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月上前一步,拦在了明隐和侍女莺儿之间,她望着明隐沉声说道:“莺儿年幼无知,无心冒犯,还请公子止步。”
明隐闻言脚步一顿,停下身来深深看了闭月一眼,旋即他足尖一点地面,整个人快速冲到了那出言不逊的侍女面前,并扬起巴掌狠狠地扇在了后者那光洁的脸蛋上边儿。
侍女莺莺只是个寻常女子,并不会武功,所以即便看到明隐冲了过来,她也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够眼睁睁地望着明隐那修长的手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啪的一声,侍女莺儿被明隐这一巴掌扇得横飞了出去,栽倒在地上不断哀嚎惨叫着。
“动不动就要诛人九族,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我生平最恨别人拿我亲人说事儿,这一巴掌权当教训了,出言不逊这是病,得治!正好我娘子略懂医术,不妨让她给你瞧瞧?”
明隐收回手掌,冷漠的瞥了一眼那摔倒在地不断惨叫的侍女,淡淡的出言说道,只是言语之中尽显不屑。
侍女闻言一个翻身就从地上坐了起来,她用一只手捂着自己肿胀不堪的脸颊,另一只手则指着明隐,冲着一旁的闭月歇斯底里地咆哮道:“闭月姐姐,快帮我杀了这个家伙,还有他带来的那个小贱人,也一块儿杀了吧。”
明隐本来不打算理会侍女这番狠话,可是后者却连同纪卿年也给骂了进来,这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当下他扭了扭脖子,再次抬脚朝着侍女走去,似乎准备继续出手教训一下后者。
一旁的闭月这时候终于坐不住了,她一把抓起桌上的几支银色筷子,随后朝着明隐的后背投掷了出去,她修习过武功,内力不错,那几支筷子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明隐的要害刺了过去,若是被刺中,就算是石头也得多出几个窟窿眼儿来。
明隐自幼生长在深山老林之中,从小到大也不知道与多少的凶禽猛兽殊死搏杀过,一身的感知力早就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几支银色的筷子尽管速度飞快,可是却连明隐身上的衣衫都没有触碰到便被他躲避了过去。
明隐缓缓转过身来,冷漠地注视着闭月,狭长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儿,他轻声道:“怎么,闭月小姐总算按捺不住心中的杀意了吗,准备对我动手了是吧,之前当真是小瞧了你,凭你的身手,那徐家少爷就是再习武十年也不是你的对手,可笑的是我夫妇二人竟然还去多管闲事,徒增笑料,只怪我二人眼拙,没想到闭月小姐隐藏的这么深。”
闭月看了一眼那坐在地上一脸怨毒的侍女莺莺,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森寒起来,她凝视着明隐的眸子,一字一顿地说道:“莺儿还只是一个孩子而已,明隐公子这番作为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明隐听到这话后立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耳欲聋,惊得窗檐上的几只寒鸦簌簌抖动翅膀,忙不迭失地朝着四面八方奔逃而去。
笑完了之后,明隐重新看向了花魁闭月,他嘴角微微掀起,讥讽地说道:“是我高估你们了,还以为你们这种卖艺不卖身的风尘女子应该有些为人称道之处,谁曾想你们连良知都湮灭了,只剩下那一具搽脂抹粉的臭皮囊,真叫人恶心。”
明隐这番话可谓是字字诛心,丝毫也没有给闭月等人留什么颜面,当他的话音落下之后,闭月那姣好的面颊上早已经布满了寒霜,眼神阴沉的就像是窗外的天空。
闭月深深的吸了一口微凉的空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她忽然伸手将脑后的青丝给盘了起来,随后望着明隐轻声道:“本来奴家一直念着公子之前的相助之恩,不忍心用徐家吩咐的手段对付你们,但如今看来却是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明隐闻言双眼微眯,斜睨着闭月轻声问道:“你莫不成还认为自己是我的对手不成。”
闭月微微摇头,旋即伸手指了指那趴在桌上的纪卿年,轻笑着开口说道:“奴家自然不可能是公子你的一合之将,不过纪小姐如今的状态恐怕有些不妙,公子你确定要放着纪小姐不顾,来跟奴家比划两招吗。”
明隐闻言一愣,旋即猛地朝着纪卿年所在的位置看去,他攥了攥拳头,一字一顿地开口问道:“你们对阿年做了什么,之前我就有些奇怪,她分明没有喝多少的酒,怎么会一醉不醒。”
