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空仔细打量着他们三人脚下的步子,乍看之时没什么稀奇,可要细想之下,其实是暗合北斗七星所布。
三人之中以仇通海为阵眼,视为天权星位,左右二人分别站在摇光和天枢位上,护在两旁。一旦动起手来首尾相应,三路齐发,进可攻其不备,退能固若金汤。真可谓是“万千刀枪里边藏,专看来势攻与防。钩挑连环锋甚险,鬼神见此也惊忙。”
知晓其中门道之后,惠空和尚双掌一晃,气功加身,单凭一对肉手来战三枭手中的钩镰铁枪。
这鬼山三枭当中,以老大仇通海武功最为高强,手中兵刃使的是神出鬼没,紧紧贴在惠空和尚胸前要害处游走,单等一个机会,就要取他性命。
老二仇通河也不示弱,仗着自己这几年在大哥的指点下武功有所进步,频频向和尚发难。脚下步子流转间,越逼越近,把惠空所占的退避空间牢牢控住,不让他有丝毫翻身的机会。
至于老三仇通江毕竟还是年轻,能耐也没两位哥哥那般凶猛,只得在一旁补补位置,暗地里趁大和尚不注意搞点偷袭什么的。不过就算如此,也够那惠通头疼一阵的。
三人在无间默契的配合下,眼看着占了上风,就连铁掌道人和紫面阎罗都对他们的功夫赞不绝口。真不愧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替旧人啊。
与此同时,为了逮住张财神,崔士元用尽了平生所学,塌下腰来就在后头紧紧跟着,看看这小子到底憋着什么坏水。
果不不出他所料,本来张财神出了后院,按路线是想直奔自己的卧房而来,行至一半却突然顿住了,似是又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调转回头急匆匆去了东厢房的一个闲屋。
崔士元在暗处看的一清二楚,心想这坏透心肝肾,外带冒绿烟儿的小子莫不是要偷偷去取那些平日里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若是如此,那正合了自己的心意,赶巧如今囊中羞涩,借此行侠仗义的机会发比横财岂不美哉?
想到此处,他压低了脚步,缓缓来到那间“藏金埋银”的屋外。还是自己那套老规矩,未进之前先听听动静,等他把耳朵往上这么一贴,一阵低沉的“呜呜”声让他心头一奇。
“呵呵,我道这小子是去找那些脏钱外逃,哪成想却是个色中恶鬼,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祸害姑娘找点乐子,真是不禁让人恨碎了钢牙。”
等他正要闯将进去,转念又一想:“不对,这张财神虽然平日里坏事做尽,也抢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但能让他在大难当前的时候还要风流快活一把的莫非是今夜丢失的月娥姑娘?这小子是想鱼死网破!”
就在此时,屋内猛然传出了一声女子的尖叫:“你休要过来,再多走半步,我宁可碰头而死也不让你这畜生毁了清白!”
“嘿嘿,小娘子,说这些岂不伤了你我的感情。如今那姓李的自身难保,至于你他更是无暇顾及。不如就在此地从了我,担保你后半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崔士元听到这里忍无可忍,一脚踹破窗棂子飞身纵入,抽出挂在腰间的逐风俏皮剑,指着正欲作恶的张财神背后大喝一声:“呔,你这不要脸面的东西,还不快住手!”
被他这么一闹,张财神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回身一看,又是白天找自己麻烦那小子,顿时由惊转怒,从旁摸了一把柴刀横在手里道:“呵,又是你这小子坏我好事,看来咱们还真是水火不容啊?不就是想要救她吗?那我就偏偏不让你得逞!”
说话间柴刀一转,直奔月娥姑娘胸口刺来,崔士元见状大惊失色,要是有陆老大在此事绝不是问题,可自己那两下子照人家可差的远了,面前这么远的距离即使纵了过去又怎能拦的下丧心病狂的张财神?
正在他犯难的时候,也许是苍天保佑,那穷途末路的张财神无意间踩中了一个破篮子,致使脚下一滑,“咕咚”一声栽了个屁墩子。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崔士元赶紧蹦了过去,一脚把他踢倒在地,顺势点了穴道。
此时的月娥姑娘已经是泪眼婆娑,精神恍惚,等崔士元上前的时候还在疯狂的挣扎,嘴里亦是下意识的喊叫,被她这么一弄,一时间无法解开绳子门外又传来了数股急促的脚步声。
情急之下,崔士元只得口称“得罪”用手掌将其打晕,背在身后,按照之前进来的那个窗口,三纵两跳来到了高墙之下。
就在他们才逃出来没多久,方才的闲屋已是被一群张府的家丁护院团团围住,手持灯球火把亮如白昼。
若非是家主为了谋划如何侵占李家,避人闲话,有意思吩咐不让他们出屋,这帮势力之徒可能早就将崔士元和惠空围剿住了。此时是听了后院响起了打斗之声,为保周全出来看看,正巧撞见一道黑影到了附近这才急忙追缉而来。
“不好,是大官人被人点了穴道!赶紧过来搭把手给抬回房去,剩下的人跟我往后院追!”
为首的黄大力脸上青肿未消,率领众人一路疾驰,向着惠空和尚与众贼人争斗的地方而来。
本来都已经翻墙出来的崔士元看见情况不妙,只得先找个灌木丛把月娥姑娘藏在里边,自己再度飞身上房前去接应惠空大和尚。
等他赶到之时,惠空正和三枭斗的难解难分,掌光枪影缠作一团,而在另一边的众家丁护院也纷纷涌了过来,自知情况万分紧急,崔士元在屋顶就扯开了嗓子大声喊道:“喂,朋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听见呼唤,惠空对三枭呵呵一笑:“今日贫僧有事在身,恕不奉陪。奉劝诸位好自为之,若再执迷不悟,下次见面定废去尔等武功。”
言罢,大和尚忽的腾身而起,一连踩着三兄弟递来的枪头,好似凌空飞鹤一般,跃到崔士元所在的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