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凤府低喝一声小心,金蚕丝威力非同一般,绝对能轻而易举取了一个人的性命,也绝对能将叶白荷拦腰截断,若非如此,单是一把柳叶剑未必就能做得地榜第四,上次柳叶对纸鸢,若不是自己临时借刀,恐怕今时今日纸鸢早就做了柳叶剑下之鬼。
柳叶在地榜之上并非最厉害的那个家伙,却绝对是最难缠的那个角色,危机时候,正与刘一半交手的纸鸢抽身前来朝柳叶拍出一掌,却是在原本就被刘一半处处压制的窘境中受了刘一半一拳,击中后背,纸鸢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踉跄摔倒在地。
好在一掌终是到达柳叶身上,柳叶惨叫一声面色惨白,金蚕丝速度骤然一减,在到达叶白荷身后时候无力垂在了地上,叶白荷一刀逼退罗飞飞,罗飞飞却因为一条腿被兰亭死死保住,只能暗骂一声,硬接叶白荷一刀。
血肉之躯毕竟不如杀人刀,罗飞飞实力强悍不假,却依旧在叶白荷一刀之下破开胸膛衣裳,其人倒飞而出,脱离兰亭束缚,再度遭受重创。
遗憾的是此一刀的刀罡竟是没能要了罗飞飞的命,原因是因为罗飞飞竟还穿着一件护身软甲,在修罗道墙壁长明灯的映照之下熠熠生辉,杀人刀乃是当世神兵不假,这件软甲竟也是一件罕见的宝贝。
罗飞飞遭遇重创,最先的风魔手立即摆脱黄泉纠缠前来相救,只是黄泉本事了得,又怎可能如此让风魔手轻而易举得逞?
瞬息之间打出三掌正对风魔手后背,只是风魔手原本就是邪道臭名昭著高手,又怎能没有一点保命手段?
黄泉最为强悍是其一双鹰爪一般的手,其人早就将血肉之躯练就成杀人利器,风魔手亦是如此,只是风魔手一双手却是诡异的暗黑之色。
风魔手迅速转身对上黄泉三掌,掌风凌厉,轰然炸裂,黄泉不等气浪散开,贴身而至与风魔手近身作战,冷笑道:“看看是你这双手厉害还是我这双锻炼数十年的手厉害,我这双手可是专门送人上黄泉路的手,故此我的绰号便叫黄泉。”
风魔手面色阴寒,双眼复杂,看似心有忌惮,却在与黄泉对上双掌时候诡异一笑。
“我这双手不如你,可我为什么偏偏要叫风魔手,你可有想过?”
黄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疑惑道:“为何?”
风魔手冷笑:“因为我这双手有剧毒。”
黄泉当即大惊,立马撤手,但此时悔之已晚,与风魔手双掌对上,自己双掌竟也开始变黑,隐约能瞧见手臂上筋脉纹路亦受到影响,开始感觉到一阵剧痛。
“你阴我?”
黄泉才想明白为何堂堂邪道高手竟会故意露出空子给自己钻,原来为的便是这对掌时刻。
风魔手笑道:“与人交手,只要能赢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
双手中了剧毒,黄泉节节败退,竟是被风魔手逼的狼狈不堪,再看与肺痨鬼,交手的冷月,冷月竟是也被肺痨鬼压着打,全无还手之力,那一根拐杖竹篙也是一件难得兵器,猝不及防之下从中取出一把快剑,重创冷月胸口。
当此时候,全面落败。
张凤府心中应景,即便早已做好准备,但真到了受制于人时候还是觉得难以接受。
兰亭重伤,叶白荷虽犹有余力,但此时此刻黄泉中招,冷月受伤,纸鸢倒地不起,以一人又能抵抗得了风魔手三人?
罗飞飞自废墟之中踉跄爬起身嘴角溢血,看着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个还躺在地上的年轻剑客,若非兰亭不要命的死死抱住他一条腿,又怎会受此重创?
“我真应该将你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才能打消我心头之恨。”
最上面的战局已分出胜负,余下的修罗道恶鬼也折腾不出来什么动静,大局眼看即将注定。
罗飞飞如释重负。
张凤府捂住腰间那把匕首,并不敢太过用力,冷冷道:“只有怕死的人才会随时穿着保命软甲,你如此贪生怕死可是因为自己如同臭水沟的老鼠一般随时担心自己会丢了命?”
罗飞飞道:“随你怎么说,你想以言语激怒我?我现在的确很生气,不过却不是因为你这么一句话。我罗飞飞从来没有受过今日这么重的伤,穿着护身软甲并不丢人,分明已成了别人瓮中之鳖板上鱼肉还如此嘴上不肯服软的家伙才丢人,江湖上只分谁能活下来,而不分活下来的人用了什么手段,现在且告诉我你们想怎么死?”
