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怎么才能找到中原一点白?”
银川古镇,历朝以来即为军事重镇,镇中建筑修葺的威严大气,多为碉堡、箭楼诸类,只是到了当朝,攻防重心转移,在古镇几百里外另外修筑了军事重城,古镇渐渐破败。
不过,那镇中的古亭、城楼、石桥,却依稀见着几分恢弘气象,在岁月打磨出来的痕迹中,总有一抹难以抹去的暗红沧桑,仿佛间,能叫人感受到一种铁马金钩,枕戈以待的冰冷煞气。
此时,这古镇中央,号做将军亭的所在,却被着一群喇虎占据,不时传出的悲惨呼叫声,只吓得有心过来一探究竟的路人们面如肝胆,慌不择路而去。
哦,说是古亭被喇虎占据其实并不准确,准确说,这古亭,其实是被两个娇滴滴的女子占据了,大马金刀而坐,一人气息冰冷,凌然不可犯,一人煞气滔滔,炙热而霸道,皆不可小觑,便如,两个俯视臣民的女王。
众喇虎,只是围在外间,拱卫女王陛下的卑微仆人!
却道,芙蓉香伴月照阑,清风难起弄娥嫦,只有痴情点却心,为郎为君做颦笑!
美人美则美矣,娇滴滴是真,众喇虎却无福消受,便连偷偷瞧上一眼都不敢,鹌鹑也似的,低着头,跪着身,战战兢兢地等待美人发落。
自然,众喇虎原先是没这么听话的,不过再被人家教训一顿后,这不听话的,也就该听话了。
没见着,不听话,想顽抗顽抗的,都在地上抽搐么?周身青筋暴起,如蚯蚓一般,密密匝匝,就跟要爆开似的,好不骇人!
却是,被美人随意在身上点了几下,就变成这般了。
喇虎们逞凶斗狠在行,平日里也没少折磨人,可是再怎么凶狠,终究还是凡人,几时见过这般不似凡人的手段!
既不似凡人,那只能是高来高去的武林人士了。
“真真走眼了,还以为是小白羊,没想到,是两只大老虎!”
有喇虎暗中抹了把眼泪,听得两个美人问话,也不敢把头抬起,急忙回道:“回大姐头的话,中原一点白行踪飘忽,非我等所能掌握,可似他这等人物,说出的话,定然是作数的,他与夕阳武士之战未果,便必然有一战!”
“哦,你敢肯定他二人不会到别处对决?”
另一个女子问到,声音冰冷,仿似带着寒气,众喇虎只觉后颈有一道寒风刮过,忍不禁,齐刷刷就打了个抖,被问到的喇虎更是语气凝噎,回答不上来,一时慌了手脚。
“回大姐头,这事小的知道!”
突然,一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手脚摸爬着,硬生生挤开人群,翻滚着,跪在两人身前,声音极是谄媚。
“你且说来,说的有理,重重有赏!”耶律飞燕的目光轻轻一转,便了然了此人心思,不以为意。
不过,又是一些争权夺利的勾当而已。
这等事,不管是那高高在上,自号天子的帝皇,还是卑贱下格,如同苍狗的喇虎,都不能例外。
先时,想顽抗顽抗,却被二人点了几下,截断血脉,以做小惩大诫的,都是原来喇虎的头目,而现在,正有人看到了机会。
比如,这喇虎刘二……
“好叫大姐头知晓,几日以来,进入银川镇的不止是中原一点白与夕阳武士,陆陆续续的,还有许多江湖好手都涌入银川镇中,例如那关中巨侠、断魂老刀等等,俱是成名人物。小的虽不知内中详情,但知,能吸引这些江湖好手的,定然是个天大买卖。买卖未完,中原一点白又岂会轻易离开?”
其实,刘二也暗暗猜测,耶律飞燕与慕容彩也似其他江湖人一般,是为了这桩买卖而来。
只是,她二人张口闭口要寻中原一点白,刘二自然不好揭破,只能顺坡下驴,给对方找了个由头。
不过,稍稍透露一点消息,显示显示自己的作用,却是十分必要的。
刘二得意洋洋想着,贼目中,闪过一丝得志的精芒,却未注意,已有几位喇虎忽然顿了顿,呼吸沉重起来,更未注意到,先前惨呼的声音,似乎小了许多……
“的确有些眼力,可惜,依然目光短浅!”
刘二的心思藏得极深,却瞒不过耶律与慕容,二人也不打算道破,淡淡吩咐道:“如此,就由你派人跟梢,一旦发现中原一点白踪迹,立即上报!”
说罢,她两人也不怕众喇虎不效力,拂袖一震,便走出了人群,喜的刘二捣头如蒜,奉上无数奉承。
自有喇虎各自退开,以五体投地的大礼,恭送二女离开。
江湖人,或为财死,或为名亡,自古以来,同样没人例外!
