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月风花痴情人,今宵迷醉尽泪痕……”
小钟氏一人坐在青府主座前的池边,嘴里缓缓吟道。
这首诗不知是何人所做。
也有可能就是她一时间有感而发。
这夜总是不期而遇的到来。
就和明朝的太阳依旧升起一般。
可她却是不同于往常,并没有一个人我卧在房间里。
每次入夜,小钟氏总是喜欢吹熄了房间内所有的等。
这种黑暗带来的寂寞,对于常人来说很是痛苦。、
但相对于小钟氏而言,白日里的那份喧嚣,却不知要比这痛苦更加深刻多少倍。
而这入夜的痛苦,是她主动选择的。
但小钟氏的确不知道……
也不会有人会推开她的房门,点上一盏灯,来打破这份孤寂的痛苦。
其余的,却是都不得不承受……
到了这般年纪的女人,如果还不知道这份痛苦将要只需多久,未免有些太过于悲哀……
她小钟氏早就已经放弃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
女儿的单纯或许能给他一丝慰藉,但更多的却是担忧。
丈夫的柔情,则是一种奢望。
她不想有任何光亮来打扰她的思绪。
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今天又是一个月圆之夜。
小钟氏对着月亮轻轻的淬了一口。
不过转念一想,却也只有这月亮在小钟氏最为无助的时候依然是不离不弃的挂在天上。
这或许也能算是一种陪伴。
她自己早已对这般漆黑孤寂所带来的的痛苦习以为常。
甚至很是上瘾……
更有决绝的胆量敢于拦住青然的快马。
可是随着四季的轮换,她已经变了。
岁月蹉跎人易老,。
年轻的时候,她有足够的闯进离家出走。
青然告诉他说一坛烈酒换来一夜美梦。
梦里没有青府的勾心斗角。
当小钟氏和青然去往祥腾客栈吃饭时,那是她第一次喝酒。
他问青然酒如此浓烈,辣口,为何还要一杯一杯,不停息的喝?
所以她自然滋补戳这样的梦。
不过小钟氏却是转而问他,为何会与自己说想这许多话,还要请客吃饭。
也没有江湖的刀光剑影。
小钟氏没有这般体会。
着实没有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青然却指了指自己的心口,笑而不语。
青然却说,因为她很特别。
小钟氏低头看了看自己。
可是借酒浇愁愁更愁,梦里观月月难圆。
你看那鹊桥,一年却只也只有几个时辰能够相逢。
“我真的好想永远活在酒醉后迷梦的世界里……这样我就可以摆脱孤与争斗独带来的的痛苦……我就能拥有一片真正只属于自己的天地。”
青然便喝便说道。
黄昏,又是一个黄昏……
小钟氏看着路上行人匆匆的脚步很是羡慕。
看似浪荡的,实则最为深情。
这顿饭吃饭之后已是黄昏。
因为那疲惫的双脚托着疲惫的身躯,奔向的地方叫做“家”。
曾经小钟氏也有家。
大家都向往着安逸。
为何她却偏偏憧憬着匆忙?
迎着落日的余晖,一切都变得暮气沉沉。
小钟氏嫁给青然的时候,是当年的冬天。
每当黄昏来临时,她便会背对着满天的红霞与金色,嘴里还哼着不知名欢快小曲冲进家门。
但今天的黄昏,她却是没有地方可去……
本以为嫁给青然,入住青府之后,生活会有很大的改变。
小钟氏却是没有想到,她仍旧是独守着一座孤城。
茫然四顾,绿意不在,白雪皑皑。
不知不觉,一年已经终了。
初为人妻的这一年。
谁都会觉得生命里多了点什么,但常人却有很难把握的到。
只不过这座孤城要比先前的更加奢华瑰丽罢了……
但本质上,却是没有任何区别。
一转念,却有不知飞向了何方。
小钟氏忽然有些冷。
就是这般时有时无,亦幻亦真。
犹如丝丝缕缕的纱绸,随风而起。
但心是冰凉的。
这堆火再大,再旺,确实都抵不过她心中的冰凉。
她抱着自己的双臂。
看着面前的石桌与石椅子,想要升起一堆活。
在雪青雪小的时候,她经常在夜半流泪。
但如今,小钟氏已经许久未曾哭过了……
忽然,她觉得自己脸颊上也有一丝冰凉划过。
伸手一抹,竟然是泪水。
只能说,她对此已经麻木了。
小钟氏本想同衣袖拂去泪水。
眼泪虽然夺眶而出,可她却感受不到任何悲伤。
平静的心绪,怎么会流泪呢?
