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吴良二人跳河逃走,袁绍气得咬牙切齿,咆哮道:“给我找!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
众武者都不敢多言,奉命下去了。
“主公,大公子的伤,倒是得先医治一番!”颜良将袁谭轻轻地放在地上,语气恭敬地道。
“爹!你要俺做主呀!俺让吴良这小畜生给欺负了!还有那公孙小美人,俺也要!”袁谭刚刚落地,便抱着袁绍的胳膊,哭诉道。
袁绍见爱子鼻青脸肿,嘴角溢血,心疼道:“谭儿放心,我定将吴良碎尸万段,为你报仇雪恨!”
袁谭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
此时已是三更时分,夜色已深。袁绍也有些疲乏了,他向众人挥了挥,示意众人下去。
突然文丑领着一队士兵,押着袁依然行了过来。
文丑的断指已被厚厚绷布包好,他见了袁绍,快步奔了过来,单膝跪地,大声道:“主公!属下无能!未能保住《太平要术》,已被贼人窃去了!请主公重重责罚!”
“《太平要术》非得拥有袁家直系血统的族人的血方才能打开,莫非……?”袁绍沉吟半晌,目光瞟向被反剪双手,面无血色的袁依然,惊疑不定。
“正是大小姐勾结大盗吴良,将《太平要术》盗走了。大小姐力战被擒,将主公处置!”文丑把手一招,两位士兵押着袁依然,跪倒在袁绍身前。
袁依然又惊又怕,低头不语。
袁绍眼瞳一缩,眼中凶光暴涨,沉声道:“然儿!文丑说得可是真的?”
“是!”袁依然浑身颤抖,显然是怕到了极点,“是吴良骗了我,他说会带我走的!”
袁绍胸口一紧,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在地。
“爹爹,你定定神呀!”袁依然急急上前搀住袁绍,“都怪女儿不好,请爹爹责罚。”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袁绍喃喃道。
旋即回过神来,脸上杀机乍现,反手一巴掌狠狠地掴在袁依然俏脸之上,恶狠狠地骂道:“贱丫头,你跟你那个不要脸的娘亲一样,败坏我袁家门风。联合外人,要败了我袁家是不是?不知廉耻的贱丫头,我袁家的脸都让你们娘俩丢光了!我养了你十八年,没想到你是一只白眼狼!我好恨呀!”
盛怒之下的袁绍,出手极重,袁依然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俏脸登时红肿起来,委屈地捂着脸颊,一言不发。
袁绍挥了挥手,喝道:“把这死丫头拖下去!穿了琵琶骨,压在千心塔底,任她自生自灭!”
两名士兵急急奔上前,将袁依然穿了琵琶骨,压在了后院的千心塔底。
袁依然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袁家大宅中久久回荡,令人胆寒。袁绍面沉如水,对袁依然的哭喊声充耳不闻,他的心中正盘算着,如何捉拿吴良,重新夺回《太平要术》,挽回脸面。
痛!
剧痛!
撕心裂肺的剧痛!
一条冰凉如水的铁链穿过了袁依然脖颈下的琵琶骨,铁链入肉的剧痛,使得袁依然直接疼晕了过去。
两名士卒将倒在血泊中的袁依然,拖着扔在了千心塔塔底,锁好牢门之后,扬长而去。
半晌之后,袁依然方才悠悠醒转。全身上下,无处不痛。
袁依然双手撑着地面,正欲坐起。倏然双臂无力,重重摔倒在地。这时,她才想起官府对付江洋大盗的歹毒法子——穿琵琶骨。
江洋大盗一般杀人越货,武功高强。但被穿上琵琶骨之后,任你功参造化,修为通天,也施展不出半点,成为废人,连狗屎都不如。
袁依然被穿了两肩的琵琶骨之后,全身无力,连普通人也比不上。她艰难地倚在牢房的墙壁上,已累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袁依然抬起头,打量起了牢房中的摆设。
牢房又小又破,光线昏暗,只有一小扇铁窗,微微透着些许光亮。牢房内空气又湿又潮,散发着一股腐败变质的臭味,令人作呕。牢房的地面上铺了些干草,权当是床。干草放着一条又小又脏又破的短被,两块破砖头当枕头。
更让袁依然无法忍受地是,牢房中不时会有鞋子大小的巨大老鼠跑来窜去,吱吱大叫。
袁依然从小受尽父母宠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着大小姐的生活,哪里吃过这种苦,遭过这种罪。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得袁依然实在难以接受。袁依然又想起和吴良的幸福时光,忍不住伤心落泪,泣不成声。
想了一会吴良,又骂了一阵吴良,袁依然终于是昏昏睡去。
第二天清晨,熟睡中的袁依然被人从梦中唤醒。微微睁眼,一张英俊男子的脸庞浮现在眼前,正是自己的表哥高干。
“你来干什么?”袁依然颇为诧异。
“表妹,我听说你得罪了姑父,被压在千心塔下,好生担心,带了些饭菜来看你。”高干从身后提出一个篮子,里面都是鸡鸭鱼肉。
“不必了,拿回去吧。我不想吃。”袁依然轻轻地摇了摇头,淡淡地回答道。
“表妹,这不是你的错。何必作贱自己!都是吴良这王八蛋害了你。我当初劝你离开吴良,你不听,才落得今日的下场,何苦由来!”高干苦口婆心地劝道。
“吴良是个王八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你们男人都寡情薄义,忘恩负义之辈。你扔下我不管,吴良骗了我,我爹爹要杀了我,我还能相信谁?”袁依然提起往事,情绪激动,忍不住放声大哭。
高干柔声安慰道:“表妹莫哭!只要你肯嫁给我,姑父马上便会放你出来。表妹,你好想想吧!何必在牢里吃苦。”
“多谢高大公子好意啦!我的这颗心早就给了吴良,又岂能再嫁人。要嫁我也只能嫁给吴良!”袁依然说得斩铁截铁,不留余地。
“吴良,又是吴良!他有什么好的?”高干俊脸涨得通红,“我非杀了他不可!”
“你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袁依然转过身子,背对着高干,漠然地道。
“表妹,你好好想想。等你想通了,我便放你出来。这一日三餐,我派人送人,你不必担心!”高干说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向门外行去。
袁依然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她为吴良付出了一切,不惜与父亲对抗,换来得却是吴良的一句逢场做戏玩玩而已。
袁依然柔肠百转,大哭一场。哭罢后万念俱灰,暗付道:“我还活着干什么?吴良哥哥都不要我了,我不如去死,一了百了,省得自寻烦恼,痛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