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个无情的东西,无论你盼望也好,抵触也罢,它总是以它固有的速度向前走着。
不肯为谁停留一下脚步,也不肯为谁加快一下脚步。
月亮也是个无情的东西,一旦有人离别,它就分外的圆润。
似乎是在炫耀着什么。
墨青闭着眼睛在洞里躺了一夜。
月色慢慢隐退,有一声刚从梦中醒来的鸟鸣在晨曦中传来。墨青随着这声似乎还有些迷糊的鸟鸣声,睁开了双眼。
自己该离开了。
铺的没有一丝皱纹的褥子之上,放着一些东西,墨青没有心情去看它们都是些什么,一股脑的就收到了储物袋中。
叠的整整齐齐的单子上有淡淡的幽香传来,
放在鼻尖闻了一会儿,墨青就把它放到了储物袋里。
这才发现褥子上还有一块玉简。
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墨青嘴角扯起一丝微笑,就把它贴到了头上。
一些小字随后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我走了。”
开头还是这句话。
“走了也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就简单的说一下吧。
你师傅的药被我吃了,可本姑娘不是那种吃白食的人,为了避免回去之后你被师傅打死,就给你留下了两株药。
白盒子里的用来救你师傅,红盒子里的就送给你了。
红盒子里的药叫九叶连心草,不许你给任何人说起,至于用途,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的。
事先说明一下,筑基丹我没有,不是舍不得给你,不许说我抠门。”
字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竟然画了一个带着坏笑的小脸。
墨青却懵了,这是她写的吗?
这……这完全不符合她的风格啊。
没事老是绷着一张脸的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
墨青凌乱了。
那个带着坏笑的小脸竟然还在不停的晃动着,调皮的注视着墨青,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他现在的样子。
重新把这些话读了三遍,墨青才把玉简从额头拿开,站在地上愣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离别的心情被白衣女子的这些话冲淡了不少,墨青忽然间似乎明白她留这些字的用意了。
她是哪里人,留下的字里依然没有提起。
不过有这些已经足够了。
墨青紧了紧手里的玉简,然后接着收拾东西。
收拾的很认真,随着一件件物品被装进储物袋,这几天发生的点点滴滴也都被他放到了心里。
带着福将,半蹲着在洞口,墨青回头看了回去。
他在想,如果自己回头会不会看到一双依依惜别的眼。
头是回过去了,映入眼帘的只有那个变得熟悉又陌生的山洞。
墨青笑了,摇了摇头,身子一动,就沿着藤蔓搭成的小径,贴着石壁向远处窜去。
身子灵活的如同一只大猿猴,那么多的枝叶竟让没有让他蹭到一个,颇有些片叶不沾身的风采。
…………
山间起了薄薄的晨雾,给山林穿了一层薄薄的纱衣,以至于看东西都有些模糊。
墨青站在晨雾里,静静的注视着被古藤遮住了大半的石壁。
良久之后,挥了挥手,然后转身就走了,很快就消失在被晨雾笼罩的山林里。
这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寸许长的小鸟扇动着翅膀,张开嘴巴去啄叶子边缘处悬挂着的露珠。
结果没弄好,翅膀打在了别的叶子上,反而落了一身的水珠。
薄雾随着轻风在林间游荡,时浓时淡,把山间的景物也是遮得时隐时现。
石壁上方飘下来一团白雾,落在地上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个一身白衣的女子。
女子静静的注视着墨青离去的方向,脸上充满了复杂的神色。
过了一会儿,随着一声轻叹响起,白衣女子脚下蓝光一闪,整个人就从冲天而起。
墨青在山林里极速的穿梭,他现在忽然想快点回到家里去。
家,似乎永远都是心灵的港湾,无论你在外边受了多少委屈,到了家里,这些委屈都会慢慢的消失。
它似乎有着一种神奇的魔力,可以洗去你的疲倦,可以化解你的心酸,可以医治你的创伤,给你这个世上最温暖的依靠。
前几天暴风雨肆虐的痕迹还没有完全消失,地上冲出的沟痕依然很显眼,无力的躺在地上的断枝落叶似乎是在哭诉着自己的不幸。