既然要流泪,那就干脆让它流个痛快。
能迎着面赔笑,也能背地里大哭。
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
她是一个很彻底的女人。
起码在流泪的时候,小钟氏会知晓自己还是一个女人。
是需要丈夫疼爱,儿女温暖的女人。
这才算是真本事。
才算的上是彻底的坦然。
就好像金爷在矿场中的府邸里没有风沙一样。
青府即便是在阴雨天,却是也要比别出明媚的多。
原来的青府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还记得曾经这里的天总是很晴。
现在,她终于是做到了后半句。
至于前半句,却是早已烟消云散了。
这一切都对初来乍到的小钟氏很有吸引力。
她觉得自己的幸福就在这里,此生都不会在离开。
小钟氏的到来,只会让这里原本的人感到不适。
可就是这位外来者,一进门的时候就对这里产生了极为强烈的归属感。
因为她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属于这里的人。
对于青府的一片天地而言,她是外来者。
谁都像每顿饭桌上摆着十几道好菜。
一起床,就有好几个丫鬟跟在后面等着伺候。
矛盾的产生与激化,便由此开始了。
而人,无论是谁,都是自私的。
犹如绿洲化为了大漠。
花草枯萎,河流干枯。
也就是这般自私,趋势着小钟氏放大了心中的欲望。
然而,渐渐地,青府这片天地却也是慢慢的改变了……
但小钟氏却依旧在这里。
守着这座孤城。
青府中的很多人都走了。
包括金爷,和老板娘也走了。
小钟氏觉得,那些离开的人,终有一日会再回来的。
这个希望,她从来不成放弃。
说不清是她无路可去,还是就准备再次化为一堆枯骨,一抔黄土。
这时候,她却是又忽然天真了起来。
可是她却总有一种执念。
不过小钟氏向来很喜欢“心如止水”这个词。
但如今,有人已归,小钟氏却是没有了情愫……
没有了情愫,本该就不必介怀。
海有浪潮,湖泛涟漪。
它的形态便是自由。
水,是流动的。
江河奔流不息。
就连杯中的水也不会是绝对静止的。
因为端杯人的手,总是要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地势平坦的时候,水总是安静缓慢地流淌。
到了高山悬崖前,又会飞流直下三千尺。
五光十色青府中,那么多的诱惑勾起了她强烈的好奇心。
到最终,这“心如止水”却是变成了一句空话。
人的手之所以会颤抖,因为人的心也在无时无刻的跳动。
可惜小钟氏贪欲太多,人心不足蛇吞象。
小钟氏抬头一看,竟是青然站在他身前说道。
“老爷你回来了。”
化作了为所欲为。
“还未睡?”
和小钟氏先前的姿势一模一样的,看起了天空,凝视着圆月。
“你记不记得,曾经你给我写过一封长信?”
小钟氏起身微微颔首说道。
青然应了一声,坐在了她的对面。
小钟氏说道。
却是让她的心底有了些许温情。
青然出神半晌,忽然说道。
“当然记得。”
没想到却是寥寥数言,便起身离开。
小钟氏想要开口挽留。
“早些休息吧。”
本以为青然会同自己寒暄片刻。
“岳垶陌,字开济。平南王域域三门州府润安镇人。
初,垶陌为润安镇富户,以武修之出身,捐财物得以受润安镇巡判官。然其精熟推理之道,后上三门州,下及临近各镇,但凡有疑狱者,遣垶陌至,皆能当机立断。更因其剑法精熟,堪称三门州无敌,因此名望甚高!
