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相峙,各站一方,狄懿见公冶惊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正合了自己心意,手中折扇一摆,直探公冶惊鸿面门,冷笑道:“师兄,得罪了!”
公冶老英雄见状,吩咐崔士元暂且退下台去,而后分开双掌,一拨一开间,扫去狄懿打来的折扇,以碎心掌呼啸击之。
由于他们两人都是在武林中数得上名次的高手,每过一式都掀起一道气浪,在那场中打斗的甚是好看,令四下围观的一众老少英雄顿觉大开眼界。
惠空和尚站在师兄惠通方丈身边,看过公冶老英雄的招式之后频频点头道:“师兄,我观这公冶老施主的功夫与当年相比大有长进,这场比试大可稳操胜券。”
“阿弥陀佛,现在看来确是如此。不过依老衲愚见,这狄懿绝非善类,若是明着不能取胜也会在暗中耍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窥虚道长闻言道:“老方丈所言甚是,据江湖传闻,平天居士狄懿身负奇功且精于暗器,公冶老英雄虽然武艺出众,只怕难免会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
三位高人正说到这里,只见台上突现惊变。之前稳如泰山的公冶惊鸿不知怎地,身上好像突然使不出力气,出拳踢腿具显软绵,在平天居士狄懿的层层扇影中险象环生。
“老前辈,您可要撑住啊!”
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崔士元,站在人群当中扯着脖子喊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公冶老英雄也是为了替自己出头才与那平天居士交上手的,要是说毫不关心那还对得起“仁义”二字吗?
发现事态异常的公冶惊鸿且战且退,眼看已被对手逼入绝境,猛地将身子一震,双掌搅动真气,沛然轰出。顷刻间,一团巨力驾驭风雷之势向狄懿袭来。
那平天居士知道师兄用了绝式,也不慌张,一手抓着折扇,另一只手凌空化气与之对在一处,将那道气流霸气击溃。
“哈哈,妙极!师兄果然是老当益壮,内功修为较当年更为精深了。”
狄懿嘴上夸赞着,向前进招却是并未有丝毫停歇。只见他折扇轻摆,身形一纵,向着公冶惊鸿胸前三处要穴点来。
那合在一块的折扇在狄懿内力的催动下,威力毫不逊色于刀剑,隐隐似有破空之声,疾驰而至。
公冶惊鸿再想阻拦,双臂竟然有些不听使唤,好像无形之中被绑了两块千斤重的巨石,无论怎么挣扎都提不起力气。
危急关头,老英雄避无可避,只得尽量扭转身子挡住要害,豁出去肩头受他一击。
这一下打上之后,公冶惊鸿立时觉得有一股大力震得浑身骨缝响动,自心底涌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脚下一个站立不稳,“咕咚”一声摔倒在地。
此时群侠之中皆已沸腾,以公冶老英雄的身手都不是那狄懿对手,试问在这少室山中还有哪位高人能降得住他?
“呵呵,师兄,中了我这幽兰软筋散的滋味可还行?我知道你一向看不起我狄懿,觉得有我这样的师弟为师门所不齿。然而今日,你这德高望重的清风行叟已败在了我的手里,念在同门一场的份上,有什么遗愿大可说与我听。”
得胜之后的平天居士狄懿,俯下身来,以折扇快速封住公冶老英雄几处穴道,故作怜悯之姿轻声嘲弄道。
“呸,无耻小人,竟然在扇中下毒!老朽既已落在你的手里,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向来性格沉稳的公冶惊鸿,在失了爱徒林逸之后又误中狄懿算计,众目睽睽之下心态已然炸裂,现在的他只求一死了之。
“哈哈,小人如何?君子又如何?你一把年纪了也该知道兵不厌诈的道理。别看我武功比不上你高强,但纵观场外又有几人是我狄懿的对手?只要将师兄你除去,在这少室山中便是我狄懿的天下。”
将这一切看的真切的惠通方丈,晃动手中金鼎禅杖就要登台救人,哪知在人群当中一时被愤怒冲昏了头的崔士元倒先纵了上去。
“呔,你这朝廷的老奸贼,识相的速速放了公冶老前辈,我震八荒慑九州俏皮无双机智小剑魔崔士元会你一会!”
别看崔士元这几句话说的狠辣,其实在心里他已忐忑的默念了无数遍。论真本事自己哪里是那狄懿的对手?可不上去,又不忍心看着公冶老英雄与小林逸一样因自己而死,权衡利弊之后,在良心的驱动下还是决定登台相助。
平天居士狄懿回头看了看,见上台的竟是连斩了自己两员爱将的丑小子,遂冷笑道:“呵呵,好,够胆量。既然是你亲自送上门了,那就休怪老夫以大欺小。”
话音未落,狄懿的身子好像一支离弦的利箭一样,向着崔士元疾驰而去,谅他做梦都没想到此人竟有这么快的身手。
肋下逐风俏皮剑还未出鞘,白纸扇的锋芒就已到了眼前,大吃一惊的崔士元只好就地一滚以做躲避。
可那狄懿的功法都是一环紧扣一环的,凡是崔士元能想到的招式解法,那平天居士皆已料在了前头,早就在他的落脚点等候多时了,崔士元这一滚可谓是正中下怀。
眼看小剑魔性命不保,自人群当中忽然飙出一道金光,不偏不倚地打在狄懿的折扇当中。
耳轮中只听得“当啷”一声,平天居士手中一震,冷眼观瞧,但见一支金色梭镖穿过铁骨牢牢嵌入自己的折扇之中,可见暗中出手之人手劲之大,绝非泛泛之辈。
正当他面露疑惑之际,打远处脚下乘风上来一位青年侠士,一袭青衫罩身,剑眉星目生得十分俊俏。
不单如此,最为显眼的是在其背后还背了一个长条形的藏青白梅碎花套,里头鼓鼓囊囊的也不知塞着什么宝贝。
别人自是不认得此人,但那崔士元可是喜出望外,激动的大声嚷道:“陆老大,万没想到有生之年你我弟兄还能在此相见,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