几天的时间过后,再次在山林的奔走,墨青竟然有了一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太突然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都知道,从今以后,他的心里又多了一份牵挂。
离别到底还是伤感的,不管怎么说,他的心里都不舒服。
短短几天时间的相处,那个叫林秋烟的白衣女子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思念是个神奇的东西。
有些人,明明你才刚离开,心里脑子的里就全都是她的影子,
而且还不受你控制,你越是不让她出现,她就越在你脑海里翻腾,平时不在意的一颦一笑都变得那样清晰。
虽然她基本上很少笑,不过在墨青的脑海里,白衣女子却笑的如花一般灿烂。
挥挥手,摘下一个树上的果子,用手随便的擦了一下,墨青就把它塞到了嘴里。
…………
墨灵山脉有多大,墨青也不清楚,虽然每年他都会进山几个月,并且一次比一次进的深,不过还是有许多的地方没有去过。
别的地方他也许不知道,不过回家的路却记得格外清楚。
来时因为需要在山林里寻找药材,所以速度并不快。
不过现在就不一样了,药材已经到手,他只管在林中尽力穿梭就好,因此上往日里十天才能走的路程,被他一天就赶了过去。
他现在回家的心非常急切,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心里不舒服。
虎骨草和千年灵药自己这次都寻到了,早点回去给墨轮大叔他们服药才是正经。
家,是由他们组成的。
没有了他们,家有就不是家了。
想起了灵药,不可避免的就会想起白衣女子林秋烟。
这个傻女人,自己都给她说了千年灵药自己这里还有半株,用来医治黄老邪已经足够了,她还傻乎乎的给自己留下来。
一株不行还放两株,真以为千年灵药是这样好寻的吗?
在心里谴责着白衣女子败家,不过墨青却怎么也生不起气来,心里面反而暖暖的。
…………
经过几天的疗养,血衣老祖花不齐和宫装女子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依旧严重,不过却不会危及生命了。
本来以为有葛衣老者出马,用不了多少时间,白衣女子就会被带回。
却没想到几天过去了,却依然没有得到白衣女子被擒的消息。
两天前三长老回来了,不过却是满脸的怒容,问过才知道,那个本来应该跑不了多远的白衣女子依然还没有找到。
正是因为如此,才让有些玩世不恭的葛衣老者气成这样。
在再次从血衣老祖这里确定了白衣女子的情况之后,葛衣老者坐着葫芦又走了。
本来已经对九叶连心草不报希望的血衣老祖和宫装女子两人,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心思又活泛了起来。
九叶连心草如果已经到了葛衣老者的手里,自己二人无论如何也不敢染指。
不过现在就不同了,那个白衣贱人还没有被找到,如果自己两人赶在三长老前面找到她,虽然不可能还能得到两株,但是得到一株还是有可能的。
再不济,三长老把两株九叶连心草都从自己二人手中拿走,但是以他的秉性也绝不会让自己二人空手而归。
东西从自己手里拿走,和从白衣女子手中拿走,这里面可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这次在争夺九叶连心草中,两人的宝贝被毁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见到还有机会挽回一些损失,那里还能坐的住啊。
葛衣老者问过话走了之后,血衣老祖和宫装女子二人就在那里进行了商议。
然后抓紧时间又疗了一天的伤,两人带着伤就开始在林中寻找起白衣女子的踪迹。
白衣女子所受的伤,他二人比葛衣老者更有着一个清醒的认识。虽然没有自己两人的严重,但是也绝对轻不到那里去。
特别是她还深中七步情花蛇毒,在没有人**解毒的情况下,六七天之内修为丧失个七七八八是一定的事情。
看看这苍茫的走了一路连个人影子都见不到的山林,白衣女子能自己把毒解了才是一个怪事。
不过他们却没有在附近寻找,附近这些地方早就被葛衣老者搜查了无数遍。
他们不认为在元婴期修士搜查了无数的地方,还可能隐藏着一个受了重伤的人。
白衣女子一定是身怀什么重宝,逃窜的远了,这才躲过三长老的搜查。
这个是他们两个商量了之后,得出的共同结论,毕竟那天白衣女子层出不穷的宝贝,他们可都是领教过的。
怀着这种想法,两人没在近处多停留,就驾着遁光飞向了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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