但终究还是没与说出口。
直到青然的背影走进了青府主座之后,小钟氏才看到石桌上有一张纸,上面用小楷工工整整的抄录了一个人的生平。
小钟氏曾经去过一次南方。
而岳垶陌,在当时确实三门州最负盛名的武修。
五年后,因其功劳与声望日渐盛隆,随右迁至三门州州统府内行走,虽无实职,却常伴于三门州州统左右,已备咨询……”
看到这里,小钟氏便不再读下去了……
春风轻柔,吹暖大地,水鸟与野鸭肥的连翅膀都快扑棱不起来了……
春困秋乏,岳垶陌在春天的时候,往往睡到过了午时才会悠然转醒。
烟花三月下江南。
是一件极为唯美的事情。
摸到了剑之后,岳垶陌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只不过眼神依旧很是迷离。
他修长的手指瞬间握住了自己挂在床头的剑。
另一只手,则放在脸上,遮住了从窗外射进来的阳光。
不过岳垶陌却很是喜欢。
因为昨晚他很快乐。
昨晚的就,今日的宿醉,还未完全醒来。
宿醉本事很痛苦的事情。
可是昨晚的意义却非同寻常。
岳垶陌说,他要去往北方,并且已经辞去了在三门州州统府内的之物。
不是因为酒而快乐,是因为喝酒的人都是他在三门州中最好的朋友。
平日里虽然都常常相聚。
一山望着一山高。
强中自有强中手。
他想要和震北王域鸿州的刀客们比个高下。
武修之人就是如此……
毕竟这两处地方代表了震北王域鸿州刀客之最强。
他的朋友们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
岳垶陌的朋友们知道了他的计划,纷纷询问他要去找谁比试。
岳垶陌说,先去李家,再到青府。
过几个月,岳垶陌就会回来。
不过毕竟是要出远门。
毕竟这切磋比试,在武修之中是常有的事。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
葡萄美酒,倒进夜光杯中。
婉容犹如白玉般的揉一,轻轻地压着酒壶,为众人斟酒。
他的朋友们在三门州府城中最贵的沉香楼中摆了一桌宴席。
还请来了号称三门州第一名妓的婉容。
其实岳垶陌此次去震北王域的鸿州并不是平白无故的。
而是有人对他发出了邀请。
一颦一笑间,端的是风情万种。
甚至能醉倒窗外的春风。
最后的落款,是李正辉。
也就是当时震北王域,鸿州离家的家主,李俊昌的父亲。
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战书。
“良春佳期难求,但愿千里以一会。余于震北王域鸿州之中,常常遥想公子之仗剑风采,不胜神往!。”
一人剑法出神入化,名震平南王域。
另一人的刀法威霸无双,在震北王域稳坐头把交椅,实力与声望远在青然之上。
平南岳垶陌,震北李正辉。
二人可谓是一时瑜亮。
仅仅是抽刀之后的寒芒,就足以摄人心魄。
不过相比于门阀大家的李正辉,岳垶陌则要潇洒自在的多。
李家的“咫尺天涯”刀法,这位悟性奇高的家主手中,使将出来诡异灵动,却又不失浪漫。
在旁人眼里,那就不是人间该有的刀法。
山色如烟,马蹄迅疾。
岳垶陌一路孤身单骑,游山玩水的好不安逸!
毕竟没有人在接到这样的战术之后,立马就会出发。
而且还在出发的前一日喝的烂醉……
从处处都是小桥流水人家的地方,来到了苍茫浩瀚的北方。
这里的山石,狰狞可怖的裸露在外面。
毕竟越往北走,景色越是与南方迥然不同。
他看惯了水榭歌台,垂柳飞花。
至少在岳垶陌的眼里,毫无美感可以按。
他一直走到了太上河。
没有一丝色彩。
仅有的几丛植物,却是也浑身带刺。
浩荡湿润的风吹来,洗涤重冲刷着他的身躯。
他的身躯就像是一柄利剑。
只要过了河,就算是踏入了震北王域的土地。
岳垶陌翻身下马,伫立在河边。
岳垶陌却是洗了一把脸。
这一路风尘暂且不说,但干燥的气候着实让他有些不太适应。
无论衣衫如何飘摇,却是都遮掩不住这柄利剑的锋芒。
马儿在一旁喝水。
这位女子满脸愁容,似乎正在为无法渡河而痛苦。
“敢问姑娘可是也要渡河?”
不但觉得脸皮有些紧绷,甚至连嗓子都有些吃痛……
就在这时,他转头看到台上河边站着一位女子。
生性风流的他,怎么会错过这般大好时机?
可惜这位姑娘并咩有搭理他。
岳垶陌主动问道。
这位女子竟是要比那三门州第一名妓婉容还要有韵味。
没有骑马,也没有配剑带刀,不由得很是奇怪……
这年头,一个如此美丽的姑娘,若不是武修,怎敢肚子出门行这么远的路?
