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老者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刚开始时,丹道祖师爷的画像,因为道行浅薄灵智初开,并不能够离开祠堂半步,最多只不过是在里面发号施令,过一过嘴瘾罢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家伙身上产生了诡异的变化。
这种变化,长须老者也是从门派里流传下来的记载当中得知的,要不然的话,大家的生命都没有那么长,怎么也不可能知道这段门派里的密辛,也就无法告诉杨立他们了。
门派的书中是这样记载的:某一天,一位弟子照例来祖师爷的祠堂职守。他依照门派里的规定,按照以前师傅所教会的做法,依然盘膝端坐于侧下方,恭敬地面朝祖师爷,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潜心值守。
那弟子一坐便是大半天。这一段时间内却无什么事情发生,弟子的心情也很是平静。
记得师傅教导他,能被门派选中来祖师爷祠堂值守的弟子,都是门派里看中的传人,也许要不了多久时间,他们就是下一任长老的继承者。
在丹谷之内,为了纪念丹道对丹谷的创派之功,即丹道羽化之后,门派之内再无他人继承掌门职责,所有一应事务都是由众位长老共同商议决定,不过其间有位大长老可以起到执事者的角色。
所以能在这里值守,最后成长为门派里的长老,也是丹谷中一众传人弟子的梦想,所以能来这里一直守的弟子,心中自然是激情万丈,当日,这位值守的弟子也是如此。
可是当天际一末夕阳最后沉落之后,整个祠堂里面就陷入了黑暗当中。进入此地值守的弟子虽然已经达到了凝神修者的程度,可还是在这个时候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在黑暗当中散出的神识告诉他,那放在供桌上面,原本很大的丹丸正在一圈又一圈地缩小,一丝又一丝的灵力,在虚空当中化成条条盘旋于空间当中的丝线,以无法察觉的速度悄悄地进入一个地方。
这位弟子很是好奇,因为这是他第一次职守在祠堂,虽然进入这里,有长老曾告诫过他,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但至于什么可以看,什么不可以看,他心中还是没有底,今日夜色还未完全笼罩住山峰,他的内心便告诉她已经有异象出现了。
片刻之后,蕴含在丹丸当中的浓厚灵气,被祖师的画像吸食一空,祖师爷吸取了最后一口灵气之后,他咂摸了几下嘴巴,然后便悠悠地开口发声,“你就是我门下弟子?怎么姿质这帮平庸?”
正在案几供桌之下惊奇打量的弟子,被这声突兀而来的言语吓一大跳,他战战兢兢地抬头,心想来的时候,师傅只是告诉自己祖师爷的画像会动,但却并没有被告知它还能够说话。要不是亲耳听见,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听觉出现了幻听。
不等这位弟子回答,那边祖师画像已经悍然出手。他借着朦胧的月色,从画里飘身而出,一下便吸附在弟子的面门。那名弟子只觉得丹田元力涌动,经年修炼得来的修为被一点点蚕食了去,等到祠堂外的一众长老赶来的时候,这名弟子已经奄奄一息,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等一干长老赶来之后,原本还吸附在弟子身体之上的祖师爷画像,匆忙间从弟子的身上撤离了去,照样又回到了画布之上。
要不是感受到各位长老身上强横的修为气息,这位空有祖师爷形象,而没有祖师爷灵魂的行尸走肉,才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不把这一干众人都吸成人干,像他一样成为薄薄的一层,他哪里会痛快?
等那名职守的弟子被长老救醒的时候,他已口不能言,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好在这个时候有人看他口渴,递送上来一杯清茶。
于是乎这名弟子颤颤巍巍地用手指蘸着清水,在地面上写下了5个字:“祖师能说话”。然后头一歪便气绝身亡。
这名弟子死的时候,扶着他的长老子感觉他的肉身轻飘飘的,似乎只是抱着一个空壳,里面没有一点点的重量。
以前只有门内几位长老知道祠堂里祖师爷的画像会动,更会吸食丹丸灵气,却决然不会知道,原来祖师爷的画像已经能够脱离画面行动了,这是多么令人恐怖的事情。
而且这个画像虽然具有祖师爷的外貌,但却没有祖师爷的半分心智,他不会怜悯宗门内弟子的性命,只会拿他们的修为来增进自己的修炼。
已被吸空的弟子就悲惨地躺在长老面前,已经没有了半点生气,为了不让类似的事件再次在丹道峰顶上发生,长老们一致决定,暂时关闭祖师爷祠堂,连一贯的精英弟子值守也暂时取消。
回到丹谷议事堂之后,大长老也按捺不住性子了,他提醒丹谷门内众位长老,现在在祠堂里,正在成长的是一位,旷世难见的纸画妖修,也许要不了多久的时间,丹谷整个门派就有可能被这位妖修占据,而最终落得灭门惨剧.
