询问妖主意见。
西府在勾栏院中曾习过四十九式梅花剑术,有招无势,纯为表演性剑术,但作为给学生强身健体的训练是极为合适的。但岳馆长刚刚告诉她,馆中尚未购得宝剑。或许是因为馆长舍不得花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