还稍稍后退了几步,看上去很是机警。
岳垶陌看她孤身一人。
她就是小钟氏。
这也是她与岳垶陌的第一次相遇。
但这位姑娘却不是一般人。
不能够以常理的眼光来判断。
他感觉到了一股凌厉至极的杀气。
这杀气明显不是从小钟氏的身上传出来了的。
却是要比和青然相遇更早些时日。
就在此时,岳垶陌忽然护身一僵……愣在原地。
岳垶陌如此想到……
对于风流之人来说,美色最能令其动摇。
但如此强烈的杀气,岳垶陌还从未见识过。
这姑娘会不会就是一枚棋子,在这里等着给自己下套?
后背上负着一把造型古朴的方头剑。,
头发被河风吹得很是凌乱,但却仍旧遮掩不住他那英俊苍白的脸。
他回头一看,只见河边一方险峻的山石上,站着一位比他还要年轻的小伙子。
身体笔挺如松。
岳垶陌抱拳问道。
“我知道你是岳垶陌,对吗?”
年轻人的眼犹如盯上了猎物的金雕一般,死死的固定在岳垶陌的身上。
“小兄弟有何见教?”
岳垶陌笑着说道。
无论是好事坏事,有人奔着自己的名头来,就都值得开心。
年轻人问道。
“在下正是岳垶陌。”
“你知道我是岳垶陌,却还要跟我打赌,说明你并不了解我看。甚至都不是三门州的人!”
岳垶陌摇了摇头说道。
“我想和你打个赌!”
年轻人说道。
“因为三门州的人都知道,我岳垶陌是有三个胆的!”
岳垶陌伸出了三根指头,比划着说道。
“此话怎讲?”
年轻人歪着脑袋问道。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岳垶陌难道觉得自己好欺不成?
“我只听说过牛有四个胃,却是从来没见过人有三个胆!”
年轻人轻蔑一笑说道。
岳垶陌说道。
“那第二呢?”
想到这里,却是又有了些许愠怒。
“第一是剑胆!我的剑不追求快,也不追求慢,更算不上圆满。但无论面对谁,我却是都敢于出剑!”
“第二是酒胆!我的酒量不大,有时候三两不到你就会醉倒……不过我却是遇强则强,从不逃酒耍赖!只要你与我干杯,我定然陪你喝到我自身极限的最后一刻!”
岳垶陌说道。
年轻人没想到岳垶陌却是如此说。
顿时也被勾起了好奇,开口问了下去。
有酒量的人,往往知道自己的限度。
因此喝起酒来都会小心翼翼的把握着。
他的确是如此的。
没有酒量,但却有酒胆的人,更加可怕。
那一旦超过了一杯,或许就会眼花头晕。
而有酒胆的人,却是从来不会计较这些。
这也算是一种极为强烈的心里按时。
有些人知道自己的酒量只有一斤。
反正都要喝到最后一刻,那多一杯少一杯,快一会儿,慢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区别。
“这么说的话,我已经知道你第三个胆是什么胆了!”
他们在意的,只是谁与我干杯。
至于自己能喝多少,却是从来都不去想……
年轻人说道。
“你说错了,是风流第一,喝酒第二,剑法却是只能拍在第三!”
年轻人从山石上走下说道。
“你第三个胆,一定是色胆!世人都是你可称得上是平南王域这一代中盖压同辈的剑客,可你却说自己风流第一,剑法第二。”
“可是这与我和你打赌又有什么关系?”
年轻人随即不解的问道。
岳垶陌微笑着说道。
年轻人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岳垶陌这番三个胆的说辞。
他风流,他喝酒。
但却从不赌钱。
“因为我这三个胆里,没有一个赌胆啊!”
岳垶陌说道。
尤其是在喝完酒之后,大部分男人都会去赌钱的。
接着酒劲上头,在赌场上一掷千金的快感,很让人上瘾。
这倒很是反常。
岳垶陌的朋友们也风流,也喝酒,但却是都赌钱。
岳垶陌去过赌坊,看过自己的朋友赌钱。
他觉得已进入赌坊,自己这些熟识的朋友顿时就变得陌生了起来。
输了的总想着翻盘。
赢了的,却是又想赢得更多。
不过在赌坊中,他们的脸上都是狰狞,眼神中尽是狂热。
这让岳垶陌有些害怕……
与他们喝酒时的样子截然不同。
喝酒时虽然也会喝醉胡闹。
因为其他的危险,都能用自己手中的剑来解决。
只有这赌坊中痴狂的人心,却是没有任何剑能够将其斩断。
一个在平南王域盖压同代的剑客竟然会害怕?
