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墨青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心里堵得厉害。
但他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在堵些什么。
躺在床上翻来复去,复去翻来,实在睡不着了,就从床头发黄的书中翻出那几张画着奇怪道道的纸条。
点着油灯,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了起来。
当然还是什么都看不懂,只是觉得它愈发的神秘了。
眼睛看着这些看似乱画,却又包含着某种规律的几张黄色图纸,墨青的心思终于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
据黄老邪说这些如同鬼画符一般的黄纸条,名字叫符箓。
是修仙界的里面的前辈大贤发明出来的东西。
每张符箓里面都可以用来封印一个法术。
由于法术的不同,和炼制这些符箓之人的修为高低不一,所以符箓用出来的时候威力大小自然也就不同。
符箓的使用方法比较简单,使用时只需要把法力注入里面激活就可,比释放一个同阶的法术速度要快上好多倍。
这是一个很实用的东西,不少实力低下的修仙之人,如果有可能的话都会弄上几张放在身上。
黄老邪曾经就是一个有这样习惯的人。
他能从柳如海手中脱身,那两张中级高阶隐身符,和几张土遁符箓功不可没。
墨青手里的这几张符竟然都是中级高阶符箓。
看样子山谷里那具骨架生前的境界不低,来头不小。
两张隐身敛气符,两张木遁符,一张冰刺符,一张金钟罩符,这些就是墨青从山谷里得到的符箓。
从这几张符的名字就能大致猜出他们的功能来。
隐身敛气符在使用之后,可以让你的气机全部隐匿,身影凭空消失,让人觉察不到你的存在。
是干坏事的必备品。
比如说偷看一下村姑沐浴,半夜到新婚夫妇的新房之前听听墙角什么的,自然不会有人发现你的恶行。
当然这也是有限制的。
如果对方远比你的境界高的多,那么你还好不知死的在人家敦伦的时候去偷听人家的墙角,那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遁术一直是一个比较神奇的法术,只是会这种法术的人实在不多。
如果别的人也想体验一把这种感觉,那就只好花钱买张封印有遁术的符箓了。
木遁符激发之后,可此将人传走,就像凭空消失一样。
等级越高的木遁符传送的距离越远。
像这个中级高阶的木遁符在树木茂密的山林里能够在片刻之间就把人传出一百里开外。
在树木稀少,或者满目黄沙的地方,会打不少折扣,但是传送个七八十里还是可以做到得。
至于那张高阶的冰刺符,激发之后就会有好多的冰刺密密麻麻的从天而降。
如果对方没有很好的防御手段,筑基期的修士都会丧命于此。
金钟罩符,激发之后,就会出现一个金钟罩在自己身上。
金钟的防御能力很强,不仅能够防御法术攻击,还能够抵挡物理攻击,是一种很实用的防身符箓。
黄老邪昨天关于这几张符箓的话,一一在墨青心中淌过。
当然,关于把隐身符用在偷窥村姑洗澡这些猥琐的话可不是黄老邪说的,而是墨青回想起前世看到的一本书,自然而然的加了进去。
虽然墨青很想试试这几张黄纸是不是真的像黄药师说的那么玄乎,但是苦于没有一丝的法力,只好对着符箓空想了好久。
抱着明天就找黄老邪学字赶紧修炼功法的想法,墨青终于睡着了……
外边很静,没有风声,也听不到鸟鸣。
以往没起来就要咋呼几嗓子的大公鸡也没了往日的威风,缩着脖子领着几个小母鸡在柴垛底下呆站着。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好像封住了一切,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只有雪花落在地上时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墨青打了一个哈欠,站在门口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雪是昨天夜里下的。
雪花很大,如同九天之上路过了一个仙女,挥舞着彩绣,把篮子中装满的银色花瓣,抛洒向人间。
墨青看了一会儿之后感觉不过瘾,就三两步跑到了院子里,仰着脸,张着嘴去看那往下飞舞的雪花。
没有风,但有的雪花却是不知怎的还能向上飘去。
飞了一会儿之后,似乎是玩闹够了,才开始缓缓下落,最终融入了无边的银色之中,不见了踪影。
当然,也有一些倒霉蛋掉到了墨青那大大张开的嘴中。
院子里的雪很厚,一拃多的雪淹过了墨青的小腿。
嘴里往外喷着浓浓的白气,墨青却觉得这里的冬天不冷。
是真的不冷,而不是为了在院子里玩雪,流着鼻涕硬说的不冷。
此时的他在这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只穿着一套秋天里的衣裤。
厨房房檐上晶莹剔透的冰凌,再向他诉说着天气的严寒,但身体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寒意。
回想起以往和老头子在一起的时候,每到冬天墨青恨不得把老头子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情景,墨青就觉得有些奇怪,
‘这是怎么了?’
