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喝下孟婆汤
当姜昊听到墨涵说到不喝孟婆汤就进不了幽冥鬼域,也就不能从牛头手里救走长青的时候,心里一下子就凉了半截。不过,他还是不死心,他一把抓住墨涵的手臂大声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我们除了喝那孟婆汤就没有别的办法进入幽冥鬼域了么?”
“你弄疼我了,你快松手!”姜昊由于心急,手上的力道握得有些大了,把墨涵的右手臂都给捏红了。墨涵用力甩脱了姜昊的手臂,不过她能体会得到姜昊内心的焦虑,但是孟婆这个人连她父亲都看不透,谁的面子都不买,她也不敢保证自己和姜昊能进入到幽冥鬼域,所以她不敢轻易的对姜昊许下承诺。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姜昊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向墨涵不停地道歉。
“没关系,不过孟婆这个人不是很好说话,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什么事情都得面对对吧。”墨涵劝慰姜昊道。
“墨涵,这一路多亏你了,只要我救回了长青,一定帮你救出你的父亲。”姜昊很感激墨涵这一路的帮助,虽然有互相利用的成分,但是他感觉得到其实墨涵心地并不坏,其实必须多人类还要好上许多。
“那就一言为定,在救出我爹之前,你可别死了。”墨涵看了看姜昊,展颜一笑道。
她这一笑,犹如寒冬出来了一缕春风,让姜昊心中的霜雪化去了不少。他大声的对墨涵说道:“没问题,一言为定!”
孟婆所在的望乡台其实离河岸并不远,两人不过走了一盏茶的工夫就来到了小山岗的脚下。
那望乡台并不高,只能算是一个小小的山岗。小山光秃秃的,全都是黑漆漆的岩石组成,一条羊肠小道蜿蜒而上,直通山顶。
在山脚下,姜昊和墨涵两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姜昊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怦怦乱跳的心脏,踏步向山岗上走去。
出乎姜昊和墨涵意料之外的是,山顶之上,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一座茅草屋前星罗棋布的种植着许多鲜艳夺目的花朵,虽然阴间并无阳光,可是这些花朵仍然肆意的怒放,向这死气沉沉的世界展示它们的美丽与骄傲。
在屋前的一个石桌前坐着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她正慈祥的看着那些前来喝汤的亡魂们,她颤颤巍巍的听那些亡魂诉说他们的过往,不断地点头,不时还说上两句安慰那些屈死的亡魂。但是不管那些亡魂愿不愿意,他们最终都得喝下就在桌上摆着的那碗孟婆汤。
姜昊和墨涵两人愣在一旁,不知道该不该立刻就上前,只好在一旁忐忑不安的伫立不动。
当孟婆前面的最后一个亡魂喝下了忘却前世忧愁的孟婆汤消失在姜昊眼前的时候。孟婆突然开口了,她颤颤巍巍的低语道:“你们两个小家伙不是要去鬼域么,怎么不过来喝上一口我熬的汤呢?我做的汤味道鲜美极了,保证你喝了下辈子都忘不了它的味道,还会想再回来喝上一口的。”
姜昊闻言浑身一颤,心中不由得一寒,这个汤我不光这辈子不想喝,就是永远都希望离它远一点。可是孟婆相询,又不敢不会答,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孟婆前辈,晚辈有一事相求,还望老前辈成全。”姜昊躬身施礼道。
可是还没等他说出下一句话,就被孟婆一摆手给打断了,“我老不老不是你说了算,你是不是晚辈老身也不敢以前辈自居,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只是想不喝我的汤就进这幽冥鬼域,却是绝无可能。”
孟婆的一席话直接堵住了姜昊的嘴,让他说不下去了。
“孟婆婆,我是虞墨涵,您应该听说过我吧。我们只是想进去找一个人,找到了就会出来。再说我们又没死,怎么会喝您专给死人喝的孟婆汤呢?”墨涵见姜昊哑口无言,连忙接过话来。
“哟,原来是魔族的大公主亲自驾到,小神这可真是失礼了。还望公主海涵。”那孟婆嘴上虽说着寒暄的话,可是脸沉得如水一般,身子一动未动,压根儿就未把墨涵放在眼里。
墨涵心中有气,可是无处发泄。父亲被抓,自己的公主身份自然也随之消失,现在的孟婆自己可是得罪不起,要想进入这幽冥鬼域,还真得靠这孟婆才行。
她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和声道:“不敢,孟婆前辈,不知我们能否进入这幽冥鬼域。”
“不行。”一听墨涵想进入幽冥鬼域,孟婆连句客套话都没有了,直接冷冰冰的从嘴里吐出了两个字。
墨涵吃了一个大大的瘪,心中的怒火又腾地一下子冒了出来,不过她还是勉强克制住了自己继续和颜悦色的问道:“难道连半点余地都没有么?再说孟婆婆,您的汤只有死人才喝,我和这位姜大哥可都是未死之人,要进入这幽冥鬼域不至于要喝您的孟婆汤吧。您就开通开通,让我们进去吧。”
“不行。”孟婆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又是冷冰冰的两个字把墨涵给噎了回来。
“那不知老前辈要怎样才能让我们通过呢?还望前辈告知。”姜昊上前言辞恳切的问道。
“喝了我的汤,我自己会让你们去的,否则——”孟婆冷冷的从牙缝里面挤出了两个字:“休想!”
