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月忽然一把,将李无恐和初慕一拽到了墙后。
“你干嘛啊!”初慕一不悦。
江楼月示意他二人安静,然后探出头看向云觅,看到她又主动拦住了北月青藜的路。
这次他离他们很近,江楼月清楚的听到北月青藜说,“又是你……”
“见过北月大公子。”云觅朝他恭敬行了一礼,道,“可否在与我谈谈?”
北月青藜语气冷淡,“上次我想在下同云姑娘,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我不信。”云觅笃定回答。
北月青藜摇了摇头,转身欲走,云觅再次上前拦住了他,庄重的说,“请大公子如实相告。”
看到北月青藜江楼月忽然恍然大悟,难怪看云觅身上的那块禁步,那么的眼熟,第一次入苍穹门时,他曾见过北月青藜腰间也佩戴过,这么一块一模一样的禁步,好像自从那次云觅同北月青藜说过什么,就在也没见北月青藜佩戴过了。
“云姑娘我不得不提醒你,你的身份是顾衡的未婚妻,如此三翻四次的寻我拦我去路,很容易多生是非,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请云姑娘莫要再苦苦纠缠,往昔的事情就此别过。”
北月青藜冷漠绕过云觅,朝前而去。
云觅低下了头,微微握紧了手中的剑,说,“北月青藜,往昔情分对你而言或是过眼云烟,但对我来说无比重要,你可以不管不顾,但我不可以。”
云觅这个人向来寡言少语,能写字就不说话,能说话就绝对不说多,说出的字数都数的出来,现在居然破天荒的说出了这么一大段话,江楼月倒还蛮意外的。
“都说云大小姐最是懂礼,如今却对北月大公子如此纠缠不清,她难道想一手北月二公子,一手北月大公子吗?真是不要脸,异想天开,呸!”初慕一低声咒骂道。
她是不是这样想的,江楼月不知道,但从方才他们之间的对话,他倒是可以确定,这二人绝对有猫腻。
“那个正所谓非礼勿听,我们还是走吧,万一被云姑娘发现了我们岂不是要颜面扫光?”李无恐轻声插话到。
初慕一看向他,道,“怎么我又不怕她云大小姐,她发现又怎样,做这样的丑事,没脸的是她。”
江楼月不语,转身走了。
“江楼月你去哪?”初慕一忙问。
“睡觉。”江楼月一面走,一面随便回了句。
见江楼月走了,李无恐也道,“那初姑娘,我也去休息了。”
“你等等,跟我来。”
“啊?”
李无恐呆滞的看她。
初慕一无奈,拉住他的衣角,牵着他往自己院子里去。
“初初姑娘,这这不妥!”李无恐慌乱的说到。
初慕一道,“没事,我俩光明正大的怕什么,我看谁敢嚼我舌根子!”
初慕一将李无恐带到院子里,让他先坐在院子的桌前等她。
李无恐等了一下,看到初慕一从房中拿来了瓶药。
“这……”
“给你的,你这伤要是不擦药,怕是十天半个月好不了。”初慕一将药放到他面前。
她又想李无恐笨手笨脚的,于是索性又拿回药,一面往自己手心倒一面说,“算了,还是我来帮你吧,你笨手笨脚的别把药糟践了,伤还没好。”
“不用了不用了!”李无恐手足无措的拒绝到,耳根子逐渐红了起来。
初慕一黑了脸,用命令的口吻道,“坐好不许乱动,否则往后我就不理你了!”
李无恐一顿,乖乖的一动也不动了。
初慕一满意一笑,然后用另一手的食指,沾上药粉轻轻抹在他的伤口上。
李无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认真的脸,手下意识紧张的攥紧了衣角。
“你说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能摔了呢,还摔成这个鬼样子,往后破相了看你怎么讨媳妇!”初慕一一边仔细给李无恐抹药,一边数落着他。
李无恐浅笑,说,“就算没破相,我这胆小如鼠的样子,恐怕娶妻也难。”
“谁说的,虽然你的胆子确实……但是你长的好看啊,大多数姑娘都是喜欢长的好看的。”
“初姑娘又说笑了,我怎么可能长的好看。”
“我没说笑,你是真的长得好看,虽然吧没有江楼月他们那样,但是也算是英俊了。”初慕一圆圆的眼睛仿佛写满了真诚。
“初姑娘……”李无恐犹犹豫豫的问,“你为何要待我如此之好?上次还奋不顾身的跟我一起跳了下去……”
“因为你是我朋友啊,我不待朋友好,还待谁好。”
初慕一爽快的回答着。
“只是朋友吗……”李无恐低眸自言自语。
“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他声音太小,初慕一没听清,问到。
“没什么。”李无恐抬眸冲她灿烂一笑。
初慕一未见他笑的如此灿烂过,突然一见便愣住了,她才发现原来他有两颗小虎牙。
往昔情分,往昔情分……
这北月青藜该不是云觅的老情人吧,禁步是他二人的定情之物,不然不可能会一模一样,会不会是二人之前相爱,但是由于北月顾衡所以没成,然后这北月青藜想于云觅相忘于江湖,而云觅却放不下那段感情?
