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孩子。这人啊,总有一别。想开点。”杜河用手拍了拍苏沐衣的肩膀安慰道“说不定哪天,我们又会上山,找你去了”
“师父……那你得说话算话,不能……骗我”苏沐衣呜咽道。
“会的会的。还有这个你拿着。里面的药材那些东西我已经取出来了。剩下的就算是师父的收徒礼。只不过是别人送师父的。你别介意”杜河说着把姜眠送给他的沙洲界玉放到了苏沐衣的手里。
“出门在外,有个这东西,还是方便的。更何况你一个姑娘家。好了,别哭了。去跟杜腾告个别,就走吧。先去剑阁,你的师兄在那里等你”
“师父!……”苏沐衣掉着眼泪,给杜河规规矩矩的拜了个尊师礼。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苏沐衣的脚步停了下来。她站在那,呆呆的望着杜腾的房间,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过了片刻,苏沐衣擦干了眼泪,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笑容满满的走向了杜腾的房间。
“谁呀?”可还没等她敲门,里面就传出了杜腾的声音“我这会正忙,概不接客,请自重自便”
就这么一句,苏沐衣噌的一下,火就起来了。她飞起一脚直接踹门“忙你个头,老娘就是进来了!怎么样?”
“你个疯婆娘!”杜腾吓了一跳“你怎么阴魂不散的,我都躲到自己屋里了。你还不依不饶的,真当我怕你啊”
“谁稀罕见你!老娘来就是告诉你,老娘对你烦透了,不跟你玩了。老娘要回家享清福去了。就这样,再也不见”说着苏沐衣就要转身出去。
“等等!你站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要走了。”
“为什么走?”
“因为烦你了啊”
“去哪?”
“回家。难道继续留在这让你整天气我,欺负我啊。你想得美”
“回家?……”杜腾沉默了。
门口的苏沐衣也沉默了……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都刻意放慢了脚步……
“什么时候走?”杜腾低头问道。
“现在”
“现在?”杜腾听后愣住了,而后忍不住无奈一笑,语带酸涩道:“你们还都真潇洒。一个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完他又摇摇头接着说道:“也是。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走吧,都从哪来,回哪去”
苏沐衣低着头,看不见什么神情。她抬起了脚……
“那个,苏沐衣,很高兴认识你”
苏沐衣的脚下一顿。
“这就是最后你要说的话吗?”苏沐衣在心中,悄悄的问道。
“这个送你,以后梳头不要再用手了”
苏沐衣没有说话。
“不要吗?那就算了。刚好这也是别人的,确实不太合适”
苏沐衣听了后终于忍不住的慢慢转过了身。接着她就看见了杜腾手中的……梳子。
然后她脸上的表情就瞬间精彩万分!
疑惑……震惊……不解……释然……等等种种……
然后她看着看着,就哈哈大笑起来,疯狂的大笑……
然后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然后笑着,流着,涕泪满面……
原来是你!都是你啊!
她从杜腾手中接过木梳,以那泪光闪闪的双眼深深的望了一眼杜腾之后,转身就飞奔了出去,身后洒落了一地的晶莹。
杜腾也赶忙的从屋中追了出来,只是此时她已经跑到了大门口,眼看就要消失不见了,她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站了片刻后,忽然转过身朝着杜腾挥了挥手,春光乍现般的灿烂一笑道:“姓杜的,你要记住”
“我”
“叫苏沐衣”
……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聚欢,惟有别离多。
哼着哼着,杜腾眼眶也红了……
“别看了,人影都没了。这下两丫头一走,咱们也该出发了。这一路怕是要走两个多月。路途遥远,耽误不得。你收拾一下,吃过午饭,咱们就动身”杜河又看了一眼杜腾,就找前堂掌柜去了。
杜腾看着空空荡荡安安静静的院子,有些茫然有些失落……
昨日的欢聚一堂,今晨的追逐打闹,仿佛还在眼前……
鬼机灵的不告而别,疯婆娘的一走了之,让他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场欢喜离别啼笑皆非的美梦。
两位,世界之大,江湖之远,也不知何时能否再相见。那,就祝两位,一路顺风。
午饭过后,杜河杜腾两人也按时出发了,去往杜河心中那最后的希望之地。
而这边,偷偷下山的和轩之却在去天舟城的路上碰到了些麻烦。是的,他好像迷路了。
在这几乎一模一样的数不清的林间小道中转来转去,直至现在,他完全找不到了方向。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这是十七年来,和轩之的第一次下山。
“这都哪是哪啊,怎么这么乱,这到底该往哪走啊”和轩之急的抓耳挠腮。
可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些特别的声音。
没错,有人在打斗!
和轩之精神一振,仔细循着声音找了过去。随着声音的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和轩之终于看到了现场和打斗双方。
在距离和轩之藏身之处十丈开外的林间空地上,两方人马对峙着。一边是六个人,一边是一男一女。
“你们别跑了,跑也跑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让我们去昆仑剑阁领赏”
“放屁。就凭你们这些人模狗样儿假仁假义的东西,还想抓住我。下辈子吧”
“别跟他废话,直接抓住打晕了带走”
“对,这次任务可是有时限的”
“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到现在了还在勾心斗角满口谎言。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人士江湖正派,真让我看不起”
那个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累累,却眼神依旧凶狠的男子神态狂放之极“什么千机楼的悬赏,你们还不都是为了昧火珠而来”说着该男子从怀中拿去出了一个似铜似木看不出材质的锦盒。
一看到这个锦盒,对面那六人中的五人都忍不住的眼神炽热呼吸急促,蠢蠢欲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