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哈哈一笑,而后手掌一吸!竟见程英手中长剑便飞到易子川手里!
易子川本见程英练剑,忽然技痒,也想耍上一套。
可这长剑刚刚入手,易子川却有些吃惊了。
先前练剑,自问就算不是超凡脱俗,却也是登堂入室。至少在五绝面前,易子川的剑法却还是有斤两的。
而且在剑法理解上,就算还有不如几个老前辈的,终究也是世间少有。
可这长剑入手,却如同给易子川打开了一个新的篇章。
苦练两年,他练的看似指法,却是剑法。
以指代剑,终究不能与长剑在手相提并论。两年手无寸铁,如今长剑入手,却有一种别样的自在。
许多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竟在这时豁然开朗。
只见易子川一剑轻挑,后又回身平削,或飞身纵横,或颠倒迷乱!
剑法轻浮,步伐蓬乱,若非知是易子川,程英八成觉得自己见了个喝醉的,或是着了魔的。
可当程英再次细看时,却惊讶的发现,易子川耍的竟是她方才练的玉箫剑法!
程英即刻惊声道:“此剑法,你怎也会?”易子川却充耳不闻,只顾手中长剑。
一套耍完,只见他剑锋一转,又再练一着!方才还是狂乱的剑,如今却像一个书生,虽然长剑在手,但却瞧不出半点狠辣。
剑招虽妙,却总让人觉得手无缚鸡之力。
这两种奇怪的感觉,却硬生生的出现在了她最为熟悉的剑法上。
等易子川打完,程英正欲上前。
可还没跨出一步,却又停下!
只因如今易子川长剑已收,双脚并立,如红尘孤立的顽石,但越发这么分毫不动,却越发叫人觉得如潜伏的洪荒猛兽!
方才他舞剑出招,程英却觉得安定祥和。如今他孤立不动,反倒觉得异常凶险。只觉胸口如同压着一块大石头,程英屏气凝神双目死死的盯着,生怕易子川有一点点的动作。
不止程英如此,就连后头的陆无双,也是如此。
不多时,就见易子川身上气势一收,对着程英笑道:“黄药师与我也算比过几场,他的剑法,我自然了解。”
后又将长剑交还给程英,程英接过长剑之时,竟听易子川说了一声:“谢谢!”
这让程英摸不着头脑,不知易子川所谢何物,只连连点头。
自那次后,易子川便不再用指法练剑招,去了襄阳城内,打了一柄钝剑作为兵刃,依旧在襄阳内挑战来往高手。
当年手中无剑,总是一指制敌!如今手中有剑,有时长剑虽未出鞘,对手却已经认输。
一杆围观者见状,只以为是那被挑战者怕了,一时嘘声一片。
可待易子川走后,那被挑战者下了城楼,众人再看,却见他满身大汗,脸色发白!手脚不停颤抖,摇摇晃晃的走到墙角,看着自己手中的剑许久,忽然如见甚么洪荒猛兽一般,将剑丢了,慌乱离去!
后又过一月,陆无双已然大好,能不再扶杖行走,只是大伤初愈,却不得练武。
平日见程英练剑,心中早生羡慕。
特别是那次易子川在程英面前练了两次奇怪的玉箫剑法后,这程英剑法越发高明。
陆无双竟渐渐的瞧不明白起来。
又过两月,只因中秋临近,程英便要回桃花岛去。
本要陆无双一道前去,谁知道却引出另一门事故。
只因这陆无双腿好之后,便就忍不住的在这林间练起飞纵之法,又在后院独练古墓的入门武功。
小龙女见她招式肤浅,未得其道便上前道:“如此练法,何时能成?”陆无双忽听小龙女的声音,急忙低头,恭敬的喊了一声“师叔!”
就见小龙女道:“你既是师姐的徒弟,我也可教你一二招,你可愿学?”
陆无双正因程英越发厉害,越发自惭形愧,如今一听小龙女要教她急忙跪地叩首道:“多谢师叔!”
后程英去了桃花岛,小龙女便又在山间教陆无双武功。
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三年。
陆无双也越发高挑,剑法也越发娴熟。小龙女虽喜与易子川相伴,却也乐得教这无双本事。只是陆无双为了不打扰易子川与小龙女二人,便在两人隐居之地旁边再建一处,住在里面。
而易子川接连练了三年钝剑,如今对于剑中气势,理解更深。
如同黄药师的碧海潮生曲,洪七公降龙掌中所带的龙吟虎啸。
易子川这气势,在剑未出之时便已然成型,如剑刃出鞘,更是了得!
又过几年,陆无双十七岁。这日,天正下着蒙蒙细雨,陆无双独自一人在山间小屋之中。
正百无聊赖,愈发困倦的时候,忽听外头有人呼唤:“表妹!”陆无双闻言便朝屋外看去,只见屋外细雨朦胧,处处迷离。在篱笆外面站着一个绿色身影,打着伞,慢慢的走了过来。
她才走几步,陆无双便开口笑道:“表姐怎么这时候来?担心地滑。”
来人正是程英,只见她一身淡绿衣装,到了屋前收了伞,说道:“可不至于那么不顶用。”说着便往屋里走去。
二人到了屋内,程英又道:“我先去了隔壁,本有事情找易先生,在屋外喊了两声,见没人答应,便就过来了。”
陆无双道:“他们去了后山,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正说完又想起程英说来此是有正事,便道:“什么要紧的事情?却要这时候来找?”
程英道:“师父于前月出关,见我剑法有异,便问了我,我自如实回答。”
程英剑法自易子川那日练过两次,便大有所得,自次玉箫剑法更是独具一格!
只是时过境迁,陆无双倒是忘了,只道:“剑法有异?你的剑法本就是桃花岛的,能奇异到什么地方去?”
程英笑道:“自当年易先生授了两套‘玉箫剑法’,我这剑就已经大不一样。”陆无双这才想起,点了点头。
就见程英继续道:“师父听我说是易先生教授,便又教了我一套指法,要我演示给先生看。”
陆无双奇道:“若是要比试,怎不自己过来?还要你来奔波。”
程英道:“师父该是最早出关的,却不见其他人,又不知比武何时,若是先见了先生,只怕先知了先生招式,到时于他们不公。”
陆无双这些年跟着小龙女学武,对于二人本事可是推崇至极,一听程英这么说当即不服道:“说得他便定能得胜似的,当年在终南山,先生可败过欧阳锋的,虽不知道他们孰高孰低,但既齐名五绝,必是差不了多少!”
程英倒是比陆无双大气,听陆无双这么说,却也不恼。只道:“只是来了却不见先生。”
陆无双做势娇嗔道:“你来就只为了这事?”程英一听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是是是,这是次的,瞧妹妹才是正事。”
陆无双道:“先生与师叔去了后山许久,也不知道何时回来。再说如今阴雨不断,就是他回来了,你也演练不成,且安心等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