没错,他的确是害怕……
而是因为他们在赌坊中输的连裤子都当了出去。
没有裤子,自然没发出门。
很多朋友后来都不和他一起喝酒了。
并不是因为和岳垶陌闹了意见。
所以他的衣裳总是穿戴的很是齐整。
“你不妨问问我是要赌什么。”
没法出门,也就不能去喝酒……
然而岳垶陌却从来不赌。
岳垶陌问道。
“我要和你赌剑!”
年轻人说道。
“你要赌什么?”
岳垶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
这几日他没有刮胡子。
年轻人说道。
“赌剑?这个词倒是新鲜的紧!”
但却让岳垶陌觉得很舒服。
不过赌剑在他的理解下,就是比剑。
下颌处,已经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胡渣。
摸上去有些刺挠的感觉。
输赢之后,总得付出些什么。
“接下来,你是不是该问问我赌注是什么?”
但换做了一个赌字,就不单单是只分胜负这么容易了。
只要是赌,就得有赌注。
他觉得这年轻人说话着实是很有意思……
明明都要告诉自己,却非要让他先问出口。
年轻人接着问道。
岳垶陌笑了起来。
“既然你说自己风流第一,那我们就赌她的命!”
年轻人指着河边的小钟氏说道。
“赌注是什么?”
岳垶陌问道。
逼迫他不得不应战。
“你这般大好年华,为何要来做这样胁迫旁人的事情?而且如此一来,也未免太不把自己的性命放在眼里了吧!”
岳垶陌心头一紧,他觉得自己先前所想果然是对的……
这两人却是联手给自己下套。
小钟氏语气平淡的说道。
其实他心里却是怕的要死……
岳垶陌皱着眉头,义正辞严的对小钟氏说道。
“你们武修都是如此不讲道理的?不是说剑客的心就如剑一般,锐利坦荡,没有一点污垢与尘埃?”
“我只是一位路人……根本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你!”
小钟氏说道。
“你和他能联起手来胁迫于我,却是还我意思跟我谈论剑客之心?”
岳垶陌嘲讽的说道。
一切只是凑巧罢了。
“身为剑客,竟然拿无辜人的性命当做赌斗的资本……你根本不配用剑!”
岳垶陌听后,惊讶的看着那位年轻人。
年轻人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他与小钟氏并不是熟识。
“你若是把我的双手都斩断,我自然是再也用不了剑,更无须谈论配或不配。”
年轻人很是随意的说道。
岳垶陌说道。
他已经很生气了。
年轻人开怀大笑。
他的目的就是如此。
“我和你赌!”
岳垶陌说道。
归根结底,他只想和岳垶陌斗剑。
年轻人笑玩之后,目光恢复了曾经那般的沉着与冷静。
至于旁人的死活,与她有什么关系?
先前说的打赌,也不过是他看到了小钟氏之后的临时起意罢了……
他忽然双臂一振,飞掠而起,落在离岳垶仅有几步之遥的地方。
“只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虽然他的做法很不道义。
但这般眼神,已经证明他的确是一位一流的剑客!
却是终于轮到年轻人发问了。
“你为何要与我赌剑,又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岳垶陌说道。
“什么问题?”
年轻人说道。
听到鸿州二字,小钟氏的身体却是打了个机灵。
岳垶陌问道。
“你要去震北王域的鸿州找李正辉切磋,这事已经是人尽皆知。而这里却是去往震北王域的必经之路!”
“看到那处山坳里的窝棚了吗?我在那里已经整整住了十一天!”
年轻人说道。
“所以你一听到这个消息,就来到了这里等我?”
岳垶陌问道。
但岳垶陌却是用了十一天。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极为悠闲……
语气中很是不满……
即便是个普通人,七八天的时间也该走到这里了。
年轻人接着说道。
言语间都是满满的自信!
岳垶陌听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又干咳了几下掩饰自己的尴尬。
“至于另一个问题,我的回答是我就想与你赌剑。你就当我想试试自己的斤两!顺带也试试你的斤两!”
任何看不起他或是他手中剑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有很多时候,人们往往都会言过其实!”
“你可知道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个道理?”