为了防止这一悲剧性的结果发生,大长老提议,干脆将祖师爷的这幅画像给销毁掉。要是蓄养妖修日久,等到他之后成了气候,再想收拾他便将会异常艰难,不幸的是,没有过多久,他的话语便一语成谶。
可在当时,众长老的意见分歧很大,有的附合大长老的提议,认为要是如今不痛下杀手,今后很可能将面临尾大不掉的局面,到那个时候妖修成形,便要祸害整个丹谷,没有人能够救得了他们。
要是他们现在不自救的话,便要自食其果自吞恶果,届时想要再挽回局面,将何等艰难,何等艰难。
虽然力主剿灭妖修一派接连说了三个“何等艰难”,但是余下的长老却不答应,他们认为,供奉在祠堂里的画像乃是根据开派祖师生前的样貌所描绘的,既然大家共同把他给供奉了起来,那么便要坚守门派规矩,将祖师爷的画像继续奉养下去,乃至于永远。
如果就因为这么一件事而把他定性妖修,进而将其毁灭掉,是对祖师爷的不尊敬,更是对这千百年来供奉祖师爷画像规定的践踏,如果真这样做的话,不仅对内传人弟子无法交代,更无法对门外人交代。
以前有人来丹谷,求丹问药的时候,无不是要按规矩来祠堂祭奠一番,祭奠丹谷的始祖,更是向丹谷一脉致以敬意,要是以后有人再来求丹问药的话,那么要带他去哪里祭拜祖师爷呢。
诚然,丹谷可以再请丹青妙手,绘制一幅祖师爷图像悬挂于祠堂之内,以替代原先的妖修,这样一来的话也许可以解决一时困境,但是不要忘了,前来求丹问药的人可不是凡人,他们个顶个都是休炼人士,都有一双火眼金睛。
有的时候,他们不用肉眼去观察单凭时神识探看,就能发现蛛丝马迹,到那个时候丹谷的颜面何存?又怎样去解释妖修的事情?大长老一派本来就对消灭祖师爷的画像,存有疑虑。
经另外这些长老的劝说,大长老他们也就将此事暂时搁下来了,只是将供奉有画像的祠堂紧紧看守住,不让长老以外的任何弟子靠近,也再不供奉任何丹丸奇药在其供桌之上了。
大长老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脱离他们的掌控。
自打祖师爷的画像能够从宣纸上飞离出来,他便不再局限于祠堂的范围之内活动了,只要到了三更半夜,祖师爷的画像便会从祠堂里面悄悄地流出,不是沿着门缝便是沿着窗户缝,悄悄地像纸张一样飘出来,毫无声息,不动声响。然后他便在丹谷当中吸收药草的灵气,从而提升他的修为。
令人惊讶的是,这一次祖师爷的画像,再没有贸然去吸食丹谷弟子的元力,而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再去动围守在祠堂旁边的弟子分毫。
日久年深之后,他的道行再一次得到了质的飞跃,随着他修为的不断增长,他的灵智也在不断增长之中。甚至乎有的时候,他利用祖师爷的外貌,同门派内的一些弟子建立了亲密的联系,还有一些门派长老出于崇敬崇拜的心理,也同她建立了牢不可破的秘密关系。
甚至其中有人为他出门去寻找童男童女供其吸食,而毫无自责之心,反正寻来的童男童女是别人家的子女,只要是祖师爷高兴,他们便高兴,只要是祖师爷有任何需求,他们便满足。
当这一切事情就在大长老他们眼皮底下发生的时候,大长老他们还不自知,以为一切事情都在他们的控制之内。直到有一天,也就是到了约定开谷的那一天,丹道祖师爷的画像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忽忽悠悠飘飘荡荡地从山峰之上下来,神采奕奕地来到大长老面前。
大长老他们才如梦初醒,他们也都知道该来的都会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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