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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今已火烧燃眉,万分危急了!将军如再犹豫不决,优柔寡断,我等和将军及数万军士定被闯贼与多尔衮两军挤压成齑粉而死无葬身之地。”白谋士适时向坐立不安的吴三桂进言道。“大明已被朱元璋的不肖子孙们玩完了,无药可救了。将军此时救明就如同闻仲扶殷商,屈原殉楚,文天祥救宋......纯属螳臂挡车,自不量力。所谓忠君爱国,也要看对像。如为西周之周文王和周武王那样的明君圣主,即便肝脑涂地粉身粹骨,也在所不辞;如为殷纣王,楚怀王,隋杨广,明崇祯那样的暴君昏主而抛头颅洒热血,值吗?有意义吗?大凡真英雄真豪杰,都能审时度势,而不屑与愚忠愚孝沽名钓誉之辈为伍。再说,大势所趋,潮流使然,那些恨极明末苛政腐败的愚民大众和京城里的降臣,已将闯贼推上了皇位,定国号大顺。将军此时如继续效忠前朝昏君,既迂腐又昏瞆,且名不正而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将军及数万将士何以立足?”
“我如明智而断,择外主而事,知我者,谓我不过是应时而动,顺势而为,于公于私,穷途没路,无可奈何,别无选择;不知我者必谓我系卖主求荣祸国殃民……如此,吾将背负千古骂名,后世之人将把亡朝的责任全算在我身上!”吴三桂感叹道。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古往今来,有多少英雄豪杰没被后人唾骂?正史和传言皆曰:灭七国一统天下的秦始皇是凶残的暴君;力拨山兮气盖世的顶羽是好色的莽汉;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是狡诈的奸雄;连一代明君圣主李世民也难脱杀兄逼父之恶名.......他们尚且如此,将军又何惧史官谤言毁损?真正亡明者乃李反贼和昏君崇祯及大明那帮贪官污吏,非将军也。将军如再当断不断,终必受其乱。就此殉葬,上不能救国救民于水火,下不能为父报仇为妾雪恨,还累及几万将士死于非命,当真如此,将军与亡明者李反贼和昏君崇祯及大明那帮贪官污吏有何区别?”
“先生以为我该何去何从?”其实,吴三桂听了白谋士一番金玉良言的开导,心中已有了决断,他问计白谋士,只不过是想从白谋士那方获得不谋而合的求证而已。
“将军此时,前不能进,后不能退,居中又不能自立。为今之计,将军只有两条路可选:臣服李闯贼或投奔多尔衮。前者势必令将军威名扫地,蒙羞受辱,再无做人尊严。试问:将军如投李闯贼,做儿女的您,如何面对您的已为闯贼阶下囚的老父?身为血性男儿,又如何面对被李闯贼强虏霸占去的爱妾陈圆圆?囚父与夺妾,均为天下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之奇耻大辱,况将军乃乱世豪杰,人中之龙,千军万马之将帅,岂可缩头隐忍,令天下人鄙视不屑啐骂?如李闯贼真是如刘邦,赵匡胤,朱元璋那样能安邦定国之明君圣主,将军尚可为全天下苍生之大义而牺牲小我,既往不咎,忍辱负重,成其志向大业……然此等趁乱虏国的乱世草莽,在京城的所做所为,是欲成君王者该干的人事吗?那李闯贼不仅自己亲自参与,还放纵手下烧杀抢掠,奸淫宫女,此等禽兽不如的恶行,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他与流氓恶棍强盗土匪山贼有何区别?如此祸国殃民的奸雄,值得将军您为之效命称臣吗?再有,比之多尔衮,李闯贼不过是一胸无大志,目光短浅,贪财爱色的草寇强盗,绝成不了开国圣主和安邦明君,将军投他,真乃弃明投喑,自甘堕落,前途堪忧,更无光明可言。而那多尔衮,虽有狼子野心,对将军肯定也会心存忌惮而不能完全信任,却因为他怀揣雄霸天下之大抱负,正是用人之际,自然会招贤纳士,爱才惜才,信守承诺,重用将军。自古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将军如臣服多尔衮,虽然成不了霸业,但封候做王,光宗耀祖,享尽荣华富贵亦非难事,更重要的是,如不借多尔衮之手,将军如何报李闯贼囚父之仇夺妾之恨?两害相权取其轻,两利相权取其重,将军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遇白爱卿就如刘邦遇张良,玄德遇孔明。先生一席话令吴某茅塞顿开,拨云见日......一切就依先生所言就是。”
于是,才有了吴三桂与清兵一起,在九门口一片石与李自成的大顺军血战。
血战一昼夜后,就将李自成的几十万大军几乎全歼。并一鼓作气攻进北京城,把在京城虽只做了四十二天皇帝梦,却把皇城北京彻底血洗了一遍,搜刮出7000多万两银子的李自成从皇宫里赶了出去,让其如同丧家犬,从此踏上不归的逃亡之路。
清军占领北京后,吴三桂又统兵西进南下,跃进中原,对李自成穷追猛打,直至把李自成的部队全部歼灭。
李自成也于1645年5月17日,在湖北通城九宫山元帝庙遭村民误杀致死。
随后,吴三桂兵锋直入四川,又消灭了张献忠的农民军和其他地方的明朝义军,打遍了多半个中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成为清王朝最得心应手的一支部队。
吴三桂封平西王后,论功行赏,尊从白姓谋士意愿:只接受王爷馈赠于家乡的林山田地产业(其中就有一处被当地人称‘鬼谷’的林山),安享富贵荣华,不出仕为官,仍为王府幕僚谋士,为吴三桂安定治理番属地域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