岳垶陌冷冷的说道。
继而左肩下沉,反手拔剑。
剑光耀目的瞬间已经朝着岳垶陌刺出了十一剑。
年轻人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右肩已微微耸起
按理说越是辛辣的剑招,越是容易失控。
可年轻人手里这柄方头剑却是进退自如,宛如他臂膊的一部分。
这十一剑,每一剑刁钻古怪。
除了快很狠以外,还有稳!
不过任凭谁住在山坳中的窝棚里十一天都会有些怨气的。
这十一剑,权且算作是这位年轻人的发泄。
不过岳垶陌却是感到,这十一剑虽然看似极为危险,但却并不纯粹……
剑上带着这位年轻人的怨气……
却是不如岳垶陌手中的长剑那般轻薄。
但是年轻人剑锋却是始终不离岳垶陌周身的要害之处。
他用的剑,与平日里通常的都不一样。
方头剑没有剑尖,宽厚如手掌。
这可是比斗的大忌!
无论是谁用处这般下流的招式,都会瞬间声名狼藉!
不是咽喉,就是心口。
甚至还有几剑攻下了岳垶陌的下三路……
不过虽然它剑剑夺命,可是岳垶陌却应变敏捷。
这十一剑,每一剑被他看看避过避过。
可是这位年轻人却不管不顾。
他的眼里只有胜利,至于用什么方法,却是都没有什么关系。
只见他的裤带却是断裂开来……若不是他眼疾手快一把提住!可是就要在小钟氏面前光屁股了……
“你到底是跟谁学的剑?”
待着十一剑刺完之后,年轻人却是也停了手。
岳垶陌正要张口出言,却是听到“刺啦”一声。
这已经不是比斗了,而是羞辱!
岳垶陌剑如君子,自然是不屑于行此小人手段。
岳垶陌羞愤难当的问道。
他着实想不出有什么人会专门传授如此下流的剑法……
岳垶陌却是突然沉默。
凡是都有两面性。
“没人教我!我自悟的!这叫做反其道而行之!”
年轻人说道。
可配与不配,是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制定出的标准。
胜利者无论过程如何惊心与肮脏,却是都用有不被指责的权利。
他说以无辜人的性命为赌注,不配用剑。
也有人说过背后伤人的人,不配用剑。
只不过这一剑却不是冲着岳垶陌而来。
年轻人竟然刺向了自己的咽喉。
但若是人人都如此不择手段的话,那道义起步就成了一纸空文?
就在岳垶陌沉思之间,年轻人却是又出了一剑。
“你这小子莫不是有疯病?”
岳垶陌奇怪的问道。
岳垶陌眼疾手快,出剑格挡开来。
年轻人手里的方头剑骤然落地。
刚刚只出了十一剑,第十二剑却是就要冲着自己的咽喉而去。
世上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吗?
他从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人……
说要赌剑,最后却变成了自杀!
“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是一场胜败,又能如何?我刚出道的时候,输了何止百次千剑?只要命还在,就可以砥砺磨练之后重头再来,又何必如此看清自己?”
岳垶陌说道。
“是我输了。而且说是赌剑自然就要有赌注。用那位姑娘的性命,的确如你说的那般,太没有道理。所以我只好自杀。用我自己的姓名算作赌注,你总再没什么好说了吧?”
年轻人说道。
岳垶陌听完这一番话之后,却是陷入了沉默。
许久都没有说一个字。
“每个人生性不同,我便是如此。剑赢人活,剑输人亡!这已然是永不可改变了!方才的我无法打败你,以后的我见到你便会有阴影。若是我不出剑,还自罢了,我若出剑,定要在风华绝代!但现在看来,我却是永远要在你之下……那我得命,我的心,我的剑,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年轻人说道
“剑断了,可以再买,再铸。既然你有如此决绝的剑心,却是也要明白过刚易折!武修一路,最重要的就是人性。若是你连一次失败都无法接受,那你将会连一次胜利都无法拥有!”
岳垶陌说道。
那位年轻人眼见如此,便从地上再拾起了剑。
不过他的这把方头剑,却是拦腰断裂开来。
“你也要去鸿州?”
小钟氏的声音从岳垶陌身后传来。
随即转身离去,牵着自己的马,朝那渡口走去。
年轻人拿着手中的短剑,低着头,却是如冰冻般僵在了原地。
和美女说话,他一星都是轻声细语,和颜悦色的。
“我们同路!”
“没错。我要去找李正辉比试!”
