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甘霖将小王爷留在了天山山顶。
同样的,作为小王爷的师傅,罗天岑自然也是一起留在了这座山上,直到甘霖找到了能够解除小王爷体内剧毒的解药,或者说等到小王爷因为无药可治而饱受折磨死去,他才会下山。
但在小王爷体内已经存在十年却不曾发作,而是产生意外的变化的剧毒可不是随意就能找到解药的,哪怕是号称神医的甘霖也无法让自己在面对到一种他自己也一无所知的剧毒时立刻想到解决的办法。
所幸小王爷生性坚韧,哪怕罗天岑实话实说,将他很有可能在十年后因为其体内的剧毒而死去的话也告诉他时,小王爷非但没有和其他同年龄的孩子一样又哭又闹,反而对此表示毫无在意,甚至是告诉罗天岑说自己自明日开始就要准备学习剑术。
于是从第二天开始,罗天岑便开始在天山山顶上教导小王爷修习剑术,而在天山之外,天剑山庄的人则是依照他的吩咐,开始加派人手前往飞星楼,想要尝试着去找找看,看看是否能够找到被飞星楼藏起来的解药。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在罗天岑带着小王爷离开临阳城王爷府后,常扬威一行人便也打算离开这里回去海石镇。
离开前,已经得到消息,知道自己的孙儿已经安全离开了临阳城的老王爷在放松至于之余,找到了常扬威,说是有一件东西需要常扬威帮忙送去其他的城镇。
但仔细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老王爷自己要将自己送到他原本的老家,而且早在前些日子,他就已经开始将自己在临阳城的一些土地家产变卖赠送,将这些财产都换成了银票存在了一家在汉武朝各地都有分号的钱庄里,就算是去到了其他的城镇,也能凭借凭证从其他钱庄取钱。
当常扬威问起为何要这么做的时候,老王爷只是回答说自己没有多少年可活,他想要让自己的孙儿不再以小王爷的身份继续为人所知,他想让自己的孙儿能够不像现在这样,一直生活在随时都有可能被暗杀的危险之中。
至于这座临阳城王爷府,除了其中的一些必须要带走的东西之外,其余的一切都被交给了当地的官府衙门。
就这样,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将所有东西都装上马车后,常扬威与闻竹便将老王爷以及他的两位贴身侍从送上马车,赖无为等人则是与王爷府的侍从婢女们一起,驾驶着装着大量箱子的马车,一同走在官道上离开了临阳城。
身为汉武朝资历最老的王爷之一,更是现在唯一的一位王爷,老王爷要回去的地方自然是距离京城不远,但由于这一次的行动并没有事先告诉任何人知道,再加上常扬威等人也是在官道上进行护送,所以一路上相安无事,很快就将带着车队到达了距离京城还有五百里的一处平坦林地。
林地的不远处便是一座还算是热闹的小镇子。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当初不是有人在咱们的季明镇买下了一大块的地,结果那块地一直都没有人去动过,就连当地的衙门都开始怀疑当初交给他们的银票是假的呢!虽然后来还是盖上了一座大院子,但却没有人住!”
