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复上路,路上本枯燥,好在如今人多,谈笑风生倒也不算烦闷。
只听黄蓉一边驾马,一边到:“过儿,早上庆功宴中,你爹爹叫你去查的事情,可查好了?”
郭靖也竖耳听着,易子川则看了黄蓉一眼,见她脸上带着一丝狡诈,心中明了黄蓉也感觉到了杨康的变化。
易子川自临潢之后,便感觉到,杨康早不是当年的杨康了。虽然他对于大宋、对于郭靖,对他易子川仍旧是义胆忠肝,但行事上却越发狠辣。不是说狠辣不好,只是侠是以武止戈,杀人这事,本就不好,若凡事都是杀了了事,那就真的人如草芥了。
只听杨过道:“那个夫长昨日进城,做了些丑事,还杀了人,今早已经被斩首示众。”
郭靖闻言,不再言语,只闷声驾马。黄蓉听了,若有所思,又与易子川对视了一眼,见易子川微微摇了摇头,黄蓉便就此打住,不再追问。
不过数日,众人便到了临潢,杨过接了母亲,又依杨康的意思一起往燕京去住,郭靖黄蓉一行通往。易子川与小龙女则在临潢见了救灾的孙不二,与之说了北边大捷之事,孙不二听了自然欢喜。又想起易子川多年未回终南山,便就道:“靖儿与过儿要去燕京,你如何打算?”
易子川何尝不知这师叔的心思?只应道:“川儿多年未回山门,心中着实思念得紧,此番便想回终南山,去看看师伯。”
孙不二点头笑道:“好好好,记得看看你师父,那姓彭的已死,你也该去祭一祭。”易子川点头道:“川儿明白。”
次日,易子川、小龙女又与众人别过,两人径直往终南山去。
二人行至一处,见天色渐晚,便找了一家酒肆,准备过夜。虽已日渐黄昏,但这酒肆却仍旧人声鼎沸,易子川才入肆门,就听里头有人喊道:“可是易神算当面?”易子川忽闻此言,心中奇异,转头看去,就见一中年大汉,背着长刀,但观其相貌,易子川却想不起这人是谁。
这人喊得大声,店内食客一听“易神算”三字,那嘈杂之声竟戛然而止,个个扭头细看,又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
只见那背长刀的大汉走到跟前,对着易子川行礼道:“山东卢伯山,见过先生。”
易子川这才想起,原来是当年救杨康的时候,一起在蒙古闯过得那对卢氏兄弟。易子川便笑道:“卢兄弟见笑了。”
却说这卢伯山与弟弟卢仲敏这些年也闯了不小的名气,当年易子川大婚也有请过。只是又过八年,容貌大改,若非他自报家门,易子川只怕真的认不出来。
只见易子川又道:“卢兄怎独自一人?”卢伯山闻言,深叹了一声,开口道:“先生有所不知,这阵子那欧阳克送英雄帖,又四处与人挑战,弟弟心气高,可惜本事不如人,被那欧阳克打伤,我这便是要赶去江南接他的。”
易子川惊道:“欧阳克?”这欧阳克的名字,易子川可是多年没有听到了。如今欧阳克在此出现,也就意味着欧阳锋是出关的了!那么卢伯山说的英雄帖,十有八九是与华山论剑有关。
卢伯山见易子川不知详情,本想要细细解说,可见这店中食客目光焦聚,便又笑道:“我今日定了一个房间,先生与夫人若不嫌弃,咱们到隔间说话。”
三人到了隔间,那卢伯山又跟小二要了三五样酒菜,入座后,就听卢伯山道:“先生不知那欧阳克入中原之事么?”
易子川摇头道:“这几月都在蒙古,对江湖之事是一无所知。”卢伯山道:“那这欧阳克为何而来,先生应当知道吧?”
易子川笑道:“倒是猜到一些。”就听旁边的小龙女也道:“欧阳克这会出来,想来是欧阳锋要来探一探其他高手的深浅。”
卢伯山点头道:“是啊,那欧阳克一入中原,就广发英雄帖,又挑战各路高手,都是一些名头不小的人物。”
小龙女奇道:“既然是给欧阳锋探路,怎么不直接找洪前辈等人?”
卢伯山道:“且不说洪七公与那黄药师行踪不定,就说那欧阳克当真找到了,也未必就敢动手。”
易子川道:“不错,欧阳克本事我清楚,就算练多八年,也不会是洪老前辈的对手。”
卢伯山闻言又笑道:“先生可是觉得欧阳克本事平平?”易子川摇头道:“他本事倒是不小,只是武功上,难到登峰造极的层次。”
卢伯山叹道:“先生可不能小盱这欧阳克啊,你可知他半个月打败了多少人?”
易子川见卢伯山郑重其事,心中倒是惊异。只见卢伯山道:“我弟弟这些,我就不献丑了,我就说几个先生知道的。”
就见卢伯山喝了一口酒,而后道:“那欧阳克这半月,打败的高手中,有三人非同一般,一位是江湖中人闻风丧胆的赤练仙子。”小龙女闻言心头一惊,忙道:“师姐可安好?”
“听说只是败了,倒不见伤,想来是没什么事。”卢伯山继续道:“还有一位,就是桃花岛东邪黄药师的高徒。”
他话没说完,易子川便道:“梅超风?”卢伯山点了点头道:“就是她!就在李莫愁被打败的后三天,欧阳克又跟梅超风打上,那梅超风倒是个狠脚色,不像李莫愁机灵,听说到最后伤得不轻。”
易子川道:“还有一人呢?”卢伯山闻言微微的看了易子川一眼,说道:“这一战是几日前发生,与先生干系颇深。”
易子川见他模样,心中一动,只道:“可是上了终南山?!”
卢伯山点头道:“那欧阳克似乎知道先生不在山上,便上山点名挑战马钰道长,这一战观战之人不在少数,那欧阳克不知哪练来的一身邪门功夫,不阴不阳,马道长只与他比了三十余招,就败下阵来。”
易子川与小龙女对视一眼,就听易子川道:“你说是邪门功夫,可知详细?”
卢伯山道:“我也是听几位观战的朋友说的,听说那欧阳克所练功夫邪门至极,绝非欧阳锋的蛤蟆功,咱们虽然没见过蛤蟆功,但也略知一二。那日欧阳克所使功夫,与蛤蟆功绝对大相径庭!听说马道长一开始是力压欧阳克的,好几招都打中了欧阳克,但那欧阳克却只比划了几个桩式,就安然无恙。道长再出手,那欧阳克就如同忽然得了神功一般,越战越勇!马道长年事已高,耐力不支,几招过后,马道长就露了败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