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烛的生活慢慢地变得十分规律,每天清晨便起来锻炼,和李沅一起互相嘲讽并比试一番,带着一身的汗水泡个药浴。下午埋在药房里继续学习药学,要么研究毒经,要么制作药丸。晚上打两个时辰的拳,然后乖乖睡觉。
这样的日子实在太美好,好像从未发生过那些事,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生活。
南烛伸了伸懒腰,她虽然才练了一个月,却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与以前大不相同,以前身上那些软乎乎的肉都变得有些硬实。
“南南,看!我今天带了什么过来?”又是熟悉的公鸭嗓音。
“不是我说,严兄你这是看上我们家师姐了?每天风雨无阻啊!”这欠揍的语气一听就知道是李沅。
“南烛正在长身体,得吃点好的!”说着他便从提着的食盒里面拿出来一碟水晶猪肘、一盅猪骨汤和一碟凉拌黄瓜。
“......”南烛无语地看了严墨一眼,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南烛一直觉得,严墨对自己的好感来的莫名其妙,难道会有人因为别人给他下了痒痒粉而黏上那个人吗?那他怎么不去黏老头儿?
其实说实话,南烛并不怎么喜欢严墨,甚至说,有意去躲避。
不是因为药老不喜严墨,而是严墨的性格,说的委婉一点是偏执,说的难听一点就是极度自私。
他认定的东西就一定得是他的,得听他的话,得和他在一起,直到他......厌倦。
“我不饿,你以后不要再拿来了!”南烛又说了一遍,事实上,这话她每天都说一遍,那些食物最后也是进了李沅的肚子。
“不饿的话就待会再吃,”严墨依旧是好脾气地回道。
“你为什么不回去?”南烛看着严墨的眼睛,实在是忍不住说道,“我不喜欢你,一点儿也不喜欢!”
不管严墨经历了什么,她也不会因着这些原因去成全他。
这个人,不能沾惹!
严墨低头看着坐在椅子上的那个小人儿,也不是多好看,也不是特别可爱,但是他就是想要!
严墨不是个冲动的性子,事实上,一旦他认真起来,就十分的有耐心。
“我还没什么事情,我不会打扰你的。”说着他便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拿起了昨天未看完的书。
“我这是药房,不是书房!”南烛就是对他这个态度没办法,毕竟人家还顶着个王爷的身份,不能拿棍子把人家直接赶出去吧!
“他也在这。”
李沅吃着躺枪。
“你别吃完了,给南南留点。”
“她反正不吃,别浪费了!”李沅拿着肘子吃得津津有味,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真是多谢严墨每天送的吃食,感觉练功都更加有力气了呢!
这两人每天都来这么一出,刚开始李沅还调侃几句,后来发现每天一样的戏码,左右也懒得花这个功夫了,毕竟每天要看的书就够难为他了。
作为李沅的师父,南宫衍可谓是极尽心尽力,除了武功,他还给李沅搜罗了一些商经,讲的是一些经商的道理,毕竟李沅以后要接手他家的那份产业,怎么也不能像现在这样头脑空空。
李沅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嚼着肘子肉,望着窗外长叹,“好想师父啊!”
南宫衍已经自从离开药谷后便没来过,他整天不是练功就是看书也没有出过药谷,“也不知道师父去干什么了?”
说着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向严墨。
“你最近不是天天上街去买吃食吗?有没有看到我师父?”
“没看到,不过,”严墨也有点疑惑,“之前好像听说他出去了,人不在渝县。”
“什么!不在渝县?”李沅连肘子也不吃了,“那师父去哪了?这都出了县城了?咋不带上我呢?”
李沅听到这个消息十分震惊,他震惊于南宫衍竟然能够忍心丢下他这么个乖乖徒弟而独自出去玩,亏他还天天念叨着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师父,合着这人早就走了!
“嚎什么!”南烛实在是受不了这个聒噪的师弟了,明明年龄大她几岁,却幼稚得不得了。
“师父肯定是有事情去了呀,你什么都不会,当然不会带你了。”南烛一副大人脸的模样。
李沅看着南烛这样,牙都酸了,他这个师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小大人了一点,一天天的,比他爹还严肃。
反正李沅是无心学习了,他托着腮看向窗外,思绪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严墨也没有再出声,他继续低头看书,时而看向南烛,盯着她的脸发会呆。
南烛在学习的时候一向十分认真,她虽然一直都没说出来,但是心里一直记着,只有真正强大起来才能活下去,只有拥有实力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还有,才能够,报仇!
药老这几天都窝在自己的药房里面没有出来过,南烛也去看过几次,虽然不是十分明白但也恍惚觉得,这大抵是和那蛊毒有关。
她摇了摇头,不管怎样,这些事情都还离她太远,现在还是先学好手头上的东西再说。
至于严墨,这位公鸭嗓公子,南烛也不打算管了,毕竟她也实在和他讲不通,就随他去吧。
日子过得很快,李沅盼了一个月的师父也没来,南烛臭了一个月的脸也没赶走的严墨依然赖在书房,唯一能看出来的大概就是南烛与李沅那日渐稳固的步伐,唯一有点乐趣的大约就是每次南烛试药时李沅的大呼小叫声。
“南烛,”李沅在南烛身边欲言又止,平日欢脱的少年不知为何有些局促和不知所措。
“怎么了?”南烛将刚磨好的药粉叠入纸包,有点疑惑。
“严墨,”李沅一直都知道严墨的心思,所以,现在才会如此两难,“严墨待会就要走了!”
严墨告诉了他,却一直不告诉南烛,李沅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认为严墨一定是难过的,如果,南烛能在的话也许会好一些。
南烛这才发现今天严墨似乎是没有送吃食过来,难怪,她好似觉得少了点什么。
两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毕竟,这已经足以一个人形成一种习惯,也足以一个人改变一种心境。
“你不去送送吗?”李沅有点失落,这两个月来,他们三人算得上是形影不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