“不过近日来,据说已经有人开始往这座大院子里头搬家具了”
“嘿!你还别说,我昨天刚刚路过那里,隐约间还能看到房子里头有烛火点亮呢!我看呐,八成是有一位大人物要住进来了”
在数年前就已经卖出去一大块土地的季明镇中,镇上的民众这些日子可谓是嘴边八卦不断,,只不过口中说的一件事情偶都是和数年前被卖出去的那块土地有关,与这些日子突然热闹起来的那座大宅院有关。
人人都在好奇是谁会住到那座大宅院里头,而一些说是自己得到了小道消息的人告诉大家伙说是一位京城来的大官要住到这里来,但是随即就有在衙门做事的朋友的人跑来辟谣,告诉大家说只是一个富有的老头子要住进来而已。
这下大家伙就没了兴致,原本还以为是一位大官住到季明镇来的他们便一一散去,认为一个老头根本不能在这里掀起什么风浪,对季明镇也没有什么帮助。
因为,就算是距离京城不过五百里,季明镇依旧算不上繁荣,甚至在街上还有不少的乞丐在四处乞讨着。
这些日子以来,大家伙可是一直在期盼着一个京城来的大官能够让季明镇变得更加热闹,更加富有一些,可是就好像是被朝廷遗忘了一般,这些年来,根本就没有任何一个官员来到过这里,就连当地官府的人都离开了大半。
对于季明镇来说,在还没有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老王爷的到来无疑是毫无用处,甚至还会被大多数人所排斥,而对于一心想要隐姓埋名的老王爷来说,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因为根据老王爷从朝廷得到的情报可以知道,季明镇是京城附近最不为所知的一座小镇,它有着老王爷最需要的安静隐蔽,等到他死去,小王爷回来继承家业后,就能够不受外界的纷扰,安安心心的长大,顺顺利利的为自家传承接待,开枝散叶。
“老王爷,我们便送你到这里,因为镖局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亲自去处理,所以便不在这里久留了”
将老王爷送到季明镇,且与王爷府的侍从婢女一起将其带到已经安排妥当的院子里后,常扬威便先行告别离开,带着其他人一起,径直离开了季明镇,也不管老王爷是否还有话要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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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季明镇已有足足十天,回到海石镇,将镖局大门重新打开已经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时间里,镖局大院的门前始终没有人前来托镖,对此很是疑惑也好奇的赖无为十分机灵的跑到了外头,去和镇上的居民们交谈着,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仔细一问后便知道,原来这些日子正是海石镇上的一个小小节日,说是出海捕鱼以及行商的人们为何向出海的众人祈福,所以会在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去往庙里祈福,街上也会陆陆续续的挂上一盏盏灯笼。
这个习俗虽不是海石镇与生俱来的,但随着时间的流转,越来越多的人习惯了这个习俗,也愿意参加到为出海之人祈福的行列里,于是久而久之,反倒是让这个习俗成为了一个人人可参与的轻松节日。
除了为出海之人祈福,在已经慢慢产生变化的节日里,大多数人更喜欢的是参加由当地的商户们联合起来举办的一场灯会,在灯会举办的时间里,人们可以在每一天的夜晚,走上海石镇的街头巷尾,看到自己喜欢的花灯,在酒楼客栈听到平日里听不到的戏曲说书。
更是有年轻人借此机会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说上几句话。
一个本意放松的节日,自然是没有人会出现在镖局的门前,而当赖无为回到镖局的时候,也提议让其他人一起去参加这场还要持续足足五天时间的灯会,还非常机灵的说:不如就当做是给我们放假,少爷你也好借此机会好好的休息休息
是夜。
接受了赖无为的提议的常扬威便与闻竹一起,换上了新衣裳后就携手离开了镖局大院,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起。
走在海石镇镇上并不平坦的石板路上,看着周边已经挂了有数日的各种各样的灯笼,常扬威不由得拉上了闻竹的小手,而后故作镇定的说道:“其实,有时候确实应该好好的放松一下,如果说每一天,不是在走镖,就是在走镖的路上,哪怕是再强大的人也会因此疲惫”
“所以你到底要与我说些什么?”,看着常扬威那依旧窘迫的模样,闻竹轻笑着说:“你在面对赖无为他们的时候能那么的威严大胆,为何在面对我的时候却是这般羞涩?你我可是名正言顺的夫妻,我是你的妻子,而你是我的丈夫”
“我们两个应该是无话不谈的,扬威,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担心?”
听到闻竹说的话,常扬威摇了摇头,终于是看着前者的眼睛,说:“其实我们两人身为镖师就已经不够安全了,更何况走的镖越来越多,遇到的人或事越来越多,麻烦必然也会越来越多,只不过是看运气好不好罢了”
“我只是觉得,在这种事情,或许真的应该放下一切,去好好的享受暂时的平静”
“所以,我们去放花灯吧!”
拉着常扬威的手,闻竹很是高兴的带着他去到了一家贩卖花灯的商户,从其中挑选了两个,然后走到海石镇外唯一的一条河流,将其中一盏花灯递给常扬威后,才开口说:“人们在河中让花灯随波逐流,为的是许下愿望、祈求平安”
“今日我们两个在这里放花灯,便是祈求岁岁年年平安,我们两人也能长长久久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