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娘娘意有所指,却引来两个老妇的嘲笑。
“真是异想天开!哈哈哈……你这话的意思是天帝会宠幸你?这话传出去真是要笑掉人的大牙!”薄嘴皮的姥姥捂着肚子放声大笑。“你虽有几分姿色,但我仙女殿有姿色的仙女又何止千万?”
另外一个姥姥更是沉着脸,阴阳怪气地说道:“没想到你居然有这等心思。说不得,等洪姥姥来了,一定要给你好看!得让她当着全仙女殿人的面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痴心妄想。”
两个老妇喋喋不休地责骂,却全然未让女娲觉得任何不悦。女娲看待两个老妇的眼神越来越冷漠,冷漠到几乎已经是忽视。
正因为如此,两个老妇越发生气,恼羞成怒,三番五次地想要冲上去收拾女娲,无奈却始终不得成功。
“别得意,等你出来要你好看!”
“就看你能坚持多久……”
时间不久,洪姥姥真地来了,身后跟着一大群在仙女殿德高望重的姥姥。
这些姥姥,比当初接引女娲娘娘的三个排场还大,看得出来是仙女殿真正有地位的存在。
两个守着女娲的老妇显露出得意的神色,闪到一边,等着看一场好戏。
“那个新来的刁钻的女子在何处?”
薄嘴皮的姥姥急忙答道:“回洪姥姥的话,那边墙角坐定的就是。”
这其实就是所谓的架子,因为女娲娘娘就在不远处,稍微抬头就能看见,何需询问?但那个洪姥姥偏偏要多此一举,非要经过一个传声筒来讯答,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尊贵以及不可一世。
“那还不带过来?”洪姥姥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巨大的胁迫感。
一种姥姥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虽然她们知道自己或许没这个能力。
但越是困难,一会子那女子受到的磨难就会越大。
所有人心里都雀跃起来,想看那外域人的好戏。
薄嘴皮的老妇与她的同伴更是互视一眼,流露出复杂的得意神色,然后同时看向了在墙角坐定的女娲。
女娲霍然站起身来,朝着众人走来。
此举大出众人的预料。
一个洪姥姥面前的红人,为了抢功,一个箭步冲上前,想要厮打女娲,却被女娲周身的法力轻轻一推,跌了个狗啃屎。她勃然大怒,喊道:“大家一起上,撕烂这个小娼妇,叫她知道我仙女殿的厉害。”
天帝的神庭毕竟不是玉帝的天庭,没有半点仙家的气象,更像凡尘。
这些姥姥更不是九天之上的仙女,有的是力气和蛮狠,却没有一点修养和礼仪。
女娲抬起头,淡然一笑,满是不屑。
此举更是越发激怒了众人。
然而,就在那跪倒在地的老妇正准备再次尝试的时候,洪姥姥突然发声。“住手!”
声音微微有些颤抖,还有一丝恐慌。
众姥姥闻言,隐隐然都觉得不妥,但又不知道不妥在何处,犹犹豫豫停下了手脚,纷纷望向了洪姥姥。
洪姥姥下意识地揉了揉双眼,怔住了。“你……你……您是女娲娘娘?”
娘娘?
敬语‘您’?
洪姥姥的嘴里冒出这样的话来?
众老妇突然觉得后背发凉,脑子嗡嗡作响。
女娲暗道不好,因为她原先的计划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不想暴露自己与妲己的关系。她正想利用这层关系悄悄地接近天帝呢。
“你是谁?”女娲的记忆非凡,任何见过的人与事,哪怕只是浅浅的一瞥,都不可能被她遗忘。她根本不认得眼前的老妇。
女娲的声音平淡至极,对所谓的洪姥姥完全没有丝毫的敬畏。
若是片刻前,所有的姥姥都会觉得女娲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但现在,洪姥姥脸上的惊愕状却说明女娲并非虚张声势。
空气凝固了。
所有人都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洪姥姥是怎么认得眼前的异域人的?又为什么她要阻止众人的进一步行动?
女娲的目光犹如利刃一般穿破了洪姥姥的识海,正在搜寻点点滴滴的过往。
洪姥姥对此一无所觉。其余人更不可能识得丁点端倪。
下一刻,洪姥姥突然跪下了。“娘娘,你不认得我,但我家主人,您一定认得。”
此举出人意表,所有仙女殿的姥姥全都惊得合不拢嘴。
因为,此事实在太过匪夷所思。
洪姥姥是仙女殿资格最老的姥姥,虽然没有更高的正是职位,但即便是神庭的天王看到她也必定恭恭敬敬,更不消说其他的天帝嫔妃。
但就是这样一个地位超然的、德高望重的姥姥,居然在一个外域人的面前跪下了。
“你家主人是谁?”女娲自己也有些惊异。“我不记得哪位故人的麾下有你这号人物。”
“娘娘地位尊崇,贵人事忙,没有留心到老身实在太正常不过。”洪姥姥虽然跪拜了一下,但随即站起,而且说话时的语气不卑不亢,并未有丝毫卑躬屈膝之意,这倒是让众姥姥放心了些许。
“家主与娘娘关系匪浅,乃是同样的、天产地生的生灵,于混沌之末而诞,在天地初分之时得道,是爬虫之祖,是妖族之擘……”
女娲立刻反应过来。“这等人物,盖天地分后只有寥寥数人。你的家主难道是五灵圣祖?”
洪姥姥突然面现庄重、肃穆之色,双手合十、朝天举起。“正是家主!”
“原来是她!”女娲微微有一丝惋惜感慨之情,因为那五灵圣祖早已经遭遇了四九大天劫,被无穷的雷火轰成粉末,神魂也早已经烟消云散。
也是自那时起,混元天仙、大罗金仙们开始追寻天意,将自己的修为与天意链接。
也有传说,那时候的天意其实已经被鸿钧师徒四人掌握,降下雷火击杀那些混沌生人的正是太上老君与元始天尊。但这些事情都已经无从考据。
无论怎样,五灵圣祖没能在三界留下过多的声名。但洪姥姥所言并无十分夸张之处。当年的女娲与她的确情同姐妹,而五灵圣祖也的确是后世妖族的一个重要先祖,尤其是所有蛇类妖怪几乎都或多或少地继承了她的血脉,只是大多数人不自知罢了。
“五灵圣祖与天帝是什么关系?”女娲已经猜到了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