这个疑问刚刚出现就被墨青赶摇着脑袋赶走了。
这一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怪事情已经不少,此时在加上这个,倒也没什么。
看了一会儿雪,墨青走到柴垛前,在鸡子们略显惊慌的叫声中,伸手从裤子掏出小-雀-雀。
憋了一宿的尿,分量很充足,足够墨青在柴垛前画出一个大大的圆圈出来……
墨青最终还是没有拗过李婶。
虽然他一再强调自己不冷,可最后那身笨重的狼皮冬衣还是被套在了身上。
墨青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个长满狼毛,胖的像球一样的狼崽子。
但是李婶却一本正经的夸赞着俊俏,还说是她见过最漂亮的小子,不愧是她李婶的孩子之类的话。
看看这个夸别人连自己都夸上的李婶,墨青打消了把身上令人难受的狼皮偷偷脱下来的打算。
不然的话,自己很可能会被沉浸在自己完美手艺中不能自拔的李婶暴打一顿。
墨伦大叔昨晚也喝醉了,直到现在也没起床,早上被李婶叫醒之后喝了一碗醒酒汤,迷迷糊糊的就又睡了……
墨青提着一个篮子,蹦蹦跳跳的走在满是积雪的路上。
放眼望去天地之间一片洁白,整个墨村完全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漂亮的大雪总会让人的心情变得莫名其妙的好。
因此墨青经过柱子叔家时,往正在门口堆雪人的黑狗黑娃兄弟俩的衣服里强行塞了好多雪。
然后在两人带着颤音的叫喊声里,躲过从背后飞来的两个雪球,一溜烟的向柳树谷跑去……
黄老邪起的很早,独自一个人站在门前的一棵大柳树下。
两只眼睛毫无聚焦地盯着被积雪覆盖了一半的树干,整个人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他头上和身上如同那些枝叶早就落尽的柳树一样,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看样子他的酒醒地很早。
黄药师的神思飘飞的很悠远,墨青来到他身边连着轻呼了两声,也没把他的魂拉回来。
直到墨青抬起脚在树上踹了一脚,他抬头看看落下来的积雪,摸着冰凉的脖子,又看看站在身边的墨青,过了一会儿才大叫了一声:
“我打你个小兔崽子!”
这才算是彻底的回过神来。
墨青从外边抱回来不少柴,放到火盆之内点着火,屋子里有了一丝暖意。
喝了一碗墨青用篮子带来的醒酒汤,又喝了一碗小麦粥,黄药师的脸色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红润。
“您老真是好兴致,下这么大的雪您就站在那里淋着,幸亏小子来了,要不然柳树谷里就得多出一个冰雕来。”
墨青把一根枯树枝掰断,放到点燃的火堆里,看着黄老邪说道。
黄老邪就着小菜把最后一口饼嚼碎咽下去之后才笑这说道:“那正好,老夫不用再花费心思教你习字了,落得一个清闲。”
黄老头的自我调节能力不错,这都有心思给自己开玩笑了,看来已经从昨天的伤心中走出来了。
人就要这样,不能一直沉浸在往事之中。
不管过去的事情成功也好,失败也罢,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一直怀念往事只会把自己的现在也过成回忆。
人总是要向前行的。
“你墨伦大叔怎么样?现在估计还没起来吧!”
“就知道他小子今天起不来,就这点酒量还想给老夫斗,还差着老远一大节呢?”
墨青翻翻白眼没有说话,好像昨天喝的直哭的人不是他黄药师一样。
刚翻过白眼,墨青头上就挨了一巴掌……
中午的时候,前来叫黄药师和墨青回去吃饭的墨伦大叔,看到了一个奇特的场景。
漫天飘落的大雪里,黄药师手里拿着一个大树枝,墨青手里拿着一个小树枝。
一老一小的两人就在这落满雪花的柳树谷里,用树枝在积雪上画个不停。
雪花下的有些大,不仅落在了两人的身上,也渐渐遮盖住了之前划过的痕迹。
这些痕迹当然是墨青划的多,黄药师手里的树枝大半的时间都用来敲墨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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