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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北门云飞行走江湖以来笫一次失足涉险。
北门云飞与邓家姑侄,自威宁州草海边杀了“独眼老道”玄鸣子脱险后,不几日,便进入毕节地界。
途经海子街鸭池河畔,一个叫头步桥边的小茶摊。
所谓茶摊,不过是有一间住人烧茶的木屋和木屋前用几根木柱支起的有遮阳挡雨的顶,而没有四壁的凉栅,中间摆着几张茶桌和十数条长木板凳子。
临近午时,烈日当空,气侯有些炎热。
茶栅里已叁叁两两一桌地坐有十几个茶客。多数茶客旁都放着背蒌,锄头,镰刀......等农具,让人一看便知是附近乡民劳作半天后,在此饮茶,憩息片刻。
“紫姗,云飞,赶了半天的路,我想你们也有些累和渴了吧?我们就在这路边小茶摊喝点茶水,歇歇再走如何?”邓艳玲提议道。
北门云飞和邓紫姗自然没有异议。三人便在一靠边空桌坐下。边品着茶边打量观察周围人群风貌。
“姑姑,我感觉有些奇怪,这些人为什么说着汉话,却是彝人衣作打扮?”北门云飞小声问道。
“此处为汉彝混居之地,乡间民风朴素善良却又怪异。”邓艳玲回道,“他们之所以说着汉话,却是彝人衣作打扮,是因为他们多数人都是汉父彝母之后。
我记得>中有记载:
明朝建立之初,贵州尚未归附,云南为元梁王把匝刺瓦尔密盘踞。
大明洪武十四年,明太祖朱元璋调派其正在北方与北元作战的傅友德为征南大将军,与副将沐英和蓝玉等率领三十万大军挥师南下,征战云贵西南地区,意图消灭元朝梁王把匝剌瓦尔密的势力,夺取对西南的统治权。
受命后,傅友德先分遣都督胡海等领兵5万经永宁赴乌撒(今贵州威宁),而自己亲率大军经辰州、沅州奔贵州,克普定、普安后直逼云南曲靖。
元梁王命司徒、平章达理麻领十余万精兵屯驻曲靖以抗拒明军。傅友德率部趁大雾逼近白石江边,采取声东击西的战术,沿江摆开阵势,做出强行渡江的样子。达理麻也集中全部精锐把守白石江另一边,准备迎战。而傅友德则暗中另派数十人从白石江下游偷偷渡江,进至达理麻军后,鸣金击鼓,摇旗呐喊,达理麻闻报急撤将士抵御,引起江边元军的阵势骚动。这时,傅友德乘机挥师渡江,以勇猛且善游泳的兵士作先锋,攻破达理麻的前军,傅友德又令沐英率铁骑直捣达理麻中坚,元军大败,活捉了达理麻,平定了曲靖。
接着,傅友德又令蓝玉、沐英率师进军昆明,自率数万兵马奔乌撒,驰援胡海等部。元梁王得知达理麻失败被擒,便弃城逃跑,与妻子一起投滇池而死,元右丞观音保出城投降。
第二年,即洪武十五年,闰二月,沐英和蓝玉领兵西攻大理。
段世聚众守在下关(点苍山有上、下二关,又称龙首、龙尾关)。沐英、蓝玉派遣王弼进攻上关。沐英、蓝玉亲自率兵进攻下关,形成犄角之势;另派一队人马攀援点苍山背后而上,居高临下作为策应。沐英身先士卒,策马渡河,将士在他的后面跟随。段世不知背后虚实,阵势溃乱,兵败被俘。
攻占大理后,沐英、蓝玉或分兵其他地区,或下谕招降,云南西部大部归附明朝。
傅友德大军仅用百余日就平定了贵州、云南。
洪武十五年,农历七月,沐英率师返回滇池,和傅友德合兵,分道平定乌撒、东川、建昌、芒部诸蛮,设立乌撒、毕节二卫。
洪武十六年,朱元璋下诏命傅友德及蓝玉班师回朝,而留下沐英及数十万明朝官兵驻守西南。
之后的岁月里,由于战乱频繁,明王朝又陆续调派了大批明军进入云贵平叛作战。为了维持明朝对云贵的统治,这些明朝不同时期调往云贵作战的汉族军人大多便以屯垦戍边的形式长期驻扎下来,留在了当地。他们中很多军士便与当地彝族或其他民族妇女通婚,生儿育女安家落户,永居西南云贵。但他们即要入乡随俗,又不想忘掉汉人血脉,在彝人或其他民族聚居地,只好说着汉话,却用彝人或其他民族衣作打扮。又因为他们的后代虽然融入云贵地方,但从不忘渊源根本,只认大明王朝,叩拜臣服听命帝都南京,所以,挤身彝族或其他民族地区的他们,既不便当自己是汉族,又不愿当自己是彝族或其他民族,所以,选择折中:世世代代一直称自己为南京族......”
