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胡灵听程皓这么说先是一愣,随后又看看周围,这才明白了程皓的意思。
确实,程皓和刘乡九都不可能一直保护他,只要他明天一离开客再来,只怕就要被人惦记上,到时候别说是饼子保不住,就是小命也要丢!
“吃吧,就是你自己吃。”程皓拍拍胡灵肩膀,他倒是颇为欣赏这个有孝心的少年的。
不过程皓同样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
见胡灵还在犹豫,程皓便压低声音道:“明(rì)你走时我再偷偷给你几个,你带回家去孝顺你父母吧。”
胡灵这才又眉开眼笑,张开嘴巴一口啃在饼子上面。
看的出来,这少年家教不错,虽然已经十分饥饿,又浑(shēn)狼狈,但是吃东西时候还是抿着嘴儿的,并且也没有发出咀嚼声。
这倒是让程皓看得微微惊讶,见少年小口小口的咬着烧饼,满脸都是幸福的快要溢出来的笑容,程皓将(shēn)边的水壶递给他道:“喝点水吧。”
眼见胡灵吃完,程皓这才说道:“胡灵啊,我有点事(qíng)想要问问你。”
“楚大哥您说!”胡灵立刻接话,果然是吃了人的嘴软,拿了人的手短。
程皓道:“我看你这吃东西的样子倒是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家以前是做什么的?”
胡灵听了一愣,随即叹息一声:“楚大哥,我也不瞒你,我家以前其实还是这玄骨关的官员呢,当时家祖是玄骨关上的(tǐng)掾。”
“哦,(tǐng)掾啊。
”程皓微微点头。
他来到这一世也已经有段(rì)子了,对于龙腾帝国的官职自然也十分清楚,这(tǐng)掾或者不能被称为官,其实应该算是吏员中的一种。
主要负责协调乡间事务,手中权利在地方上倒也不算小了。
“那后来呢?你怎么会落到这样地步?”程皓问出自己的疑惑。
胡灵叹息道:“还不是天杀的兵灾么!”
他兵灾两个字一出,周围的行商们都打个哆嗦,甚至连掌柜的刘乡九都面色一变,在柜台上呵斥道:“胡灵!你管好你那张嘴巴,莫胡说,小心祸从口出!”
胡灵听了刘乡九的呵斥顿时不敢言语了,程皓却是冲掌柜的看了一眼,刘乡九毫无畏惧,也和他对视。
忽然就见到程皓手腕一翻,一物从他手中飞出直奔刘乡九。
刘乡九大是骇然,心中大叫:“完了完了!我可不该当面和他顶撞,如此一来可是死也!”
只是他心中大叫,(shēn)上却是不疼,睁开眼睛一瞧,又伸手在自己(shēn)上摸索几下,没见受伤啊?
再定睛一看他柜台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细小的碎银!分量十足,成色也好,显然刚刚程皓朝他丢来的就是这个!
做商人的那就没个不(ài)钱财的,刘乡九见了银子顿时变了脸色,十分迅速的用自己袖子将银子笼住,随后再不言语了。
那意思很明白,既然是收了钱的,那么他也就自然不会再多嘴多舌。
程皓满意的点
点头,招呼胡灵坐到角落的墙根里去,随后小声道:“我们小声交谈,别让他们听了去就没有麻烦。”
胡灵点点头,他少年心(xìng),(xìng)子单纯,只是知道程皓对自己好,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十分淳朴。
程皓道:“给我讲讲那个兵灾。”
胡灵略一犹豫,还是咬牙道:“楚大哥,我给你说说,不过你出去外面可千万别说是我讲的。”
见程皓微笑点头他这才说道:“其实事(qíng)出在了司隶都督府和安抚司上头!”
“你详细说说看。”程皓也来了兴趣,歪靠在墙壁上听胡灵讲述。
原来这司隶省原本还是十分太平的,毕竟就守着幽云京,就算是龙腾帝国其他地方都乱了(tào),司隶省也还算是稳定,并且受幽云京控制。
只是坏就坏在上一任皇帝陛下出了昏招,虽然司隶省还受皇家控制,但是皇帝陛下还是恐怕有一天司隶省失控,于是就成立了个衙门名叫安抚司的,目的就是要和司隶都督府分权。
其实皇帝的忧虑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司隶都督府军政一把抓,权利也着实太大了些。
但问题是,如今帝国崩溃,人心动(dàng),皇帝又如何能够控制得了安抚司?
于是搞到最后不但没能稳固司隶省,反而是闹成了安抚司和都督府对立,甚至互相攻伐,直把个原本兴旺的司隶省搞得一塌糊涂,兵连祸结多年,安抚司和都督府谁也吞不下谁,最后竟然成了
僵局。
程皓听了摇头叹息:“那么外面那些流民们就是因为这个跑来这玄骨关的?”
“也不尽然。”胡灵摇头:“我一路上见了不少流民,有不少都是(cāo)着外地口音的,显然原本就不是我们司隶省的人,想来也是从其他地方逃难来的灾民们吧。”
程皓不言语了。
是啊,这天灾虽然恐怖,但却是远远比不了**的,尤其是兵祸。
失控的士兵那绝对是百姓的噩梦,而只要有战争,就必定会有溃散下来的溃兵,别看他们杀敌无力,收拾起老百姓来可是手掐把攥。
只要赶上兵灾了,那么就只有逃亡一条路可走,不然就等着全村老小全部死光吧。
程皓听得老大不是滋味,但他却又毫无办法,现在的他还是太弱小了,早就没有了当年那号令天下的力量。
再说,就算是他以自己的隐之道悄悄潜入安抚司或者都督府内,将一方悄无声息的做掉,这场可怕的兵灾还是无法结束。
幽云京那头不会干看着,弄不好幽云京中那位号称聪明仁慧的绮璃帝姚光宇,就是想要看着司隶省内两大派系互相杀戮呢,不然他们幽云京可就难保平安了。
不过这司隶都督……好像就是秋水生的爷爷秋占奎吧,这事(qíng)他听秋水生提过一次,要湖要过去看看?
还是算了。。
程皓最终还是摇摇头,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顿了顿程皓又问道:“那么这玄骨关是属于那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