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微笑着看着这个孩子,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处境。
他与爷爷相依为命,生活在荒山之中,最能够了解小孩子的心思。
小孩子的感受最为真实,没有什么比填饱肚子更为重要。
几名伙计冲了过来,就要抓走那名孩童。
阮软摆了摆手,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对不起客官,别让这个小乞丐扰了您的兴致。”
一名伙计堆着笑脸,冲着阮软行礼。
“无妨,就让他跟我一桌吧,再添几个菜。”
阮软不以为意,淡淡地说道。
见他态度和蔼,伙计们也就没有再坚持,只是恨恨地瞪了小孩一眼,讪讪离去。
小孩冲着他们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咬着馒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吃点菜吧,不要钱。”
阮软笑着指了指桌上的酒菜。
小孩咬着馒头,眼睛滴溜溜地瞅着满桌丰盛的菜肴,看了看阮软,摇了摇头。
“我没钱,吃了你的酒菜,就要欠你一个人,不划算。”
他幼稚的声音说起话来,倒是老气横秋。
“哈哈,没关系,吃吧,算我请你的。”
阮软被他的神逗乐了,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一看就不是这里的人,他们才没有这样的好心。”
小孩还是没有忍住这桌酒菜的惑,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雨晴夹着一块大骨头,放在他的面前。
“软哥哥,你小时候也这么贪吃。”
雨晴格格地笑着,想起了初次见到阮软的景。
那个时候他们也是这么大,第一次在幽谷中相遇,便是雨晴给了阮软糕点吃。
“我又不是小狗,干嘛给我骨头。”小孩撅起了小嘴。
他对雨晴一点都不领,两只油腻的小手,飞快地在盘子里抓着。
三个人都被他滑稽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你家里人呢,没有人照管你么。”雨晴好奇地问道。
她从小就生活在幸福的家庭,没有体会过人间的冷暖。
“我没有家人,一直就一个人生活。”
小孩进食的动作停了下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瘦小的体微微地颤动,两只眼睛蒙上了一层灰色。
原来是个孤儿。
阮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一股柔和的力量传入了他的体中。
“你叫什么名字。”
阮软的声音温和如同风,让小孩的绪平稳了下来。
“我叫剩儿,大家都这么叫我。”
小孩用油腻的小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露出了稚嫩的面容。
雨晴拿出了一方手帕,递给了他。
剩儿并没有接,他摇晃着自己的小脑袋。
“大姐姐,我这样习惯了。”
他脏乱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倔强。
是什么让这个幼小的孩子,变得如此早熟。
在他这个年纪,正是感受家人温暖的时候,很难想象他是如何生存下来。
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样的不幸,才让这个幼小的孩子流落街头。
剩儿又吃了一些饭菜,小小的肚子都圆圆地鼓起。
“这下可以顶好几天了。”
他摸着自己的肚子,满意地说道。
看到他那副模样,三个人却笑不出来。
“你平时都睡在哪里?”阮软问道。
他自小在山中长大,终与野兽搏斗,风餐露宿惯了。
这孩子让他看到了童年的自己,那无助的影惹人怜惜。
“街边屋檐下,都是我的地盘。”剩儿的回答,更加让人心酸。
他指着远处一处大宅院说道:“那里原来就是我家,不过后来被坏人占了。”
听到这个消息,阮软三人一阵疑惑。
还有这样的事。
“他们为什么占了你的家,那你的家人呢?”
阮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也许就跟剩儿的命运有关。
“我不知道,我不记得了。”
剩儿的眼中又蒙上一层灰色,他瘦弱的体瑟瑟发抖。
是什么让这个幼小的孩子,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剩儿的表现异乎寻常,他上肯定发生了惨痛的往事。
“去看看吧。”
阮软神色冰冷,淡淡地说道。
有些事并无交集,但遇到了就不能袖手旁观。
三个人带着剩儿,从酒楼中离开,朝着那座大宅院走去。
大宅的门前挂着大大的牌匾。
上面刻着“宁府”两个大字。
门口的守卫均是金丹后期,显示出府中主人不凡的份。
安平府中城主府的守卫也不过如此。
这些守卫的实力,也表明了主人的尊贵。
看到剩儿过来,一名守卫大声呵斥道:“小东西,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剩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孩童,被他气势一,吓的躲在阮软后。
“贵府貌似不太好客。”阮软一声冷笑。
那名守卫看不穿他的修为,不过看到他边的女子,神也是有些意外。
水韵曦可是元婴中期的修为,那名守卫也不敢怠慢。
“几位不知有何贵干,这里可是宁府。”
他语气之中充满了自傲,想来也见识过不少大人物。
宁家可是着东临仙城屈指可数的势力,宁家的家主也是元婴中期的境界,往来的宾客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对于这种场面,他早已司空见惯。
“没什么,我就是想见一下你们家主,问他一些事。”
阮软语气平淡,平和中带着一丝威严。
水韵曦偷偷地瞄着他,不知道他何时已经变得如此傲慢,这个少年已经成长到了,连她都无法轻视的地步。
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站在他的边。
“这......”
守卫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通禀。
宁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轻易进入,主人的脾气他可是知道的。
一旦发起火来,可不是自己这个小小的修士担待的起。
“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中年男子从大门里面出来,大声地问道。
看到这名男子,守卫立刻来了精神。
“启禀周管事,这几个人说是要见家主,我没敢放他们进来。”
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见家主,好大的口气,你们什么来历。”
周管事瞧见了外面的几人,皱着眉头喝道。
眼前的三个人显得十分年轻,也就是其中一名女子是元婴中期,其他两个人到没看出来什么特别。
“这孩子你可认识。”
阮软一指剩儿。
“哼,只是个小杂种罢了,若不是家主格外开恩,他焉能活到现在。”
周管事鼻子中发出了一声冷哼。
他自持自己也是元婴之境的修为,在宁家的门口,还能怕几个外人。
“看来你是知道况的,说出来听听。”
阮软依然淡淡地说道。
看到眼前的况,跟剩儿所说应该差别不大。
对方应该是占据了剩儿家的宅邸,灭了剩儿的全家,故意留下这个孩子,沿街乞讨。
难怪这个孩子一提起家人,就会流露出那般的反应。
他小小的年纪,看到了满门的惨祸,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影。
“得罪了宁家,便是自取灭亡。”
周管家的话更加印证了阮软的想法。
“你们强占别人宅院,竟然还如此冠冕堂皇,可还要脸。”
阮软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深知人族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没有停止过。但如此残忍的手段,与当杜小白的经历何其相像。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对宁家指手划脚。”
周管事的脸色沉了下来,从来没有人敢正面得罪宁家。
这个少年看起来如同个普通人一般,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
“既然你供认不讳,我就当你承认了血案,只有讨个公道。”
阮软的声音,高亢激昂。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周管事,眼神如同一双利剑,散发出凛然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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