张凤府再也无法接下来这句话。
受了刘一半一拳的纸鸢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眼里满是不甘。
冷冷道:“罗飞飞,早知你是如此言而无信之人,当初我便不该相信了你。”
罗飞飞笑道:“纸鸢,你怎么不把话说完?是不是在心中很想骂我言而无信,背信弃义,算不得真正的男人?可我若非是真正的男人,你又怎会在床榻之上被我折腾的死去活来对不对?归根到底你能落得如此下场,只能怪你站错了队,你虽身材不怎么样,却好在功力了得,若是肯愿意跟着我,我定不会取你性命,只可惜你冥顽不灵,要什么兄弟义气,可别忘了你只是个女人,女人不需要义气,女人只需要伺候好男人就行。”
“无耻。”
千万般话语到了嘴边,纸鸢亦只能从嘴里咬牙说出这两个字。
罗飞飞再度大笑:“无耻又如何?你不就喜欢我在床上的无耻?”
纸鸢身躯颤抖,凄厉道:“罗飞飞,我杀了你。”
说杀便杀,却是被张凤府适时拦住。
“没必要为此送了命,这一刻之前的事情就是过去,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
纸鸢怒道:“现在不是我提,是这个王八蛋在提。”
张凤府道:“你既知道他是王八蛋,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
罗飞飞所道出之事情,差不多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之事,尤其纸鸢如此虎狼之年,张凤府虽不喜听这些男女之事,却因为想拖延时间而不得不看罗飞飞得寸进尺。
只有罗飞飞一张嘴不停下来,众人才有很大的机会拖延下去,等到援兵到来,这大概便是所谓的反派死于话多系列。
张凤府素来不喜欢在杀人时候还这么多废话,但此时此刻却是巴不得罗飞飞多说上半个时辰的废话,甚至在罗飞飞无话可说时候不忘添油加醋。
“罗飞飞,今日之战若非柳叶这个王八蛋不与我们同心协力,你以为你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里趾高气扬?”
“难道你以为区区一个柳叶便能左右战局?”
罗飞飞不疑有他,笑道:“莫说是一个柳叶,便是十个柳叶又能如何?难道还能反了天?”
此时正中张凤府下怀,张凤府继续道:“做人不能像你这般忘恩负义,难不成你忘记先前我们的约定?”
罗飞飞道:“我与你又何曾有过什么约定?我只答应跟你合作,却从未答应饶你不死,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你替我料理了楚江王,若非如此,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将你们全部拿下,这样也好,至少黄泉路上你们还有这么多人结伴,不孤单。”
张凤府还想继续这个话题说下去,却是不料此时此刻风魔手插嘴道:“少主,废话还是少说的好,跟一群手下败将也并无什么好说的,要下手还是尽快的好,迟则生变,别忘了这可并非是在我们的地盘。”
“唔……”
罗飞飞迟疑。
“说的不错,我差点就得意忘形了,对付这群只会点雕虫小技的小角色,的确是无必要跟他们说太多,那就全部杀了吧,只是可惜了纸鸢……算了,天下三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满大街都是?”
“罗飞飞,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将一个活生生的人与一头猪做对比,纸鸢又如何能受得了这口恶气?
若非张凤府死死拦住,恐怕当下就要上去拼个你死我活。
“恐怕接下来你可就要真的见鬼了,动手吧。”
不忍看女人受催残,罗飞飞别过头去不看这一幕,三大邪道高手蓄势待发,大漠双剑被层层困住不得动弹。
一群残兵败将汇聚在一起做好鱼死网破准备。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
纸鸢懊悔道:“秦广王,先前是我对不起你,倘若我及早与你站在一条阵线,却也未必会发生这种事情。”
张凤府苦涩道:“恐怕即便没有今天这档子事情你也未必会跟我站在一条阵线,因为我满打满算不过只有几个人而已,我们两个人,兰亭,三鬼,这些人想要跟楚江王作对却是根本不够看的,所以,安慰的话不必多说,我也不是那矫情之人。”
被道穿心事,纸鸢也不尴尬,凄惨道:“要不怎么说你这家伙的确不太招女人喜欢?连最起码的哄女人的话都不会说。”
张凤府一阵窘迫,只因已感觉到了来自身旁某把杀人刀之上的不安情绪。
纸鸢见状捧腹,却因内伤之重不断咳嗽咳出鲜血。
强撑道:“莫非你们这两个家伙竟还有龙阳之好不成?”
张凤府更显尴尬,叶白荷冷哼一声说话。
纸鸢最后硬着头皮笑道:“秦广王,你这家伙能不能摘下脸上面具给我看一看你究竟长什么样子?”
张凤府道:“死都要死了看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用?”
纸鸢道:“给我看看你这张脸是不是比那个王八蛋更英俊一点,又或者是因为丑陋无比才带着面具,须知若是比罗飞飞长得更英俊,说不定老娘死后做了鬼还有兴趣让你欢乐欢乐。”
闻言,罗飞飞一阵不快,再度下令催促动手。
张凤府先是沉默片刻,随后即将摘下面具那一刻却是突然停手,笑道。
“恐怕今日是做不成鬼了。”
有两道人影极速掠过修罗道众洞府,又跃过十数尊修罗塑像,一黑一白,领先之人一袭黑裙,先是一掌拍向即将动手的风魔手,随后有白裙女子满是不屑。
“张凤府,还不快谢过本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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