坐在地上的侍女莺儿这时候忽然尖声大笑了起来,她点指着明隐,怨毒地开口说道:“我们没有对她做什么,只是趁你不在的时候喂她吃了点儿东西下去,皇宫太医院特有的摧心断肠丸,你这妻子倒是有些口福。”
明隐听到这话眉头轻蹙,不解地望着闭月问道:“摧心断肠丸是什么东西,吃下去会有什么作用。”
闭月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旋即平静地解释道:“公子无需太过担心,摧心断肠丸虽然是一种毒药,不过却还不足以致人于死地,这种毒药更大的作用还是用来教人听话的,只要公子与纪小姐暂时配合我们,就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的。”
明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旋即再次开口确认道:“这么说来,你们这摧心断肠丸应该算是一种药物吧。”
闭月轻笑着点了点头,平静地开口道:“的确算是一种药物,只不过是毒药而已。”
明隐听到闭月那肯定的话语,英俊的脸上首次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他轻声道:“这样我可就放心了。”
闭月闻言一愣,不解其意地问道:“公子这话是何意,莫非你以为纪小姐吞下去的毒药有假不成。”
明隐笑而不语,迈动脚步朝着纪卿年缓缓走去,看上去轻松极了。
闭月眉头一皱,心中不知为何忽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不过她依旧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只是嘴里出声问道:“公子在笑什么,是觉得奴家说的话很好笑吗,还是说你认为摧心断肠丸不足为虑,不值得被你放在眼中?”
明隐这一次没有理会闭月的话语,他走到纪卿年的身后拍了拍后者的肩膀,将嘴巴凑到后者的耳朵那里低声道:“阿年,你快给我醒醒,我知道你根本没事儿,差点儿连我都被你糊弄过去了。”
纪卿年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桌子上,任凭明隐如何呼唤她都置之不理,就像是真的昏睡了过去一样。
明隐见状摊了摊手,无奈的嘀咕道:“阿年你若是再不起来,我可就挠你痒痒了啊。”
说完之后,明隐便作势将手伸向了纪卿年的纤腰那里,他的指尖刚一触碰到纪卿年的肌肤,后者瞬间便坐了起来,满脸怒容地瞪着他。
明隐哈哈一笑,随后飞快后退,摸着脑袋冲纪卿年说道:“哈哈哈,我就知道这招最管用,阿年你跟我一样,最怕被挠痒痒了。”
纪卿年白了明隐一眼,随后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环视了房间一圈,自顾自地说道:“我本来还想继续演戏下去的,谁知道你这家伙这么不开眼,非要打乱我的计划。”
明隐嘿嘿一笑,望着纪卿年轻声说道:“阿年我这还不是担心你真的出什么事儿吗,幸亏这些家伙没有直接对你动手,而是选择了用毒药,这简直就是班门弄斧嘛。”
此刻表情最精彩的两人当属闭月和那个叫莺儿的侍女了,两人目瞪口呆的盯着纪卿年,那吃惊的模样简直就跟见鬼了一样。
“怎么可能,你中了摧心断肠丸,怎么可能好端端的站起来。”
闭月手指颤抖的指着纪卿年,尖声惊叫了起来。
纪卿年听到后转过身来冲着闭月咧嘴一笑,露出满嘴雪白如玉的牙齿,她轻声道:“之前还没来得及告诉闭月姐姐我们的身份,我如今是陛下册封的御医,而我的丈夫则是慕容将军麾下的一名将领,所以说,姐姐你这次可真是有些不智,为了一个徐家而得罪于我们。”
闭月闻言身子一颤,脸上的血色迅速消失,转瞬间便变得苍白无比,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至于那叫做莺儿的侍女则是满脸的不相信,指着纪卿年尖声斥责道:“一派胡言,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朝廷命官,知不知道这是要杀头的大罪,我看恐怕都不用等徐家来收拾你们了,直接让皇城的御林军过来一趟就行了。”
明隐冷哼了一声,满脸厌恶地看了那侍女一眼,旋即也不说话,伸手从自己怀中掏出了一枚古朴的虎头令牌,他将令牌拿在手里掂了掂,随后朝着闭月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
闭月伸手将空中飞来的令牌接住,随后低下头来仔细观看起来,侍女莺儿依旧站在原地直摇头,满脸不屑地说道:“肯定是假的,皇城里这种假货到处都是,姐姐你不用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