见识了二女的武力,又知这银川古镇将有大变,没了刘二,也有张二、王二出头,为她们驱策,只需,适时地漏上一点好处便是。
……
轰!
铁面男一掌拍来,势若滔天,无数灵光飞洒,点点旋绕,仿若飞星,缠绕八方六合,掌势之下,老妖仿佛陷入一方无上无下,无左无右的奇异空间,空间四周,尽是一颗颗硕大的雪白星球,飞斥横击,骇人心神!
“乡巴佬!”
黑山老妖目光鄙夷,冷哼了一声,却把血口一张,陡然扬天大吼!
“汪!”
一声巨吼震九天,其声轰隆,仿似共振了某种契机,冥冥中,似听的一声呯响,奇异空间破碎,转而化之的,是一方同样无上无下,无左无右,却血光茫茫、带着古怪腥臭的空间,空间两方,一对雪白的事物蓦然合下,如钩如戈,如峰如獠。
那是,一对巨大的犬齿,犬齿上,滴落着一滴滴腐蚀空间的涎水,中央,却站立着那银袍铁面的男子!
却是,那铁面男落在了老妖的口中。
“混账!”
铁面男大怒,正欲反击,但有一股诡异的力量拉扯着他,叫他不能动弹,这才变了神色,生了惊恐。
乡巴佬,乡巴佬……
隐约间,只有老妖的冷哼回荡在这血光茫茫的空间里,气得铁面男咬碎钢牙,终于不再保留,一身银袍熠熠闪烁,有月华初升,形成一圈圈神环,光明耀眼,仿佛明月。
奈何,他还是太小觑了老妖,高看了自己,明月虽耀,巨大的犬齿也非尔尔,不过磨合了一下,月华当即崩碎,银袍男只来得及惊呼了一声,即被磨做肉糜,血浆飞溅。
这番变故说起来话长,其实不过电光石火间,无稚国使者眼中,才见着铁面男动手,老妖的血盆大口已咬合下来,獠牙磨了一下,咕噜一声,却把个奇怪的事物吞了下去。
使者也不觉得咕噜一声,咽了好大一口口水,身躯陡然打抖起来,连国师府外的喊杀声何时停止的都不曾注意到。
“帝罗老头也忒得糊涂,连手下出了叛徒都不知道,御下之道堪称无能!”
老妖冷哼一声,獠牙上带着血迹,愈发凶残,只看那颤抖不已的无稚国使者,更冷哼了一声:“看来,你也知道那人身份了?”
只吓得无稚国使者剧烈颤抖了一下,两眼一翻,昏厥了过去,惹得老妖又是重重一哼。
“比起这个,黑山,你就任由着无稚国主冒犯!”
却有那金角银角二妖靠了过来,眼中嗜杀,舔了舔舌头,嘴中尽是血腥,惹得老妖皱眉:“这无稚国主无礼,终归是供奉了我们多年,却不好灭其国,屠其族。两位师弟,你们吃了人家三万大军,等于断了无稚国脊梁,因果已了,不能再惹是非,否则何时能证天仙业位?”
两妖闻言皆是一震,褪去眼中杀机,认真拜下:“多谢师兄指点!”
二妖素来高傲,仗着出身,也瞧不起老妖,直呼其名,此时此刻才算心服口服,道了一声师兄。
老妖点了点头,将二妖扶起,转而问道:“苏师弟,我欲往月耀朱染天,师弟可愿同行?”
“只怕师弟不去都不行了!”
苏乞儿知晓自己早入了算计,苦笑了一声,却忽然问道:“师兄,那月耀朱染天星君是你吃的,这星君之位也该是你坐吧?”
“诶,这话说的,这乡巴佬是师弟引来的,老妖最多算的是刽子手,因果大半还在师弟身上,师弟居功甚伟,可不要推辞了呢!”
这话说的,苏乞儿不禁就翻了两个白眼给他,一人一妖相视一眼,哈哈大笑,在金角银角二妖古怪的眼神中,卷起国师府的大小妖兵,往月耀朱染天奔去。
只待他们剩下了一个小点,远远的,这才见着一个胖子被百官簇拥奔来,看着那满地狼藉,却空无一人一妖的国师府,踉跄坐地,神色尽是惨白。
“大国师,孤王冤枉啊!孤王,孤王,是真的爱你的!”
……
“如意公主,龙王不曾出手,可与约定的不同!”
混沌之中,朱红天官星袍的男子怒声呵斥,神色震怒,玉如意却轻轻摇了摇头:“清明星君,父君会出手的。”
“出手?等现在么?还要何用?”
“星君真聪明!”
玉如意忽而一笑,星君大恐,一只龙爪忽蓦然合下合,世间即又多了一缕冤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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