岳垶陌笑着说道。
看来这一路,却是不会那么无聊!
岳垶陌和小钟氏走到渡口处,却是遇到了一位黑心的船家……
小钟氏说道。
岳垶陌眼睛一亮。
岳垶陌却是大大方方的把手中牵马的缰绳递给了船家。
船家接过马后开心不已,当即打了个哨号,把船驶离了岸边。
这位船家什么都不要,竟然张口就看上了岳垶陌的马!
小钟氏还想与那船家理论一番。
是为了让河中的生灵与神明知晓自己要开船了,不要对自己为难。
至于那些河中的鱼究竟能不能听见,河里到底有没有神灵,却是谁也不知道……
这是船家公认的规矩。
每次开船前,都要打一个哨号。
虽然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其中的道理,但却是也没有一个人敢于违背这规矩。
“哈哈哈……”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
太上河河畔的船家们世世代代的遵守着。
小钟氏问道。
“我笑自己这一趟北方执行的确是有意思极了……”
船舱内,岳垶陌大笑不止。
“你在笑什么?”
“和人打了一架,又赔了一匹马,难道还算是有意思的事情?”
小钟氏不解的问道。
岳垶陌说道。
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爽朗的开心?
“与人打了一架是不错,不过却遇到了你这么一位佳人同路。我的马当做船费的确是亏得要命……不过只要能到震北王域,就是值得的!”
他觉得岳垶陌的脑子可能有点问题……
正常人遇到这般状况,都开始闷闷不乐才对。
只是扑闪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心中却是升起了一种别样的情愫……
岳垶陌说道。
小钟氏美能理解他话中的意思。
她与那李正辉比斗完之后,还是要回到平南王域去的。
小钟氏虽然也去了一趟南方,可他却并不喜欢那里。
不过这般念头,却是很快就被她强行压制了下去。
岳垶陌只是一位过客。
但一看就是不是个能够安定的主儿……
对于他而言,感情和家庭只是多余的羁绊。
何况女人都想要安稳。
岳垶陌虽然气质超然,卓尔不群。
没有残阳余晖,没有暮霭缭绕,也没有千山暮雪。
即便偶然间蓦然回首,看那韶华辜负,也是没有什么触动。
那里有策马江湖,酒剑傍身逍遥自在?
像岳垶陌这样的人而言,过往总是轻浮。
不得不说,这位船家的本事也的确是不差!
小小的一叶轻舟,渡过这壮阔的太上河时,却是如履平地!
年轮一圈一圈的积攒,可以绕得季节荒芜,倥偬悄然。
这时,船身忽而一晃,原来已经到了对岸。
“朝那边走就是鸿州了!”
小钟氏指了个方向说道。
“这里就算是震北王域了吗?”
岳垶陌问道。
岳垶陌问道。
“我是要去鸿州的,但不是现在。我说的同路,是指一起过河!”
随即转身准备离开。
“难道你不去鸿州?不是说好了同路?”
她把这张写着岳垶陌生平的纸揉成一团,丢尽了面前池中。
随即又摸了摸自己的方才交给管事的那枚耳坠,蹲下身来,借着月光,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
小钟氏轻轻一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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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是无处不在。
“先前我给你的东西,可还在?”
“夫人有何吩咐?”
管事的看到小钟氏招了招手,立即走上前来问道。
管事的犹豫了片刻说道。
“追!一定要追回来!”
小钟氏问道。
“方才已经派人快马送去矿场了!”
管事的说道。
小钟氏瞥了他一眼。
小钟氏说道。
“这……恐怕是有些难!”
无论是忠诚还是能力,都是极佳的人选。
若是连他都说追不回来,那就定然是如此……
这位管事是她的娘家人,进入青府以后在小钟氏的庇护下如遇得水,很快就坐上了管事的位置。
他对自己向来是言听计从。
“把这个也派人快马一道送去。”
小钟氏说道。
小钟氏重新低下头,看着水中的倒影。
接着,却是把自己的另一只耳坠也取了下来。
对于夫人的要求,即便是再奇怪,他也从不多问。
这也是小钟氏重用他的原因之一。
“好的夫人!”
管事的接过耳坠答应道。
“另外,这派去的两个人记得从青府的名册中出去。至于理由,随便写一个就好。”
小钟氏接着说道。
管事的微微一愣,随即应了一声后转身离去。
他知道,这两人应该就留在了矿场,却是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