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灰色的沼泽冰冷,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可以想象各种剧毒的植物融入了这里,会是如何的凶险。
阮软的脚步已经踩入了这里,脚下的冰凉和之前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更可怕的是那种毒素的侵袭,顺着他的毛孔渗入,开始腐蚀着他的血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先在药草的沼泽浸泡。
如果不是那些药草的功效,在他的经脉和血液中形成了一层保护膜,这些毒素立刻就会破坏他体内的生机。
即使这样,那种血肉中传来的痛楚,也让他浑身开始颤栗。
他仍然坚定的将身体没入沼泽之中,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激发细胞的活力,才能让断裂的经脉得以恢复。
青玉台看着他凄惨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
他十分佩服阮软的勇气,死亡并不可怕,但是面临死亡所经受的痛苦,这个过程会令人崩溃。
他紧张的注视着阮软的动静,生怕他坚持不住陷入昏迷。
阮软的身体之内,毒素跟药草在激烈的战斗。
毒素破坏着血肉中的活力,而药草温和的在支持体内的生机。
身体之内,变成了毒素跟药草的战场。
剧烈的疼痛,让体内的每一条神经都活跃起来。
冰冷的沼泽,却让他感受炙热。
毒素如同燃烧了血液,而药草带来的是一阵清凉。
这种燃烧,是生命的燃烧,消耗着体内的生机,直至殆尽,便是死亡。
药草中的功效,就是维持细胞的活力,让它们释放出自己的潜力,对抗这种侵蚀。
潮水般的痛苦,一阵阵的袭来,他的体内经历着火与水的洗礼。
短短的片刻,度日如年,时间在这里仿佛放慢了脚步,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啊!”
阮软不由自主的发出了惨叫,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折磨着人的身体,更考验人的意志。
他的面孔都在扭曲,身上的皮肤都渗出了血珠,使他所处的沼泽,都改变了颜色。
青玉台手中的丝带都开始绷紧,他眼看着阮软在沼泽中挣扎,身体在淤泥中扭曲成各种形状,那种痛苦的情形,让他感同身受。
“不要勉强!”
青玉台的声音阮软根本就听不到。
他的五感都被毒素的侵蚀失去了功能,毒素麻痹着他的神经,也在吞噬着他的生机。
血液在沸腾,毒素就如滚油一般,灼烧着每一根神经。
阮软的眼睛已经看不到东西,耳朵也听不到声音,脑中也开始产生幻觉。
“软儿,你长大了,记住一定要做个顶天立地的男儿。”
荆长天白发白须慈祥的面孔出现,他踩着小舟远远地挥手。
“不要啊,爷爷!”
他的声音在汹涌咆哮的碧江上,显得那么无力。
“石头哥哥,你是不是忘记了晴儿。”
雨晴那双大大的眼睛,含满了泪水,她俊俏的小脸上充满了哀伤。
“怎么会,我做梦都想着你。”
阮软惊恐的去拉雨晴的手,雨晴却转身跑开。
“那你为什么不来看我,你是不是变心了。”
雨晴的声音如同一把锥子,扎在少年的心里。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在忙,我很快就回来。”
阮软大叫着,他怎么跑都跑不快,雨晴就离他数米,但这距离一直无法缩短。
“既然忙,就让我来照顾她吧。”
一个头上长角的黑色身影,挡在了他的前方。
摩索斯!
你给我让开,我已经打败了你,你阻拦不了我。
“你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你根本保护不了别人,包括你自己。”
摩索斯变成了一条黑色的巨龙,高高地飞起,他巨大的龙爪抓住了雨晴瘦小的身体。
“石头哥哥,救我!”
雨晴的小脸上充满了恐慌,她凄厉的声音从风中传来,令人心碎。
“放开她,你这个禽兽。”
阮软用力的奔跑着,但仍然追赶不上摩索斯的身影。
那条巨大的黑龙,带着雨晴越飞越远。
“不!”
阮软空洞的双眼,流下了泪水,那种无力感要将他整个吞没。
“醒醒,快醒来。”
青玉台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他睁开眼睛,看到了青玉台那张关切的脸。
“我这是在哪里。”
阮软浑身的疼痛并没有消失,火辣辣的感觉让他浑身滚烫。
“我们在沼泽里,半个时辰到了,我才拉你上来的。”
青玉台见他醒转,终于放下心来。
“已经半个时辰了么。”
阮软才想起来自己还在疗伤,身体上的痛楚依然那么真实。
经脉之中传来了鼓胀的痒痒的感觉,他知道这是有所康复的迹象。
“丢我到那边继续浸泡。”
他已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借助青玉台的帮助。
温柔的药草之气,弥漫着他的身体,也补充着他体内的生机。
感受过那如同地狱般的煎熬之后,这里便是天堂。
身体的细胞都因为这些刺激,变得更加强壮,更加充满活力。
半个时辰到了。
他的身体恢复了许多力气,已经可以自己走动。
“你还要下去?”
青玉台看着他倔强的身影,向着青灰色的沼泽走去。
“我能感觉到经脉有恢复的迹象。”
阮软坚定的将身体没入淤泥之中,那种撕裂的痛苦又如潮水一般袭来。
“来吧,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的思念,我的亲人还在等我。”
他心中一片空明,那剧毒的沼泽已经不能让他失去意识。
有了方才的经历,那些痛苦已经渐渐的适应。
比起心中的牵挂,肉体上的折磨又算的了什么。
他就这样在沼泽中轮流的浸泡着,体内的经脉慢慢地开始愈合。
泽荒族的洞穴中。
扎西巴娜待在自己的房间中,看着手中的镜子,有些心绪不宁。
“哎呦,我们的扎西巴娜,好像有什么心事。”
她抬起来头来,看到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健壮的男子。
“纳莫加布,谁让你进来的,滚出我的房间。”
扎西巴娜尖叫着,情绪十分激动。
“我们都快要成亲了,你干嘛还这么矜持。”
纳莫加布对她的反应不以为然,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的态度。
他色眯眯地盯着扎西巴娜妖娆的身躯,眼中燃烧着熊熊的邪火。
“谁要嫁给你,你这个丑陋的爬虫。”
扎西巴娜脸上笼着着一层寒霜,房间里的气温都变的冰冷。
“别忘了,你跟我是同类,当然只有我能配的上你。”
纳莫加布嬉皮笑脸的靠近了她,轻佻的用手去托她的下巴。
“啪。”
扎西巴娜一巴掌打开了他的魔爪,拿起来一把小巧的三叉戟。
“滚出去,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她面上的表情严峻,透露着她的决心。
这就是我的命运?
我不甘心。
我不想永远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我不要跟这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这些都是族长的安排,谁让你父亲犯了错误,丢掉了族长的位置。”
纳莫加布的声音充满了得意,眼前的这个女子曾经高高在上,现在不一样要接受自己的摆布。
“你再不滚,我就动手了。”
她越发厌恶面前的这个族类,他的嘴脸那么无耻。
“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三日后便是我们的婚礼。”
纳莫加布耸了耸肩膀,双手一摊。
“在此之前,我们毫无关系,你赶紧滚。”
扎西巴娜握紧了手中的三叉戟,冷冷的看着他。
“没关系,我可以等,还有三天,哈哈哈。”
纳莫加布狂笑着走了出去,他的面孔变得狰狞。
你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身份,还要装作圣女的模样,不过这个样子,我喜欢。
征服这样的女人,更有成就感。
三天以后,我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折磨你,我要让你的哀嚎传遍整个沼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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