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堂刚才茅房里出来,便瞧见一人正昂首阔步的从他身边走了过去。刘夫堂见人一笑,便上前将那人给拦了下来说道:“兄台,在下送的那贺礼,闫当家的还满意吧。”
且瞧这人正是方才与那老者同处一屋的中年男子,他一看见满脸带着傲气的刘夫堂就气不打一处来。但他们当家的都不在乎,他一个做手下的能做些什么?瞥了刘夫堂一眼后,这中年男子便没好气的说道:“刘先生送的贺礼不错,我们当家的正准备要把它给炖了呢。”
刘夫堂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道:“闫当家的倒是会吃,但没听说过男人吃的,只晓得女人吃了能美颜姿容。但那东西最好还是当个摆设看着的好,要是吃进肚子里,那就太浪费了。”
“呵,那便多谢刘先生的美意了!”中年男子说罢,甩袖便走。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身影,刘夫堂登时就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道:“这闫家的这帮人都是什么玩意儿,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但看他们拿了本人的宝贝,却狂成了个大爷,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呦。”
且说大渠与窦不黯二人,正在喝那掺了水的劣酒时,满面愠色的燕四浪便行了过来。大渠笑道:“大姐,跟那闫老爷子交涉的怎么样了?”
燕四浪闻言,便气不打一处来:“那老头子倒真是个铁公鸡,不仅一毛不拔,连嘴都撬不开。今日也算咱们倒霉,当了一次冤大头。”
窦不黯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快些走吧,再去其他地方查查。”
“只好如此了,对了,你们在这外面打听到了些什么?”燕四浪说罢,大渠便开口道:“什么也没打听到,今天其余六家中只有咱们燕家来了,其他一些人都是些不入流的势力。今天来这儿,无非是想拍闫勿得马屁的。”
“兄弟你是只顾着喝酒了,该看见的什么都没看见。”窦不黯冷不丁的这么一说,大渠的脸上倒有些过不去了,他端起酒杯笑嘻嘻的说道:“那窦兄看见了些什么?”
窦不黯闻言回道:“我看见了个熟人。”
燕四浪眉头轻蹙道:“熟人?”
窦不黯抬手往西边一指道:“在那儿呢。”
燕四浪往西一看,登时便站了起来,大步朝西边走去。
冷飘飘正伸手欲要抓一把干果时,忽的便感觉有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冷飘飘心中一紧,正欲拔剑时,突然听的一女子笑道:“这才几日不见,阁下就换了新护卫。”
“哦,燕姑娘。这你可说错了,这位不是我的护卫,而是我一个朋友的,名为冷飘,是位身带武艺的江湖侠士。”
冷飘飘闻言转过身来,抱拳道:“在下冷飘,不知姑娘是?”
“在下,燕家燕四浪。”
“啪!”
冷飘飘捏碎了一颗无名子的壳,然后将果肉塞进嘴里说道:“原来是燕姑娘,久仰。”
这时,冷飘飘身旁的刘夫堂笑道:“我那为朋友现在去见闫勿得了,等他回来我定要为燕姑娘引荐一番。虽多年不见,但那位公子却丝毫不减当年风流。”
燕四浪笑道:“那我一会儿可得瞧瞧。”说罢,燕四浪就对刘夫堂使了个眼色,让他来一旁说话。
刘夫堂笑笑,便与燕四浪行到了一旁。
看着刘夫堂二人在一旁窃窃私语,冷飘飘的心登时便提到了嗓子眼里。她虽没见过燕四浪,但那燕四浪一自报家门,冷飘飘便晓得了她是那日与董平交过手的那女子。她不由得担心,这女子已经瞧见了董平,现在正跟刘夫堂商量着该怎么对付他们呢。
正当冷飘飘暗自担忧时,那大渠便笑道:“不知少侠是从哪派,在下虽然不才,但也曾随一位还俗的和尚学过几日的少林弹腿,不知咱俩可否比划一番!”
闻言,那窦不黯便低声喝止道:“兄弟,莫要多生事端。”
大渠白了窦不黯一眼后又笑道:“若少侠今日没工夫,那咱们便择日再比。”
冷飘飘本正琢磨着事儿,哪里有心思搭理他。但她旋即一想,这没准儿是个脱身的机会。想罢,冷飘飘便笑道:“在下已许久没与人比过武,也是手痒。若阁下有意,那在下乐意奉陪。”
大渠一听便往后一退,蹲起马步,双臂一展,笑嘻嘻的说道:“请赐教!”
“燕姑娘,你叫在下过来,不晓得有何事要讲?”刘夫堂笑道。
燕四浪皱眉道:“刘先生,昨日我不是给你捎话让你随我一同来这儿,但你却拒绝了。怎的今日,你又来了?”