如此说来他们之间的话,便是说得通了。
可是云觅不是爱慕于北月顾衡吗?
江楼月思来想去想不通,翻来覆去睡不着,对面的李元武还不断打呼。
他起身穿衣,捡起地上的一只鞋,朝李元武丢去。
“谁谁!”李元武惊醒,迷糊呢喃了几句,又睡死了过去。
江楼月翻了个白眼,离开了房间,走到院子里。
他伸手接过一片飘落的雪花,凉凉的,跟云觅一个样……
江楼月你是脑子抽风了吗?居然为了那个女人如此费神失眠,她爱慕谁有几个老情人,关你他妈的什么事。
“操!”江楼月低声骂了一句,踹了一脚地上的雪堆。
忽刮来一阵寒风,好在江楼月身患热疾,并不觉着冷。
不过话说今年的冬季应该很冷吧,不然李无恐他们不会一个个,穿那么厚的衣裳,要是冷望舒在的话,一定会皱起她的眉头,把门窗关紧,然后生一炉子的碳火,坐在火炉边寸步不离。
而自己一定会跑进来,像曾经无数次那样,打开门窗说,“师傅你这样可不行,会憋死的。”
那时他总是不明白为什么冷望舒那么的怕冷,以为是她娇生惯养矫情的,后来他将她囚于红楼,第一个冬天也不是很冷,她却主动同他要个火炉。
不过他自然没有给,他怎么可能会让她过得舒坦。
但是当他再次见她时,她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周身寒气逼人,修长的眼睫上渡了一层薄薄的霜,他连用十几个火炉都化不开她身上的寒气,最后如果不是他紧紧的将她拥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暖了她,只怕她早就冻死了。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她自幼患有寒疾,一年四季凉如冰雪,冬天时更是不能冻着,否则寒疾则会加重,全身刺痛生不如死。
可惜啊,她怕冷,她死的那年冬天,大雪七日不停,冰冻三尺不化,她怕冷,却死在了最冷的冬天。
算是对她的报应吧……
寂静的雪夜中,江楼月低叹了声起,他吹了吹落在肩上的雪,又复回到房中休息。
应是下了一夜的雪,院子的地上都积了厚厚一层,一脚下去都没过了鞋底。
李无恐一早烧好了手炉,递给了初慕一。
“看见没,李无恐都比你有心!”初慕一拿着手炉,酸着江楼月。
“是是是。”江楼月敷衍着,一面回答一面步入了学堂,他坐到了自己的椅子上,习惯性看向身边的云觅。
今日的云觅穿着一件,厚厚的白色披风,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手中还揣着个手炉。
说起手炉,江楼月倒是想起,以前冷望舒好像也塞给他一个手炉了的,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待他好,那个手炉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红楼。
他一边想着,一边伸手从云觅披风的帽边,扯下了一撮绒毛……
对上云觅目光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方才自己干了啥。
为啥要扯?我扯这干嘛?
江楼月觉得自己定是疯了,居然鬼使神差的做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关键是他还是下意识完全没有理由的。
就好像路上瞧见一只猫,总会控制不住的对着它“喵”一声。
江楼月看着手中一撮绒毛,面对云觅尴尬一笑,他故作镇静的吹了吹,说,“云大小姐,你这披风可真好看,那做的?改天我也去买件一样的。”
云觅目光闪过一丝惊讶,她沉默了七八秒,认真的对江楼月道,“这是……女装。”
“女装啊,女装没关系,我不介意。”
江楼月顺口说到,说完他真想给自己来个大嘴巴子,他妈的刚刚说的什么狗屁话。
于是为了挽回他残存的面子,江楼月又补了句,“反正我要送给花楼的那些妹妹们,到时候买一打,一人一件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