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那白袍小将不再有所顾忌,放声大笑起来。
这笑声中分明掺杂着万般心思,却也无从诉说,只得凭着一腔热血,俯身捡起落在地上的白蜡亮银枪,点指惠空二人道:“秃驴、无名小子,今日在这生死擂上我们三人当中只能有一个活着走出去,吃了这么久的朝廷俸禄爷爷我也吃得腻了,索性放手一搏,与尔等乱党一较高下!”
这话说的看似狂妄,实则是他内心里面最后的独白。白袍小将对于自己进退无路的处境十分了解,与其苟活于世不如马革裹尸。
“杀!”
一声长啸,白袍小将疾步冲来,提枪便刺,惠空和尚有伤在身不能动弹,身旁的陆迁岂能容他放肆,从身后拽出龙纹擀棒轻声道:“大师傅,你且在此稍后片刻。”
话音甫落,奇门天衍二十二式神功再现,只见功力大增的陆迁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白袍小将面前,拨开他的枪头,劈面一掌。
这一掌掌还未至,那激荡而出的劲风就已打掉了白袍小将的发冠,不出一合,高下立判。
“啊!”
别看年纪不大,这白袍小将也已驰骋疆场多年,阅过的战将自是无数,可此等隔空发力的功夫,却不多见,顿时大吃一惊。
心知以自己这一身的能耐定不是此人对手,白袍小将枪式虚晃,猛地一转身,同时暗中将手伸入怀中欲取暗器来打陆迁。
怎么说陆迁也是身负六壬流光诀的人,这等把戏早就被他看在眼里,身形一晃,死死卡主白袍小将的视角,紧跟着手起棒落,龙纹擀棒顿时化作一道青芒挂着雷霆之势向他打来。
白袍小将见势不妙,急忙摆枪招架,可他这兵刃原本就是以巧著称,又哪里抵得住陆迁的大力,耳轮中只听得“咔嚓”一声,枪身瞬间折为两段。
再无阻拦的龙纹擀棒径直奔向白袍小将肩头,正打在他头颈相连之地,霎时间身子腾空转了三转,死尸滚入官军阵中。
解决了眼前之敌后,陆迁也不多做停留,背起惠空和尚纵回本队,手掐脉门替他诊治起来。
“愚蠢,愚蠢之极!真是气煞我也。”平天居士狄懿一改之前波澜不惊的神色,横眉立目道。
本以为这小白龙江饶见席小六身死之后,打伤和尚会回归本队,谁知他竟是一意孤行走上了绝路,白白丢了性命。
眼看连折两人,接下来的比斗可不能再输了。想到这里,狄懿用折扇一指身后的黄脸汉子,亲自点将道:“霹雳太岁秦风,该轮到你出手了。”
见总督军下令,那名叫秦风的黄脸汉子紧了紧腰中绑带,自“无影客”中跨步而出,抱拳领命,飞身纵上生死擂。
“呔!尔等贼子,哪个敢上来与秦某走上两个回合?”
他这边在台上叫嚣,底下小童林逸觉得如此干巴巴地呆着甚是无聊,一捅望着陆迁背影发愣的崔士元道:“喂,我说崔大哥,你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块木头似的,莫不是被朝廷兵马吓傻了不成?这一阵你我兄弟二人一道上去耍耍如何?”
“啊?你刚才可是说要上去打擂?就凭咱俩这副身手怕是无异于自寻死路吧?”
兴致勃勃的林逸看崔士元似乎对他的提议并不敢兴趣,一时间孩子心性涌上心头,从背后伸出二指对准他的***用力一戳。
受了刺ji的崔士元整个人都蹦了起来,嘴里嚷嚷道:“喂,你干什么!”
台上秦风看他这里跃跃欲试,大声喝道:“呵呵,好小子,快些过来领死!”
此刻群侠的目光纷纷聚集到崔士元的身上,死要面子的崔士元虽然脸上尴尬,却也不能再做推辞,只得狠狠瞪了偷笑的林逸一眼,将错就错道:“狂什么狂,看我等会把你打个屁滚尿流,也就知道你家崔爷爷的厉害了。”
以往的其他高人上去都是施展轻身功法,潇洒异常,可轮到崔士元这一次偏偏选了个剑走偏锋,不紧不慢的拨开人群,脸上赔笑道:“嘿嘿,不好意思诸位,还请借过。”
大家见眼前这个自告奋勇的年轻人具不认识,心里也是一半好奇一半担忧。
好奇的是,此后生兴许是哪门哪派的后起之秀,这一战之后说不好就可以名扬四海,震惊武林,占据排行榜上的一席之地。
担忧的则是,就连佘家庄的二位响当当的大侠都已战死台上,若是再连败下去,伤了士气不说,倒是让这班朝廷鹰犬小看了咱们习武之人。
抛下他们心里如何议论不谈,单说着崔士元磨磨蹭蹭总算是来到了秦风对面,未曾动手先嬉笑道:“你这汉子可敢报上名姓,免得一会崔爷爷把你这无名之辈伤了让群侠笑我欺负末流宵小。”
此言不听还则罢了,一听之下气的秦风哇哇暴叫,抄起手中大刀,指着崔士元鼻子破口大骂:“黄口小儿,怎识得你秦风爷爷的厉害,此番我必在这擂台上取你狗命,休走看刀!”
刀借人势,人借刀威,气炸了心肝脾肺肾的秦风突起发难,吓得崔士元急忙抽出逐风俏皮剑来应对。
初时打斗得还算旗鼓相当,可是他哪里知道这霹雳太岁秦风的厉害其实并不在刀上,等到了二十几个回合,秦风刀交左手,飞起一脚向他踢来。
崔士元作势欲挡,却见一溜火光直扑面门,大惊不已的崔士元赶紧抱头蹲下,饶是如此还是被那滚烫的火苗燎掉了中间一撮头发,原本就生的不怎么好看的模样这下变得更加滑稽了。
小林逸见兄弟受难,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趁着公冶惊鸿老英雄一个没留神,脚下轻点,眨眼间已来在了擂台之上。
“崔兄莫怕,我来助你!”
不知从哪里突然蹿上来一个十来岁的娃娃,群侠立时你看我,我看你,还以为是谁手一松把自己孙儿放过去了。可又转念一想,这援助少林的战场哪里会有人傻到带上年幼的孩子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