刘夫堂微笑道:“昨日拒绝姑娘是我自己的意思,但今日来却是我家当家的意思。没来得及通知姑娘,可真是抱歉极了。”
燕四浪听罢一笑:“你若是方才随我一同去见那闫勿得,没准儿迫于咱们两家的压力,他能说出些什么来。但现在看来,我是想多了,刘先生压根没有将咱们两家的事放在心上。反倒是对结交朋友这等事,来的不亦乐乎。”
刘夫堂抱拳道:“燕姑娘,你这可就冤枉在下了。在下与那朋友是旧相识,今天也是偶尔遇见的。”
燕四浪一听,心中顿时打起了鼓来,“刘先生的旧相识不都是些文人墨客么,他们那种人,来这水匪窝里干什么?”
刘夫堂摇头道:“文人墨客的日子不好混啊,跟我一样,来这地方讨个生活。咱们先不说这个,你刚才去见那闫勿得可问出了些什么?”
燕四浪闻言面色一沉道:“那闫勿得老奸巨猾,也是白瞎了我又是给他捏肩捶腿,送人参鹿茸了,竟拿两句驴头不对马嘴的话来糊弄我。”
“哦?他说了些什么?”
燕四浪淡淡道:“说什么只因身在此山中,解铃还须系铃人。”
刘夫堂听罢,便开始琢磨起了这两句话。不到眨眼的功夫,刘夫堂便笑道:“燕姑娘,你虽然头脑过人,但就是读的书少,这便吃了亏。我看那闫勿得已经把咱们想要知道的,说了出来。”
燕四浪旋即一喜,便道:“说来听听。”
刘夫堂点头道:“这第一句话的原句是不识此山真面目,只因身在此山中。这便是说,咱们之所以看不出来是谁在捣鬼,是因为咱们已经入了人家的局了,咱们现在做的,全是在顺着设局人的意思在走。而第二句话说的是,这麻烦最开始出在哪里,那咱们就得回哪里去找。”
听刘夫堂这么一讲,燕四浪的双眼便放起了光亮,她笑道:“要是这么说,那我便清楚了。”
刘夫堂点头道:“姑娘可听出了什么端倪?”
燕四浪微笑道:“若是闫勿得所言不虚的话,那我应该晓得那系铃人是谁了。”
刘夫堂却是摇头道:“我看那闫勿得说的话,十有八九不可信。”
正当燕四浪想要说些什么时,二人却突然听得一声惨叫传来。
“大渠!”燕四浪心下一急,便撇下刘夫堂向来处跑去,刘夫堂旋即也跟了上去。
等燕四浪回去时,便发现大渠正捂着一条腿,呲牙咧嘴的躺在地上。而窦不黯则蹲着身子,正欲为大渠检查伤势。这时,院内众人听得惨叫,也纷纷朝此处围了过来。燕四浪转头看向冷飘飘道:“是你做的?”
冷飘飘微笑道:“不错,正是在下。这位朋友说要与在下比武,谁想到他这么不禁打。”
听闻此言,大渠登时坐了起来说道:“我只是想跟你比划着玩玩儿,谁成想你竟然来真得!”
燕四浪闻言厉喝道:“闭嘴!”
大渠身子一激灵,便不说话了。
“大渠的伤势如何?”
窦不黯微笑道:“还好,只是折了些,没断,回去静养个十天半月应该就能好了。”
刘夫堂见状笑道:“燕姑娘,你这手下还是如此顽皮。不晓得自己有多少能耐,就不要随意招惹别人。”
燕四浪旋即便冷声道:“我自己的手下,我自己会管教,不需要刘先生来插嘴。”说罢,燕四浪又看向窦不黯道:“窦大哥,帮我把大渠抬到府中大夫那里去。”
看着三人远走后,刘夫堂便放声大笑道:“冷少侠干的好,今日真是痛快。一来结识了以前未曾结识的朋友,二来压了那女人一头,三来就是看见她这顽皮的手下吃了瘪。喜事,真是喜事!”
冷飘飘闻言,满是愧疚的说道:“刘先生,我会不会下手重了些?刚才那位朋友说要与我比武,但我只是稍稍出了两招,便把他给伤了……”
刘夫堂摆手道:“不碍事的,那人名叫大渠,天生就是个贱胚。以前他也是好寻衅别人比武,他仗着自己背靠着燕家,所以别人总是让他,他倒是没吃过什么亏。今日冷少侠教训他一番,也是个好事,谅他以后也不会如此猖狂了。你且放心,那燕姑娘虽然护犊子但也是个命事理的人。今日是那大渠挑衅在先,她不会为难你的。”
“那就好。”冷飘飘说罢,心中暗道:“虽然这是个下策,但也能为他博些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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