“>我看过,姑姑说的这些事,>里大部分都有祥述;有的却没有,比如他们称自己为南京族……”邓紫姗认真道。
“一部史书怎装得了天下万千趣闻轶事?有些我自然是依>照本宣科,有些我却是道听途说,从茶馆说书人那里听来的。是真是假也没法求证,你们就当‘予尝为女妄言之,女亦以妄听之奚。’”邓艳玲微笑着借《庄子•齐物论》回道。
“不知你们注意没有,我看中间那桌有个疤脸,不像当地人。”北门云飞插开话题,若有所思道。“他的一双贼眼时不时地总往你我这边瞟。”
“云飞哥说的是不是左脸上有一道疤痕的那个人?”邓紫姗问,又说道:“他一看我,我就感觉心慌,毛骨悚然......我好困......就想睡会儿......”话没说完,竟爬在桌上睡着了。
“紫姗,你怎么在这儿睡着了?你......你......我也有点困……想睡了......云飞......这茶......小心......”邓艳玲说着说着也爬在了桌上,不再言语。
北门云飞情知不妙,再看疤脸和众茶客得意神情,便不再怀疑:自己一时疏忽大意,令邓家姑侄阴沟翻船,着了别人的道。他正要起身拨剑,却又头重脚轻,梦靥来袭,不能动弹。他用内力抗争着,虽不至如邓家姑侄昏然入眠,但已是四肢无力,浑噩疲惫,只能眼睁睁看着疤脸和众茶客像捕获猎物的猎人,得意和狞笑着走近自己和邓家姑侄身旁。
“把这俩姑侄抬进木屋里,我要亲自仔细从她们的身上搜出秘账。”疤脸指挥着手下。又指着北门云飞吩咐道:“先把他捆起来,待我搜完了那俩女的,再来搜他。看好了,这仨人可值十万两银子!”说罢独自一人进入木屋里,关门上闩......
北门云飞眼看着邓家姑侄就要被疤脸蹂躏淫辱,一时激愤,急火功心,差点昏厥。当疤脸手下拿着麻绳正要捆绑他时,突然,北门云飞脸上被人从远处泼来一碗凉茶,他一激灵,精气神便恢复如常。他人还未站直,“青锋剑”已出鞘,只几个腾飞旋转,就将七八个疤脸手下,或削颈断喉,或开膛破肚于茶棚内外,余者五六人纷纷如鼠窜逃命。
北门云飞只想着救人,故下手凶狠,招招夺命,也顾不得追赶他人。无人阻拦后,便提着剑,一脚踢开被疤脸上闩的木屋小门。他不敢想像木屋里会有什么状况等着他。但他必须面对,他得为自己的过失承担一切,哪怕是难以下咽的苦果。但木屋里的情景却令他万分庆幸和惊喜:邓家姑侄毫发无伤的站着;疤脸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从疤脸脸上红肿浸血的伤看,显然此前被人暴揍过。
“姑姑,紫姗,对不起,是云飞无能,未能保护好你们,让你们差点被这淫贼祸害。”北门云飞自责道。又问:“你们怎么这么快苏醒?他又怎么会这样?”
“我们俩姑侄醒来就看见这疤脸跪在这里,救我们的是一个蒙面人,他看我们醒来后,就从这小木屋后门离开了,什么也没说。我想肯定是他,先帮我们收拾了这个心怀不轨的歹徒,再为我们解了喝下的茶中*之毒。”邓艳玲回道。
“云飞哥,你呢,你也中毒了吧?你是怎么自救的?你没受伤吧?”邓紫姗关切地问道。
“我也是被他人所救。刚一脱险,便来找你们,还未来得及去看看到底是谁救了我。紫姗,姑姑,你们先出去,四处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救我和你们俩的大恩人。”
待邓家姑侄出门去远,北门云飞怨毒这个令他蒙羞受辱之人,一句话不问,也一句话不说,将还未回鞘的“青锋剑”如蘸墨涂鸦般在疤脸身上疾速来回左右狂点乱画了数下,便断了他的手脚筋脉,削去他耳鼻,刺瞎他双眼,让他成了十足的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