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墨邪来说,给谁先祛除黑暗都是一样的,全凭自己的心意来,看谁顺眼谁就先来。
这句话可能听起来很任性,但他们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难不成还能把他一刀杀了?
“不可。”
三代听闻,当即开口反驳,可下一瞬,身旁的五代却冷笑一声。
“不可?有何不可?小友的意愿难道你也要掌控不成?”
说完,五代不看三代那张铁青的脸,随即走到了墨邪的身边,当着三代的面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了一枚类似于琥珀的球体。
这琥珀呈现出暗黄色,宛如妖兽的眼睛,而在琥珀的中央则是一只长着六对翅膀的蝉,墨绿色加壳在琥珀中格外醒目,几对足也清晰可见。
墨邪甚至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这几对足的锋芒,就连他引以为傲的肉身在这几对足的面前都开始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仿佛是感受到了外界的危险。
“六翅毒蝉!”
几乎是在瞬间,关于这六翅毒蝉的记忆便从他的脑海中浮现了出来,表情逐渐惊骇起来,脚下更是后退了几十步,差点被石头绊倒了。
而一旁的陈长老也明显对六翅毒蝉有了解,脸上惨白一片,连胡子都颤了起来。
六翅毒蝉本名为毒蝉,是修仙界中很罕见的毒虫,只有四大禁地或者是人烟罕见的十万大山中才能看得到。
不过看到的人基本都没落个什么好下场,命好一点的话,只会受到片刻的折磨便化作毒水了。
可倘若命背点,遇到了母蝉,非但不会死,修为也能快速精进,但每天要受到非同常人的折磨,直到肉身被小毒蝉啃食殆尽才会死,甚至连身负毒灵根的修士也不例外。
所以修仙界上有这么一句话,宁自杀而死,也不愿毒蝉入体。
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毒蝉的毒性之猛烈,比毒灵根的修士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话说回来,毒蝉对修士的好处也是同样的多,可以入药提升丹药的品质,有极小的几率使得普通的丹药直接到达极品级别,效果逆天之极。
也可直接炼化让肉身获得抗毒的能力,从此不再惧怕普通的毒物。
同时也可在一定程度上使得肉身发生蜕变,只不过这种几率很小,而且一生也只能炼化一次毒蝉,属于是碰运气的事情。
若是胆子在大点,命在好点,获得了一枚毒蝉的卵,那么就算是自身实力不行,只要将毒蝉培养妥当的话,便足以成为一张王牌。
当年的拥有毒之祖灵根的那位大能,就随身携带着一只毒蝉,较比五代宗主手里的这一只的翅膀还要多,到达了令人心惊的三十二对。
不管什么敌人在这三十二翅毒蝉的yin威下,都得乖乖的跪下,不然就是生不如死。
这也使得全天下的修士都知道了毒蝉的威力,开始纷纷效仿,不过能成长起来的毒蝉却少之又少。
到了现在毒蝉这玩意也变成了罕见之物,如五代宗主手里的六翅毒蝉那更是少之又少,因为毒蝉每过五百年才会生出一对翅膀,也可服用大量的毒物加速这个过程。
可所吞毒物品色必须极佳,或者毒性猛烈才行,不然毒蝉便会失去进化的潜质。
再者幼年的毒蝉也很脆弱,稍加不小心就可要了它的命,更别提形成战力了,是个很娇贵的东西。
“莫怕,它已经陷入沉睡了。”
五代宗主笑了一声,随即抬起一根手指在附着了灵气的同时,轻轻地在琥珀的表面一划一勾,一颗指甲盖大的东西飞了出来,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墨邪的手里。
“这是....”
墨邪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发现一枚好似鹅卵石的椭圆形石子在手中静静地躺着,看的墨邪不明所以,只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五代。
“老夫跟三代那抠门的老家伙不同,既然你选择了老夫,那老夫也自然也要跟你一些好处。”
五代宗主指了指墨邪手中的小石子继续说道:“这是毒蝉的卵,每日子时和丑时交替的刹那,需用你的精血浇灌它,一直保持四十九日,这毒蝉便会孵化出来,并且认你为主。”
“谢太上长老,谢太上长老。”
墨邪听闻后,神情大喜,他连忙跪在地上给五代磕了几个响头,内心直呼造化。
毒蝉有多大威力他不知道,但从五代手中的那只来看的话,应该很强,不然也不会在沉睡的时候就给他这么大的危险感了。
“嗯。”
五代面带赞赏之色,随即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个玉瓶,丢给了陈长老,继续说道。
“老夫看得出来你跟墨邪的感情很深厚,老夫也不是吝啬之人,这瓶养生丹便赠与你,可滋养肉身延年益寿,如果你底子不错的话,甚至可以枪出如龙。”
说着,五代对陈长老做了一个你懂的表情,看的陈长老脸色顿时跟打了鸡血一样,也跟着墨邪一般跪了下来。
当两人重新从地上站起来后,三代已经黑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洞府中,看样子应该是生气了。
但这些都跟墨邪又有什么关系呢?
