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首的几个不是张良一系,虽非同宗,却是同族。
他们这些人是清河郡的老张姓人,据说也是很久以前从别处搬来的,但是没人能够说的清楚究竟是什么年代。
不过,远远比张良这一支系要早的多!虽然如今的张姓老族长已然是人家这一支系的。
张文经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张‘字,我始祖本为黄帝后裔,官封弓正,因功赐姓张氏,世居清河,已近千年,从来没出过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哼,管他董卓也好,’鸿门‘也罢,我们要同仇敌忾,誓死守卫祠堂,就算就此绝了根,也不辱没祖宗。“
张文继道:“不可,不可,有道是‘秀才遇见兵,有理也讲不清。‘张氏没有一个怕死的孬种,但是因一己之私,而牵连整个清河百姓,同样是千古罪人。”
张文纬道:“张氏大难,怎不见卧牛山庄的人?那里兵丁不少,老族长何不借来以解清河之围呢?”
张思琮道:“三伯,卧牛山藏有天子之剑与高祖金牍,万分重要,若出兵来援,中了调虎离山,可就大大不妙了。”
张思珅道:“那就带了神弓,咱们先到卧牛山暂避,卧牛山铜墙铁壁,官兵也无可奈何。”
张思瓘道:“你我走了,张氏祠堂还要不要了?清河百姓又怎么办?其实还有一个下下策,巨鹿黄巾军首领张角,也是张氏子孙,当年他落难来投,咱们也容了他,如今家族有难,他能袖手旁观?听说黄巾军有十万之众,不如。。。?”
他边说边偷偷观察长辈脸色,果然,当他说到张角的名字时,众位老人都愤然变色,有的捶胸跺脚,有的摇头叹气,有的低声说了声‘呸‘,有的用力吐了口痰。
张角的贪心,比董卓还大,他暗地里派兵,早已攻打了卧牛山多次了,若不是庄主张辽坚守,髑髅台早就被张角拆了,请他派兵来救清河,就算能一时抵抗‘鸿门‘,终了还不是撵走了恶虎又新来了豺狼?
众人议论纷纷,除了义愤填膺,视死如归,谁也拿不出个主意,老族长一筹莫展,不知道该听谁的才是。
曹操与夏侯惇听了个大概,基本上也明白了,张家有张祖传的‘乾坤弓‘,供奉在张氏祠堂之内,而这张神弓能够帮助开启髑髅台,也正是这个原因,才招致了’朝廷‘下旨借用。
这是曹操第一次听到,五行剑人人争夺,因为大家都知道聚齐了五行剑才能开启髑髅台,‘乾坤弓‘也是开启的必备条件,曹操今天才首次耳闻。
一张弓如何开启髑髅台呢?曹操心里没时间细想,因为五行剑聚齐了又如何开启髑髅台呢?谁知道呢!
见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曹操说道:“董卓老贼早已挟持天子,架空朝廷,其篡位称帝之心,已是路人皆知。之所以还未动手,就是因为有天子之剑与高祖金牍存在,是他篡汉的一大障碍,也是目前最大的心病,故而董卓与‘鸿门‘不惜一切代价抢夺五行剑与’乾坤弓‘,髑髅台开启之人,就是董卓篡位之时,所以’乾坤弓‘无论如何不能落得’鸿门‘手里。”
曹操一席话,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么半天,几乎没人注意曹操两人,大家都以为不过是前来问诊的病人而已,不曾想曹操竟然说出这番话来,瞬间的安静过后,张氏族人开始大声指责。
“你是何人?在此大言不惭,说的轻巧,年轻人可知‘鸿门‘的手段有多毒辣?”
“是呀,所谓民不与官斗,几百名官兵此刻就围在祠堂周围,郡守大人与‘鸿门‘特使处还有上千名之多,以卵击石,怎么可能硬碰的过?”
“这是我们家族之事,什么时候轮到外人插嘴。”
老族长满脸不悦:“都不要吵!”接着客气地问曹操:“这位公子,还未请教尊姓大名?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们自然心知肚明,可是苦无良策,不知公子有何见教?”
曹操将手中长剑一举:“晚辈曹操,请问诸位可曾识得此剑?这正是‘青虹剑‘,而我这位夏侯兄弟手里的,就是’霸王剑‘”
这几句话,说得众人目瞪口呆,董卓与‘鸿门‘抢夺五行剑,查抄曹家,通缉曹操,众人都有所耳闻,真想不到,这名年少英雄就在眼前。
众人谁也不认识五行剑,更没见过曹操,都瞪大了眼睛。张可淮恭恭敬敬给曹操施了一礼:“曹大哥不惧权臣,勇斗‘鸿门’,可淮敬重的很,请受我一拜。”
曹操赶忙还礼,“说来惭愧,在下也是被‘鸿门’追杀,这才误打误撞,一路到此的。但是在下曾亲眼看到大汉还有郑尚书,卢大人等忠志之士,董贼已经尽失人心,强弩之末,早晚必败。“
“哈哈哈哈,已成瓮中之鳖,还敢在此大放厥词!”