“这怎么可以,孟婆婆,其实我们是去里面救人的。我们有个朋友死了,但是她并不该死,我们要去让她复活,救她复生。”墨涵情急之下吐出了实情,希望能感化孟婆让她放自己两人过去。
岂料她不说还好,此言一出,孟婆脸色一变,面沉似水,冷言道:“你那朋友既然死了,就是天意,你们岂可逆天而行,有违天道。更加不行!”
“那敢问孟婆,这不行那不行,是不是要我这拳头才能让你放我们进去。”姜昊见孟婆横竖就是不答应,心中顿时焦躁起来,长青被牛头带走,时间越长就越加危险,他再也不愿意耽搁,竟然伸出拳头想逼迫孟婆打开通往鬼域的大门。
岂料他的威胁根本就不管用,孟婆眼皮一翻,一双精光暴射的眼睛竟让他感到有些心惊肉跳,举起的拳头也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墨涵在一旁气的一把拉开了他,连声向孟婆道歉道:“孟婆婆,请您谅解,我们要救的人是他的爱人,那人被牛头给带走了,还望您能体谅他的心情,原谅他吧。”
“哦?你说他的爱人死了,然后魂魄又被牛头给带走了?”孟婆一听墨涵的话,竟然腾的一下子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恨恨的往地上一戳手中的拐杖,怒声道,“该死的牛头马面,竟然敢从老妇眼皮子底下带人进入鬼域,真的是该当死罪。咦,不对啊,你的朋友要是死了的话,没喝我的孟婆汤,就凭牛头那两把刷子是带她进入不了幽冥鬼域的。除非除非——”话说到这里,孟婆竟然陷入了沉思,良久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身子也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变。
姜昊和墨涵两人见孟婆陷入了沉思,自是不敢打扰她,三人就这样一直站着,足足站了半个时辰,孟婆才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你的爱人叫什么名字?”
“她叫夏侯长青。”姜昊一见孟婆冷峻的面容似乎有了松动,连忙答道。
“长青,长青,果然是她,原来如此,看来天道轮回,命当如此。你们两个必有此劫,你也该去度他一度。”孟婆说着,右手在桌面上一拂,桌面上竟然凭空出现了两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汤来。“来,喝了这碗汤,老身就让你们到幽冥鬼域去。”
墨涵一见,心中已有了计较,见姜昊还是如同榆木疙瘩一般不开窍,还要问个究竟,赶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姜昊正待出言,却被墨涵拉了拉衣袖,见她对自己挤眉弄眼,知道事情已经有了变化,又见墨涵一抬手一仰脖就喝下了那碗孟婆汤。当下不再迟疑,也是一抬头,大口大口的就喝下了那碗孟婆汤。这汤喝进嘴里,果然味道鲜美,让人回味无穷。他正自回味的时候,就听得身旁的孟婆轻声唱到。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可惜姜昊还未听清孟婆后面说了些什么,眼前的景象立刻就模糊了起来。转瞬之间,身子已经飞起,直飞进那浩瀚的天际,眼前漆黑一片,也分不清东西南北,也分不清斗转星移。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子突然一坠,脚上突然踩到了实物,姜昊的心这才慢慢的清醒过来,原来自己已然穿越了生与死的边界,进入了那亡魂的国度——幽冥鬼域。
他缓缓地睁开了眼,周围的环境清晰地显现在了眼前,天空中繁星点点,星光闪烁,地面上长满了青草与绿树,田野里活动着各种动物。完全与他想象中寸草不生,死气沉沉的鬼界搭不上一点边界。
他好奇的打量了好一阵,才愕然的发现,身边的墨涵竟然不见了!她竟然不辞而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