墨邪小心翼翼的将毒蝉的卵放在了一个玉盒内,随即开始检查五代宗主体内的黑暗。
“有点严重了。”
较比当初的三代,五代的黑暗更为严重,可能是最近情绪有很大波动的缘故吧,整个人的真灵都被黑暗侵蚀了三分之二,距离完全侵蚀也不远了。
而且黑暗的强度也比三代体内的黑暗强出不少来,可以侧面反映出五代的实力应该比三代要强一点,毕竟黑暗的强度是跟着修士实力而发生变化的。
修士越强,则黑暗也越强。
“有把握吗?”
自己的身体只有自己了解,这话说的不假,五代也没多问严重到什么程度了,只是询问墨邪可否有把握祛除掉。
“可以!可过程会很痛苦,晚辈需要.......”
墨邪刚想解释下为什么,随即就被五代给摆手止住了,他淡淡的了一句,尽管照着你的想法做就好,至于什么痛不痛苦的都无所谓。
或许在五代的眼里,只有活命和死亡,剩余的过程都不重要,这基本和一个想活着的将死之人是一个心态。
“那晚辈现在就开始。”
“好。”
两人找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坐在了上面,紧接着墨邪便开始发动了双臂的黑暗和白昼,以及极戮灵力,开始大肆吞噬起了五代体内的黑暗灵力。
毕竟都拿了人家的东西,总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所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那种拿了东西不干活的人,所以这一次墨邪不留余力的开始干活。
另外一边。
乖离也回到了苦南所在的峡谷中,远远的他便能看到苦南此刻的样子。
此刻的苦南无论是样貌还是气色都跟以前判若两人,原本苍老的样子变为了中年样貌,宛如枯枝的白发也变为了黑色被枯草绑住随意的放到了身后。
他就站在距离乖离不远的地方,双手负在身后,修长的身材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与周围荒芜且阴暗的环境格格不入。
一双宛如雄鹰一般的瞳孔看着昏暗的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虽然他的面庞很普通,属于那种普通到放在人群中里都找不到的类型。
但一身的气质却能被人一眼记住,温润儒雅,令人感到一种如午时的阳光般温暖,很难想象拥有这种气质的人竟然是掌握一半黑渊的上古巨擘。
乖离见此心中一惊,因为苦南的神态还是气息无不在散发出他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收拢。
“该死!”
乖离暗骂一声,尽管在来之前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此刻一看心中依然是咯噔了一声。
不过心里尽管想着,但乖离脸色却未变,依然带着和以前一样玩世不恭的笑容,丝毫看不出来他内心中的真实想法。
“参见主人。”
乖离走向前,跪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请了个安。
“起来吧。”
苦南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在乖离的耳边响起,随即乖离从地上站了起来,紧接着他看到了苦南那深邃的眸子,两人的视线顿时对在了一起。
骤然间。
乖离浑身一凉,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同时,一股无名的恐惧也瞬间涌上了心头。
“他知道墨邪还活着?”
这种感觉只是在脑海中出现了一刹那,可就是这么一刹那足以让他手脚冰凉了。
因为他想到了自己跟苦南汇报墨邪陨落之后,苦南对他所下达的命令,他要自己监视墨邪的动向,当时乖离只是单纯的理解为,苦南心有不甘,想保留心中最后一丝的希望。
可如今看来,这很明显是苦南在给自己下套,他知道墨邪没有死,他知道自己心有反骨,他一定知道自己不会乖乖的按照他的命令行事,他知道自己定然会利用这段空当去准备对抗他的底牌。
这一切都指向了,苦南想利用乖离去搜集外面的信息,以助于在夺舍了墨邪之后,掌控全局。
“你心乱了。”
正当乖离胡思乱想的时候,苦南淡然的声音传了过来,将乖离从深思中惊醒,紧接着他便看到苦南俯下的身影。
“因何而乱?”
“我.....”
一双仿佛能看透心灵的眸子占据了乖离整个视线,这一刻乖离不知为何有些慌了,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玩世不恭。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那种好似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游魂,无所遁形,一切的秘密都呈现在了大庭广众之下。
“是因为我么?”
“不...是.....”
乖离竭尽全力的吐出了这两个字,衣服都被冷汗所打湿,呼吸异常凌乱,连同体内的黑暗都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那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