声音尖细刺耳,带着得意之气。
呼啦啦,闯进来一大群官兵,将大厅正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为首的两人,一人身穿官服,面目清秀,张氏族人全都认得,他就是清河郡太守孔大人;另一人长脸似驴,鼻弯似钩,两只豆粒状的眼睛射出精光,穿一身太监服饰,只是身材矮小,瘦骨嶙峋,似乎是常年忍饥挨饿。
这人谁也不认识,他双眼扫了一遍屋内的众人,笑道:“曹世侄,别来无恙?”
见他认识自己,想了半天,却对这人没有丝毫印象。
“郡守大人,告诉他们。”
“是,这位就是京城来的上差,先帝爷的随身大监段珪公公。”
曹操这才想起此人,他知道先帝身边有两大太监,一个叫做张让,另一个就叫做段珪。曹家几代都在朝里做官,少不了要于大太监们打交道,只是曹操并未与他有过接触,所有的印象只是从父亲和叔父那里听到的而已。
“世侄,老奴与令堂大人一向交好,情同手足,曹家的遭遇,老奴也是万分悲痛。快些将‘青虹剑’交给老奴保管,量那‘鸿门’再不敢为难世侄。”
他故作悲状,眼睛却牢牢地盯着‘青虹剑’。
曹操哈哈长笑,震得屋顶灰尘‘噗噗’地落下。
众人莫名其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眼下大难临头,还有什么可笑的?
段珪见曹操笑个不停,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不禁怒道:“世侄,你已走投无路,随时有杀身之祸,实话告诉你,吕布掌门已经率领‘鸿门’杀手倾巢而出,不出三日,必到清河,只有将‘青虹剑‘与’霸王剑‘交由老奴保管,方可保住性命。”
曹操止住笑声,大声道:“公公口口声声世侄,到底是称呼曹某呢,还是称呼‘青虹剑’呢?”
“你!给脸不要脸,死到临头,还敢大言不惭。”
“天下谁人不知?‘十常侍’蛊惑先帝,祸乱朝纲,横征暴敛,卖官鬻爵,以致天下人心思乱,盗贼蜂起,你们就是罪魁祸首。先父每每提及,无不咬牙切齿,深恶痛绝,何来情同手足?”
曹操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张氏族人无不钦佩。
“好,好。”老族长张兆楷抚掌赞道,“说的痛快,就凭曹公子这几句话,老夫终于相信,这大汉天下,始终还有正气尚存。”
“你自寻死路,也怪不得老奴了。”说着,一摆手,示意官兵冲上前拿人。
“慢!”张兆楷走了几步,来到郡守大人面前,“孔大人,你乃圣人之后,怎可听命于阉贼,自损名声呢?圣旨里说,让老朽明日午时献弓,为何现在就带兵强夺呢?”
孔太守趑趄嗫嚅,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他身后闪出两个人来,都是三十岁左右,一人一口鬼头刀,架在孔太守后颈上。
敢情他也是被逼无奈,张兆楷道:“段公公,你也是先帝爷老臣,想不到先帝爷尸骨未寒,你却投靠董贼,为虎作伥,神弓就在张氏祠堂,有本事就来取,何必使用下三滥手段,逼迫孔大人呢?”
段珪冷笑:“成大事不拘小节,老奴我备受先帝爷恩宠,言听计从,富贵荣华,已至顶峰。你们自然听说过,先帝爷亲口说出‘张常侍是我爹,段常侍是我妈’,试问,纵然是位列三公,又能否有如此恩遇?“
无人应声,他又接着道:“你们都是要死的人了,老奴也就不怕告诉你们。那个时候,老奴家族是何等风光?那个时候,董卓又算什么东西?先帝爷驾崩之时,老奴就在当场,为了先帝爷的冤情,为了我段氏的荣辱,老奴只得卑躬屈膝,低三下四,不但对董卓老贼奴颜婢色,阿谀奉承,还加入‘鸿门’,还为吕布那黄齿小儿充当甚么八大金刚。“
听他的话,似乎都董卓与‘鸿门’颇有怨言,说起‘鸿门’八大金刚,大力士、独眼龙与野鸭子都已经死去,剩下的诸葛汐泠、笑头陀、毒菩萨以及水龙王都也见识过,唯独剩下一名,敢情就是这位先帝身边的太监段珪。
“老奴忍辱负重,甘为牛马,为的是什么?水清、山明,告诉他们。”
“是,叔父。“
孔太守身后两人,一个叫段水清,一个叫段山明,都是段珪的族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